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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第1页)

据此可以找到我们以往治过的所有病人的下落。

假如落到了毒贩子手里,来个送货上门,你知道那些人的操守质量,有多少人能抵得住诱惑?正瞌睡着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还有人化名来的,但登记的住址是真的,拿了这份材料,上门敲诈勒索也有可能。

谁想再次戒毒,他们就会把病人当成摇钱树,高价戒毒,牟取暴利。

要是让吸毒的人互相串通起来,后果难以设想。。。。。。滕医生大叫,院长,你不要说下去了!太可怕了,早知有这样严重的后果。。。除了正规的病历,我一个字也不会留下来。

这可怎么办?我倒不是为了自己怕什么,我是担心那些吸毒的病人。

若是这样一份材料被歹徒拿了去,他们不是雪上加霜!我说,滕医生,您也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明天早上,拉开抽屉,你就会见到你的宝蓝色的登记簿。

只是它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平整干净,我不敢保证。

滕医生转危为安地笑了说,原来是你拿走的,院长,你吓唬我。

老头可不像你们年轻人禁吓,摸摸我的脉搏,有150下了。

我说道,滕医生,为什么不好好地检讨你自己?怎么会是我?我哪能干那种事!我只是说帮你找,我有一个猜测,但愿它是正确的。

滕医生稀里糊涂地走了。

我背靠着墙,注视着〃白色和谐〃,看着幽蓝色的气体在阳光下蒸腾而起,婉蜒着进入我的肺腑为什么要叫〃白色和谐〃呢?它其实一点也不和谐,涌动着酷烈的奋争和苦难。

我按铃,请护士长将温嫣的丈夫柏子叫来。

到您的办公室?这里不是闲人免进的吗?医院里,唯有您这儿干净,把病人请到这里,不是把最后一块世外桃源也毁了吗?护士长迟疑着,不肯痛快地执行我的医嘱。

我淡淡地说,这里早就不长桃了,长的是荆棘。

护士长听不懂,去叫病人了。

我的头发很乱,只得用一只黑色的发箍将它们约束起来,毕竟是见病人,还要保持起码的尊严。

柏子很拘谨地坐在我的对面,残存的两指不安地抖动着,好像是一只错乱钟表的分针和秒针。

我说,不要装出这么陌生的样子。

你应该对我的办公室很熟悉了啊。

柏子抬起头,又迅速埋下去,说,我弄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说,是我先弄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在深夜溜进我的办公室,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参观了一番,却并没有偷走一针一线。

到底是为什么?柏子抬起头,慢慢地说,这是我的习惯了,到了一个地方,要把所有有锁的地方都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喜欢就拿走,不喜欢就原封不动。

我说,你说得不对。

我这里其实有你喜欢的东西。

柏子说,什么?你说的是毒品?不就是在你的保险柜的最底层藏着吗?我不希罕。

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戒毒吗?我不会再上它的当了,所以我只不过打开来看了看,又原样包起来了。

你包的那个样式很难学、我用一张废纸练了半天才学会。

怎么样,原样包装,没露出破绽吧?要不是〃七〃已经使我处于麻木状态,我会吃一惊的。

不是因为他是一个高明的贼,是因为他已经学会对毒品的抵抗。

这就是我的治疗功绩啊。

柏子一定以为我大智着愚,没达到预想的惊奇,很有几分沮丧。

他说,院长,我很感谢您,代表我老婆和我还没出世的孩子,感谢您救我出苦海。

我说,我不需要你这些空洞的话。

你要真是感谢我,就为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