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树欲静而风不止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8部分(第2页)

两年前的西湖边,白慕曾跟秦怒赌过一局,一副悬在尚书府内宅最里面的仕女图,秦怒说他拿得到,白慕之说他拿不到,以此为赌。

那次的行动说难不算很难,因为尚书府的防卫,并不算很严密;说简单却算不得非常简单,因为谁都知道尚书府妻妾甚多,内宅之中多为女眷,这女人一多了,有点风吹草动大呼小叫便是常事,潜入人家的内宅,最怕的,就是这大呼小叫。

白慕之就跟在秦怒的身后,想看看他怎么得那幅仕女图。

秦怒的轻功很好,如行云流水般,身形轻巧,动作不滞。他看着他在在夜色中缓缓落入后院,从左到右的查看房间——因为此行并不困难,所有他们约定不可以先行进宅探视,秦怒只得一间间查看。

第一个房间里有位妙龄女子正在换衣服,秦怒桃花眼一漾,快速并帅气的游走到她身边,左手拥住她的腰,右手挑起她的下巴,印上一个怜惜的吻,就几下潇洒俊逸的动作姿势,一个怜惜的吻,那姑娘就沦陷了,叫都没叫出声。秦怒问“乖,告诉我仕女图在哪?”她颤抖着手指就指向东边的房间。

秦怒进去后,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正眉眼含愁地对他镜自怜,看到秦怒吓了一跳,秦怒显然没想到有人,也闪了一下神。好在他反应甚快,左手在空中一招,像耍杂耍似的,神奇的招来一枝绚红的花束。他缅怀仰慕的弯了身子递上那束花,一句“我仰慕你已久”,少妇就不禁泪流满面,情难自抑。听得他的问话,便好心说那画就在她隔壁的房间里,不过里面住的是尚书的娘亲。

秦怒进了第三个房间,就可怜兮兮巴巴的看着老太太,末了往她怀里一扑,“奶奶啊,我好想你啊——”秦怒相貌不算出众的那种,但清秀异常,孩子气十足。尚书不争气,娶了十八房妻妾就是没生个儿子,老太太看到这么乖巧的人儿,还眼睛红的抱着他喊奶奶说想她,心疼得不得了,心啊肝儿啊的一个劲的叫,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秦怒胜了。那次的彩头是白慕之佩了多年的古玉,象征着祥瑞的用最好的玉坯雕成的上古神兽玉佩。

白慕之是有私心的,自认识秦怒开始,他就想送秦怒一样东西,一件让他随身佩戴的东西。可送金送银送吃的他照单全收,送这种东西他万万不会要,他便想了这么法子。用彩头的方式,将玉佩送出,这也算是他赢的,东西有还不错,定会戴在身上。

果然,他美美的收下,急切的挂在自已身上,笑得开怀。白慕之被他的笑容闪到,觉得怎么他就这么美呢?

此后那玉佩秦怒一直戴在身上。每次白慕之看到了他的人,再看到他腰间戴着的东西,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他更希望秦怒送一样随身的东西给他,但他不给,这样能看到自已的东西一直陪着他,心里也算是释然了半分。

一般满足一半失落,复又心里空空的想用什么东西填满却怎么都填不满,酸甜苦辣一起涌入,不知是何滋味。

秦怒总是那样漫步经心的笑着,有时候多点勾引人的风情,有时候多点不知哪来的凉薄落寞,有时候就直接用一张游戏人间的面具遮住了心思。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秦怒,他都喜欢,从心底里喜欢。

秦怒,我爱你……

哪知他刚刚说了句话,秦怒的脸变得愤恨,变得疯狂,顷刻间有腥红的血液从口鼻间流出,他笑得疯狂,说这一生他不会有爱……血流不止,他是要死了么……

“不!”白慕之猛地坐起,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这才发觉,刚刚是在做梦。

长吁口气,他拭去额角的汗,回头看时,秦怒睡时正酣;像个孩子似的满足又毫无防备。

倾身躺在他身边,帮他拂出脸颊的发丝,轻吻他的面颊,“我知道你不想去爱,没关系,我只想陪着你……”

白慕之看着那张脸,又想起四年前和秦怒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热闹的花灯节。他在人群中走着,突然间鬼始神差的,从不曾离手的玉扇掉在了地上,那一日人很多,他回头时就只见满目的人群,再往下看,地上根本就没有自已的扇子。正微笑无奈摇头时,一双玉白的手递上了他的扇子,撇着嘴损了他一句,“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恁的不小心。”

他觉得那个人很奇怪,明明有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为何要将它藏得那么深,用世俗又风情的表情盖住?可他还未说话,那人已然从人群中消失,怎么寻都不到。

羽扇子一下下的敲着手心,他只恨为何没有看清楚那双眼睛。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河边的柳树居然那么美。

再之后,有了念想,有了牵肠挂肚,有了变着心里的陪着他照顾他,没见面时,茶饭不思,看着书,书里有他,看着画,画里有他,就连看着湖面,湖面上也俨然出现了他坏笑的样子。

红绸说,这叫思念。

黄莹说,这叫情爱。

他笑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用被子把怀里的人儿牢牢裹住,他轻轻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我不会让你再孤单……”

耳朵一动,他眸光一冷,低声道:“谁!”身形快如闪电,从窗子跃出,顺手关了窗,“出来!”

门边闪出一个高大身影,黑瞳黑发,玄衣劲装,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气。白慕之老早就瞧他不顺眼,一般让只道这人气质太强,寒气逼人,他只觉得那无非是他内力至阴的缘故。

“原来是司徒堡主,有礼。”白慕之风度翩然的拱手为礼,唇角含笑,“不知司徒堡主大驾光临寒舍,有何指教?真是惭愧,白某的下人们居然懒散到这种程度,客人来了都不知通禀一声,现下又无人能奉上一杯清茶,真是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