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简一和樊多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9部分(第1页)

是湘州地界上两大府的继承人,自然少不了对比竞争,但两人的娘亲也曾经历过敌对的阶段,最后化敌为友,但这两人之间的硝烟从始到终就未消散过,碍于娘亲的威压,两家才勉强结成了亲家。

估计两位老人家也希望借此能够再为两个小辈儿的关系努上一把力。无奈简一的外祖母在两家定亲之后不久就过世了,现在简一的娘亲也与大家阴阳相隔了,樊府的老祖宗大概从那天“客如归”发生的事儿了解了简一的处境,虽然会念着旧情,伸手对简一帮一把,但绝不会把那么宝贝的外孙嫁给一个没貌没财没势的农家女子。

今日请简一到府上,十有**是谈退亲的事儿,简一没有迟疑,也未换下身上的粗布衣服,这是与她目前身份匹配的着装,再光鲜的衣服也不能掩饰自己目前是农民的事实,与其掩盖不如本色面对。

简一随老管家上了门外的马车,虽然两次与樊多的接触感觉很好,虽然从心底里欣赏樊多,但简一从未动过要把樊多娶进门的念头,退亲的事儿早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樊府还要请她上门,她原本想着樊府在简府败落后,就自然而然视这门亲事为无物了。也许是老祖宗还是想看看老友的外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毕竟有着几十年的交情。

简一再次踏进樊府,走的还是小门儿,尽管不是上次那个,简一在对方心里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随着老管家绕过几曲回廊,简一垂目而行,并未向上次那样绕有兴致的看着看那,其实简一的心里有着微微的不悦,虽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境况受到这样的待遇也在情理之中,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亲身感受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简一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不满,更不会就此发火,人生在世,哪能不经历一些不顺心的事儿,这样的情绪也不过是持续一小会儿,聪明的简一才不会让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主导自己呢。

待走到一个厅堂前,管家停住脚步,侧身面对简一,做了一个请简一进去的手势,已经整理好心情的简一,理理衣袍,顺顺头发,虽然是粗布衣服,但也要干净整洁,这是起码的礼貌。

简一迈步走进厅堂,略一扫过众人,看来樊多的亲人大多到了。正中主位上坐着一位老太太,红润的面庞已有了皱纹,但风韵犹存,没有一丝乱发的光亮发髻、黑白交杂的发丝不显老太,反而有着别样的风韵,慈爱的目光让人自然生出几分亲近,但简一明白,越是这么亲切慈爱的曾今的上位者,越有可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可小瞧不得。

老太太左下手坐着的女子应该就是樊府现任府主了,威严冷傲的气势,比之简月茹娘亲凌厉的眼神多了些全身外放的压迫感,简一心道,这两个当家人都是不好对付的角色啊。自简一进门,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还有一点儿厌恶,看来她还没有老太太那情不外露的精深道行,至于厌恶,可能她与简一娘亲之间的关系比之传闻还要恶劣吧。

紧挨府主而坐的男子是当家主夫,樊多那姣好的容貌大概就继承了他,他也是大小姐樊紫云的爹爹,另一名男子应该是二小姐樊紫霜的爹爹。

接下来就座的是樊紫云及其正夫、樊紫霜及其正夫,前两位简一见过,这位二小姐则继承了娘亲的容颜和气魄,夫郎则是小鸟依人型的男子。主角樊多缺席,一干人在厅堂左侧的位置依次而坐,右边的座椅是空着的。

就在简一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简一,有轻视的、有皱眉的、有叹气的,虽然都是不明显的小动作,但显然比之老太太和府主的道行,又差远了。

简一观察他们也是片刻的功夫,待身子站定,简一向老太太微微低头行礼,“晚辈见过老祖宗”,“好好好,转眼间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而我们也老喽,你就陪老太太我说说话”,一连说了三个好的老太太笑意盈盈的让简一坐到右侧的椅子上,面对的好像不是一身粗布、来自乡下的简一,而是自家的亲外孙,满是赞叹和慈爱。

简一依言大方的走到右边的座椅坐下,“您老的身体很硬朗啊”,听简一这么一说,老太太笑的很开心,随之像是想起早逝的老友有些伤感,不过很快就抛开不好的情绪,“咱们今日不提丧气的事儿”。

“听说你带着妹妹弟弟搬到了柳村,可还习惯?”

“谢谢老祖宗的记挂,村民们很和善,我们过得很好”,简一礼貌的回答。

“若是有为难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和你外祖母有着几十年的交情,按辈分,你也该喊我一声外祖母啊”,老太太慈爱依然。

“外祖母,那我以后就这样称呼您了,劳您操心,我们在乡下确实很好,下田干活后我的身体也不像原先那么病弱了,要是有困难,我会和您说的”,简一顺着老太太的话音,叫了一声外祖母,也没有推辞老太太的好意。

看着小小年纪的简一不卑不亢,从善如流的对答,老太太眼中有了赞赏,“好孩子,一点儿也不逊于你外祖母当年的风采啊”!简一笑笑,曾听柳妈说起外祖母和娘亲的丹凤眼,在年轻时不知勾了多少男子的心,那样的风采简一可没有,倒是二妹延续了长辈丹凤眼的魅力。

简一和老太太聊天这会儿,其他人都规矩的坐着、听着,看来老太太虽退居二线,余威犹在。待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府主缓缓开口了,“简姑娘,恕我直言,你和我儿的亲事并不合适,我希望能推掉这门亲事”。

看看,老太太这方刚唱罢红脸儿,府主就出来唱白脸儿,直截了当的提出了退亲的事儿,而此时的老太太则是靠着椅背,微微闭眼,像是刚刚说话累了,正闭目养神,显然她们事先对好口径了。

“好”,简一爽快的答应,既然已知这门亲事必然要退,虽说对方的强硬态度有些伤人,但与其气恼对方的直白让其误认为自己不想退亲,还不如干脆的答应,自己目前是输了权势,但不能输了气势。

府主对简一如此干脆的应答错愕了一下,随之闪过不悦,看吧,退亲是她们主动提出来的,对方同意了,她们又觉得自家那么出色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不加挽留,心中甚感不平衡,这名女子不是应该极力挽回这门亲事吗?或许应该大吵大闹的拒绝退亲才合理。

对于她们这样的心理,简一是能够理解的,父母看自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况且樊多的确很出色。

府主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一万两银票,是对你的补偿”。换做别人,特别是书生型的人必定认为这是侮辱,要秉持“人穷志不短”的作风,义正词严的予以拒绝,或是干脆把银票甩到对方的脸上以显示自己的傲骨。

但简一不这么看,她们主动提出退亲,就好比她们撕毁了合同、毁约了,自己的名誉损失费当然要赔偿,一万两对她们樊府不过“九牛一毛”,对自己一家却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待到弟弟出嫁时,自己所要准备的丰厚嫁妆可是要用银子做后盾的,看看简一想的还挺久远的。

在门边的老管家恭敬的走上前,双手从府主手里接过银票递到简一面前,简一一看最上面的一张是一千两的银票,应该有十张,简一伸手接过就要往怀里揣,看着简一从府主拿出银票开始,就没有丝毫羞愤或是意外惊喜,倒像是别人欠了她的钱来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接过了银票,众人再次大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