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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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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第1页)

妇人径自穿上了她的衣服,将自己的囚衣丢在了她的身上,勉强遮挡了水色艳红,她无忌猖狂,倒是儿子仍是个老实巴交的种,他帮着姜檀心套起了囚服,甚至还悉心拉好袖口衣角,不叫风吹冻骨,雪肤裸露。

妇人恨其老实,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怒声道:“要你好心,还不快走!”

拽过儿子的手腕,妇人扭身欲走,不料一杆红缨铁枪扎在了她跟前,只在她回头一瞬,险些刺进她的脑门子里去!

不自觉举起手,软了腰身:“差爷饶命!”

“十三姨娘好利索的脚,一声出恭竟然给我拐跑了、跑了两个人!”一身官差打败的男人横枪在手,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身穿囚服的女人,咚一声,将枪杆子砸在了地上,溅起一抔黄土沙尘。

“我、我这不是……”歌十三扭捏赔笑,她把儿子藏在身后,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不要欺负我娘!”木头木闹的小娃娃挡在了歌十三的面前,仰头竖脑,初生牛犊不怕虎。

官差暗骂一声,上来就揪他的耳朵,吓得歌十三连忙尖声喊道:

“是她!是她撺掇我们逃跑的,我知道差爷英明神武,一定能够发现,为了不让她连累我们,我就把她打昏了……差爷饶命,差爷饶命啊,我们跟您回去,跟您回去!”

官差冷哼一声,他扬手给了歌十三就是一个巴掌,朝着她的脸淬了口唾沫星子,嫌恶道:

“老实一点,你当你是谁,还以为是小侯爷府的如夫人么?我呸,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狗仗人势的就是你这种人,败了侯爷府的名声,连累一家人流放,红颜祸水,真是一点错的没有!”

歌十三捂着脸,银牙紧咬,心中更是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无奈此刻侯爷倒了台,她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只能默默受气,末了不忘向地上的姜檀心踹上一脚,暗骂一声:“晦气!”

官差背起姜檀心,拿着缨枪赶着歌十三往回走去,他们是流放至凉州雍左关的押送囚犯的队伍,这队伍大约有三十多个人,都是朝廷里被戚大督公铁手腕扳倒的皇亲贵族,基本都是鲜卑人。

有驸马府的、有异姓侯的、还有曾经打天下时出出绵薄之力,完了以后就光吃皇粮拿朝廷俸禄,不干活的鲜卑蛀虫。

这帮人要惩治,寻个错太容易了,以往就是碍着他们的身份,没有人有那个胆子下手。

可到了戚无邪,本管你是和玉皇大帝拜了把子,还是阎王老爷的童养媳,统统一刀切黄瓜,该削脑袋的自个儿把脖子洗干净,该流放的趁着没抄家,赶紧去买双好鞋来!

就这么只手遮天,说一不二的革除久弊,大殷空养鲜卑贵族的心照不宣,成了一句屁话,劳动才有饭吃,鲜卑人并不享有特权,谁说汉人三等?在戚无邪治下,汉人得地位大大地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这一帮流放的皇亲老爷,官家太太们,自然也成了杀鸡儆猴,宣扬示威的最好武器。

押送的官差是汉人,平日里见到点头哈腰,当狗使唤都是轻得,哈,现在风水轮流转,看爷不折腾死你们。

把身后的女人丢上囚车,又逼着歌十三钻了进去,他敲了敲囚车上的木栏,示意队伍继续出发!

跟在先帝出殡的队伍后,一个往南去往帝君山,一个上了西北方向的狭长官道,奔着凉州境而去。

一路颠簸,黄沙扬尘,姜檀心的头磕上了木头柱子,她悠悠转醒过来。

囚车?

她仿佛回到了那次春狩回京,她也是一路囚车押送,只是那时坐蓐黑熊皮,坐前香茗小桌,珍馐美味……斗转星移,人事变迁,此刻的她身下只有泛着潮气,透着霉味的草垫子,身边也只是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女囚犯!

冷风呼呼肆虐,甚至连一件畏寒的冬衣大氅也没有。

她搓了搓手臂,晃了晃有些迷惘的脑子,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却换上了一件囚衣!

她面色迭变,忙摸上了自己腰际,她的绣袋呢!

摸遍了全身不见,她扶着木柱子站了起来,掀开草垫子四下寻找,这一番动静草屑扬灰,惹得囚车里的歌十三掩鼻嫌弃道:“哟哟,作死呀,就不能安分的坐着么,这囚车是你一个人坐的呀?”

姜檀心眸色冰冷,闻言扭头,见这个女人穿着自己的衣服还大言不惭,瞳孔生出刻骨寒意,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的衣服又怎么在你的身上?”

歌十三朝天翻了个白眼,掩着唇讥笑道:“你说是你的,它便是你的了?那我还说你的命是我的,你信么?五十两,花钱买的”

姜檀心冷声一笑,她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了一勾,嘴角噙着凉薄笑意:“一百两,卖与我把”

歌十三将信将疑,这小妮子身上还藏着钱呢?她心中虽是不信,可身子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刚想开口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耳光子,小妮子看起来羸弱病怏怏的,动起手来比那官差还得劲儿!

咚得一声,脸撞上了木柱子,断了一颗门牙,歌十三惊恐得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吐出一口带牙的血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