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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神(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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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法瑟在奥汀的事情上处理得很不好,还因此失去了北境的领土,但因为他有着不亚于奥汀的统治能力,当年在处理诸多叛变事件过后追随者也渐渐多了起来。直至今日,他的地位稳固,大权在握,但凡有人提到他,都说他是九界历史上最睿智的年轻帝王。

金色的行船靠近了阿斯加德。

以前这里曾是一个悬空的颠倒之城,但此时此刻,在一望无垠的璀璨星空下,安安看见的却是一个分成南北两块的断裂都城。南边面积占了约莫四分之三,是法瑟的领地;北边面积占了四分之一,是梅勒索尔的领地。

换在一百年前,任谁都不会想到,法瑟和梅勒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居然会决裂到这种程度,起因还是法瑟的妹妹。但法瑟发展势力太猛,两边由势均力敌进行到现在,梅勒那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行船渐渐驶入熟悉的帝都,越过擎天的世界之树,在阿斯加德阶梯下方的广场处停下。

为表礼貌,安安没有瞬间移动,而是带着随从们从行船中步行下来,走上了月白色的阶梯。

星空散发着银色的光辉,照亮了她海蓝色的长裙,海浪般的大卷发。她提着裙摆,走上阶梯,每走一步,阶梯上都会有金色的魔法溢出,就犹如当年星耀神殿的阶梯。

英灵神殿门前站满了众神,法瑟果然守信把排场弄得很大。

神殿正中央的男人披着拖地的黑色披风,右手轻握着两根长长的权杖。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缓缓走上阶梯的安安,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认出这个人是法瑟。

印象中,法瑟是一个爱穿紫色衬衫脸蛋俊俏的年轻王子,除了出席重要场合会穿上黑色的军装,其他时候打扮都很骚包。而且,就算穿了黑色,他那一头金箔般的及肩发也会让他漂亮到耀眼,更不要提他挂上的项链耳坠时的样子……

而眼前这个人,除了脸孔没变,其他都与那个王子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长长了,他的头发比以前直了许多,垂至背心以黑带扎起,只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弧度。而头发的颜色更是如同洗净了铅华般,在星光下连成一片银白。不仅如此,他的嘴唇也呈现出苍白色。唯独紫色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迷人漂亮,却更加深邃。

这些年法瑟出现在新闻中报纸上总是戴着冠冕,竟是由于这种原因吗……

旁边的贴身侍女见安安一直盯着法瑟的头发看,意识到王后的消息总是很落伍,于是凑过来小声说:“法瑟陛下的头发九十多年前就白光了,您有问题底下跟我说,现在这样看,好像不大好……”

安安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台阶,在法瑟面前停下来,行了个礼:“来迟了,请陛下见谅。”

她抬起头,却不经意对上了法瑟的目光。然后,瞬间不能动弹。

沉睡了多年的痛感又一次袭来,让她脑中一片麻木的空白。

这真的是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那个人吗?

她已经认不出他了。

就像她认不清自己是谁。

“欢迎王后作客阿斯加德。”法瑟摊手指了指英灵神殿,态度客气却冷漠,“请随我进来。”

他并没有留给她回话的机会,便转身走入英灵神殿。

满城银色的灯盏照亮了神界辉煌的夜。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行廊中回荡,黑色的披风,白色的发也随着从她视线中渐渐隐没。

……

注释(1):斯薇,原型为北欧神话里的斯薇法(Sváfa),瓦尔基里之一,Eylimi国王的女儿。

夜色浓且厚,金色的蔓藤魔法般爬满了神殿的窗棂。空中的云层是白银色的,像是窗旁垂地的布幔,轻掩着闪烁的星点。金银凤凰离开殿顶,绕着神殿的高处旋转。

站在英灵神殿五百多道大门正中央的台阶上,这座都城夜间的胜景一览无遗。

阿斯加德雄踞于九大世界之顶,被人们称作“永恒帝都”,不论是宏伟的宫殿,宽阔的广场,奢侈的拱廊……都充满了浓稠的华贵之感。夜晚为它披上一层考究的黑衣,不论是空中飞行的巨龙还是盘旋在神殿附近的神凤,还是帝都的中心与象征——英灵神殿,都让它显得更加宏大深沉。唯独乌达泉潺潺轻灵,流经整个阿斯加德,环绕着世界之树,如同母亲温暖的披肩。而那些泉中盛开的水仙花,又像是点缀在披肩上精致小巧的花纹,与磅礴的空中海洋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亘古贵气的神界多了一份柔和的情调。

太久没有回来了。

为了保持阿斯加德的历史传统,这里的建筑并不会发生巨大改变。所以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遥远。

阿斯加德的第一建筑是连带英灵神殿的格拉兹海姆,紧接着便是剩下的十一座神殿。自从梅勒等人与法瑟决裂后,北境连带三座神殿也被分离出去,包括贝伦希德的福克温宫。

现在北境与南境已经断开,中间隔了一道深渊,两岸间都有重重森严的守卫,距离一下拉了很远。安安眯着眼睛寻找着熟悉的方位,竟看见了极远处福克温宫上贝伦希德的雕像。

还是举剑的姿势,像是会在古老的时空长流中永远站下去。

这大概就是雕像的好。就算真人的美丽与青春转瞬而逝,它也永远年轻,永远英气勃发。

就算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英灵神殿内部。

法瑟为给华纳部落的王后接风洗尘举办了酒宴,他专门准备了光辉纪元的海姆冥界红酒,所有酒杯全是龙骨制的,据说晚一些还有神族的吟唱、精灵的颂诗、侏儒的驯龙舞和巨人的摔跤表演。

然而,酒宴正式开始前,如此宽广的殿堂里竟只有一两个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