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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颠覆者 公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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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第1页)

俚曲七夕

最近,小溶儿撇开诗经,专爱江南俚曲。师傅们不敢怠慢,备了功课以供她时时“垂询”。

不可冒进,不可动板子,不可呵斥,不可不耐烦,要激发小和答应的求知欲,最好让她对上书房有感情,坐的住,免得她今儿头疼,明儿脑热的想尽法子逃课……还需哄的有技巧,赞扬的不着痕迹,最好文采进步一点点,书法也进步一点点,连词结句也得有一点点,权谋也要一点点……本就是调皮捣蛋的青葱年月,在加入了前所未有的生力军后,彻底搅成了一团乱麻。书房的朱师傅,头痛已不是“一点点”。

身为皇族一员,自小起听得最多的二字,便是“规矩”。即便是玩笑,也极有节制,更何况这上书房里,简简单单的打趣,也脱不了立场与心机。偏偏她,一会子戳哄着弘晴拿靛青染了弘晳辫子,又帮弘晴倒打一耙,“诬告”弘晳乱画乌龟,还给小龟题名小晴子,一会子又指使着十六磨墨,十七润笔,忙活了半天,她倒大笔挥就,长了兔耳朵的十五英台于画中半遮俏面,直惹得大家交口称赞,“写意写意……”

有这小和答应坐镇上书房,众小猴们改变了各占山头的散沙局面,统统归在美猴王旗下,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上书房众师傅的权威,以及,考验着上书房“抗灾救险”的应急机制……

那些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们,自此知晓午夜梦回的牵肠,坐立难安的焦躁,以及,时喜时悲的莫名情意。更别提男孩华丽丽的绮梦中,自然少不了某人嚣张的身影,肆无忌惮的勾着媚红的笑意……

(小魔有幸入梦一探究竟,也不得不佩服少年人的“奇思妙想”……原来,藤架下的石桌,还有这“用途”?还有那桌椅相叠,竟是为了从背后**一声长叹,果然有创意……除了场景,千篇一律的上书房……)

“一轮明月纱窗外,卸残妆,灯下笑解鸳鸯带……可意的人儿今何在,默默无言,手托香腮……芙蓉帐内风流卖……”却只见,绣鞋微摇,藕肉涟涟,白生生两只腿儿交叠着撑在案几上,好不快活,自然少不了一杯一盏,直就着午后的好阳光自斟自乐。

胤禑静静走进,侧眉瞅了她半晌。这份自娱自乐的姿态,决不是做作。而她,也绝不像她们,故作无所谓的的洒脱,实际却一个赛一个的执念。想他胤禑,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那种兀自咽下的争夺之心,是这座宫殿的惯常表情,他真的,已经很习惯,可每每见了她,方方觉得,唯有这份肆意的欢乐,这等魅人的姿颜,才配的起这朱红宫墙,这金底琉璃,而他,果真是虚活。

午后朦朦的树影筛进心底,直把一个寂寞的角落搅得不得安宁。明知要规规矩矩的避嫌,明知有无数明暗里的探哨,可怎么就,警戒之心抵不过亲近之意,哪怕说那么一两句,也是好的。

轻轻一咳,浅笑开口:“你……可睡足了?”

媚眼一瞥,她笑嘻嘻的说:“你不是在练布库?怎么又上我这儿混日子来了?”纤指一挥,遥遥指着他脑门,“偷懒!”

胤禑哭笑不得,这等太极招数,她使将的比谁都溜,也无力计较了:“明日是七夕,十八央我来问问,你若是溜的出,我便安排人在凌春阁候着。”

“这还用的着问……”她极有自信的一嗔,“凭我的手段,还需要溜这么惨?”

“那我等你……”深深一望,只觉雾撩花绕,越发有梦中之感。对她而言,只是漫不经心的清媚浅笑,偏生他,受不住抵不住避不住,只在脑中不停的警戒自己,此处不可久留……

不可久留,不可久留……可那双笑笒笒的眸子,怎么就如黑宝石般熠熠在他心底,吸着他的魂魄脱离了本身……

实在是他皇阿玛最近变了口味,嗜爱酸醋,整出个名头来,说阿哥们这笔字,远远上不得台面,着师傅们勤加督促……直整的小阿哥们叫苦不迭。最惨的十六和十七,原本是狼爪子贼啊,哪儿都敢伸……其后果是,日日二十篇,一色费时费力的簪花小楷,统统直递给皇阿玛过目,外加一个时辰的聆听垂训……

为小十六和小十七大无畏的勇猛精神致敬!唉,今儿要倒霉的,八成是他胤禑。可恨的十六,自个儿抄书抄怕了,找老哥哥他当传声筒,竟说什么“大家轮番坐庄,不至于抄的太惨……”

她已是了然的望着他转动的眸光,樱唇笑抿,“一言为定!”

只为了这一笑,真是,什么都值了……胤禑默默的从怀里掏出纸卷递上来,“你爱哼曲儿,我便抄了些……”

耳根红透的背影,带着匆匆的赧意,美人儿就着午后斑驳的日光微微一哂,咳,这混小子,也来凑什么热闹……纸影,随着衣阕浅浅划过,薄宣上,掩不住的春情招摇……

却原是,相思人走马相思任,新旧相思怎审问?

七夕正午。艳阳如骄。

乾清宫的宫女们,又搬又抬,找出几十个木盆,注了水,在太阳地里暴晒半晌,纷纷丢针卜巧。

有这个娇呼:“瞧,我这个是云朵……”

另有那个不屑的一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个是小狗呢……”

这等有趣的事儿,又哪少的了小和答应的身影?

只见她袅袅娜娜的收拾出个小包袱,再借了老华洗脸的檀木盆,注满了水,迎着明晃晃的日头,以迅疾的速度扯开包裹一撒……

宫女们惊呼着捂住了嘴……

足有二斤的银针,横七竖八的码在盆底,宫女们面面相觑,心道丢针需待尘土慢慢在水面结成一层薄膜,足够承载银针的分量,方可成形,方可观察针影,这二斤银针下去,还薄膜呢,没把盆底刺穿已是万幸。谁也不敢明说,像模像样的瞧了半晌,有个说道:“和主子,您这个像是鹿呢……还是梅花鹿……”

呕……哪个这么无耻?有这么奉承四不像的?另一个义正词严的说:“什么鹿……明明是大象……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大象……”

更恶,还加了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