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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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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元泰与铁尔罕虽是叔侄,其实年岁相差并不大,感情一向很好,元泰起先对铁尔罕此举也未曾多想,而且当时能帮到他的,也非六叔莫属。

可是慢慢的,他开始察觉随着铁尔罕军功的累积,他掌握了越来越多的兵力,这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威胁。于是他开始面上对铁尔罕器重,实际上打压他的实力。

然铁尔罕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聚成的,王庭上自然有不少人心向着他甚至投靠于他,他于元泰还说,越来越是一个巨大的毒瘤。

元泰将大域之都鹰城的军力牢牢抓在手中,将铁尔罕的兵力遣至在远处,铁尔罕仅仅只能在鹰城三十里外,驻扎两千亲兵而已,就连这两千兵力,也让元泰日防夜防,布下监控。

元泰的防备不是没有道理的,铁尔罕本就不是甘心屈服人下的,这些年他苦心经营,已隐隐有凌驾汗王之上的势头,平日里也仗着自己辈分高,对元泰也不尽尊敬,让元泰心恨不已,却只能由着他,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备,还每每做出一副纵容之色。

再说古玛蓝部,本就是大部族,在与铁尔罕相互照应扶持下,已经发展成大域势力最大最强的部族了,元泰对铁尔罕诸多避讳,也是与古玛蓝部的强盛有关。

但作为铁尔罕最坚实的盟友,古玛蓝部也非铁板一块,其实如今正真向着铁尔罕的却只有老族长和他的子侄大祭司马祜刺,老族长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且早已经被元泰以财物美女收买。

又因为马祜刺深受老族长的重用,元泰不费吹灰之力,就挑起了那几个儿子与马祜刺之间的明争暗斗,说穿了,那几个不成器的无非就是担心马祜刺觊觎族长之位,而马祜刺已经投靠铁尔罕,连带的也对铁尔罕产生异议,甚至觉得铁尔罕能有今日,全仰仗自己古玛蓝一族支持。

这一切,原本有老族长在,都能压下来,老族长看着铁尔罕长大,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心知两者只能相互扶持才能共同壮大,但是昨日夜里,古玛蓝的老族长突然暴毙,且先不追求其死因,如此一来,古玛蓝族必当有乱象,不是几个儿子争权夺利,就是联合起来抵制马祜刺,不论是那一种,对于铁尔罕而言,如失一臂。

这样铁尔罕与元泰之间的局面就被打破了,为了稳定古玛蓝部,稳定铁尔罕的后方,马祜刺现已经带人离开了鹰城回了古玛蓝本部处理乱局。

这个马祜刺对铁尔罕的衷心,也是有其根源的。

马祜刺自幼与铁尔罕的王妃马兰珠一同长大,辈分上而言说起来两人是表兄妹,但实际血统上却隔了老远,他一直对马兰珠一往情深,但马兰珠却钟情于铁尔罕,与铁尔罕之间的联姻,也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

没想到马祜刺竟然是个痴情种子,眼见心上人另嫁他人,居然没有怨恨,反而为了能常常见到其面,投靠了铁尔罕。

他愿意为马兰珠做任何事情,甚至因为马兰珠对子嗣怀有心结,他就偷偷用自己的医术断铁尔罕其他女人的生育。

马兰珠不愿伤害铁尔罕,所以他们一直是对那些女人下手,而非祸主铁尔罕。

同样也因为马兰珠一直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孩子,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帮铁尔罕,虽然心里也怨恨他的花心。

在怨恨的同时,又隐隐高兴,希望心上人幸福,也会伴随着某种痛苦,他的心里一直纠结着这种矛盾的情绪。

所以与其说他是忠于铁尔罕,不如说他是忠于马兰珠。

马祜刺心中的隐事,其实早已经被铁尔罕察觉,但后者惜才,只要不犯下大忌,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施恩拉拢的同时,也用马兰珠牵制他。

不管如何,古玛蓝一事对于元泰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且看他会如何行动。

元泰首先隔断了铁尔罕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在马祜刺出城后,封锁了城门,另外派人监视六亲王府的一切举动,并在今日朝会之后,对被留下的铁尔罕首先发难,居然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要铁尔罕将自己的侧妃送进宫来授舞,这是什么意思一幕了然。

大域之前一直属于未开化的阶段,换妻易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还有的部族为了人丁的兴旺,为了壮大自己的部族,甚至主动让自己的妻妾待客,哪怕是过往的生人,也不管生下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一律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

但是现在大域已经受了南来之风的影响,有了礼仪道德的概念,尤其对大域第一亲王,一向高人一等的铁尔罕来说,这个要求就未免是故意为难了。

元泰向铁尔罕施压,一触即发,当时王庭外已经布了禁军,只要铁尔罕一冲动,马上就会血溅当场,幸好铁尔罕的心腹葛多罗在王庭外见情况不对,连忙支使了几名六亲王阵营里的武将冲进王庭,这才免了铁尔罕一难,但那几名武将因带兵械上王庭,在铁尔罕出来后都被押进了大牢。

铁尔罕必须挺下去,直至马祜刺稳定了古玛蓝部,但元泰不会让他等下去,今日可以索要女人,明日也可以找别的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只要事成之后随便安个理由即可,反正成王败寇。

铁尔罕的危难迫在眉睫,他坚持不到马祜刺回来。

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件别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便是投降乞命。

于是,当天的下午,六亲王府上的侧妃,便连同一纸表忠心的请愿书一齐被打包送进了王宫。

请愿书上说,他六亲王铁尔罕对平日诸多不敬的言行深悔不已,无颜再留在王庭,请愿交出兵权,并请汗王允许他带兵两千,甚至一千也可,让他到西北边界上驻守。

言辞恳切,卑躬屈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哎,时势比人强,西北苦寒之地,仅带一千兵力驻守,近乎是仓惶逃离,放弃王庭中经营起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