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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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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扎,心痛着将要破败的幻想,悲伤如流水般涌来,冲刷着渐趋远逝的承诺,心悸哽在喉间,任凭崇尚至此的贞洁转眼将成为来世的奢望。眼泪模糊着我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揉捻成撒旦的犄角,我守着绝望奄奄一息。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天际边清明纯洁的星辰,一颗坠落时,暗淡不了广袤星空的灿烂,花塘边顾影自怜的水草,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挣扎间,我的手指渐趋乏力。随着一声叫喊,一个高大的身影跃然而入,拎起巴迪满头编织的小辫,猛然间把他踢出去好远。过多的惊恐已使我的神经有些麻木,微微张开眼睛,阿沃伊正低下身子扶我坐起来,他用笨拙的英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难以辨别的发音。我低头看着破裂的衣衫掩不住破裂的心灵,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救赎的温暖。门外渐渐有人拥入,过了不多时,颤颤崴崴的族长走进来,在狠狠地打了一掌巴迪后,竟出乎意料地对阿沃伊严厉训斥。我听不懂,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一位年长的女人走过来,将一块血色大红方格子布裹住我的身体。我想起了Papa,想起他柔软的手指,生命瞬间闪过的一丝温存,无非是一些片段记忆的残余,在干燥的空气中,不断地蒸发。无奈的茫然,有时候奢望也是一片奢望的风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年迈的族长与阿沃伊不间断快速的交谈,似乎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神情庄重地走近巴迪大声地对他耳语,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决定。巴迪早已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反应地收拾着再次散乱成一团的大小物事,木棍样的五根手指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我想对于这只手来讲,钻石与枪支对它是一种概念,那就是战争带来的漠然。阿沃伊抱着我回到一处居所。族长的两位夫人走进来,驱散众人,按着我的腿拉开底裤仔细观看。我狠狠地瞪视着她们的无礼,却无力反抗。稍后,族里面的其他男女渐次走过来,经过我的身边时,都微笑着掴着浓浓的口水,用力地吐在紧裹着我的方格子布上面。棉织的格子布料在口水的侵蚀下,早已浸染脱色,沟壑纵横着肮脏的愚昧。我努力地坐起来,阿沃伊走过来扶我。我看了看此刻正洋溢在他的脸上的甜蜜笑容,以及努力掩饰着悲伤的他的两位妻子,我终于明白,我已不再是被抓获的俘虏,而是阿沃伊将要迎娶的第三位夫人。看着他殷勤地帮我倒水,透过他晃动的身影,院子里隐约闪过枝繁叶茂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草,以及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围成一圈跳舞狂欢的族人。在这些浓重的色彩下,一切坚强都显得那么软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笑,淡淡的笑,不带任何情感,但是会有笑纹牵动嘴角莫明地浮现。也会流泪,漠漠地流,不负任何责任地重复着相同的路径滚动滴落。风轻轻吹起,我感受着它的锋利切割着我的身体。我只想死去,安静地死去,忘记这一切,让这番焗于世间二十一个短暂的烟火流年,携着我烟云般轻渺的生命就此流亡遗失。没有战争的流血,没有因缺憾而慌张的灵魂,没有挣扎着陷入旋涡中的心跳,平静地蹑手蹑脚地背着我永远离去……

五十八 而可爱的《妖精女儿》,你、我、她、润儿和Papa、每个读者,正在越过前人所记载的写作方式,轻烟互绕,叠泉而下,间次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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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24 07:16

(8月23日 Papa)

仔仔细细分析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个联系了她所有可能联系的人,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每件琐碎的事情都无法激起任何兴趣,日月穿梭,一天更比一天了解她在以前所艰难忍受的无尽思念的煎熬。而我所能面对的,只能是残存于我可怜记忆中的些许片段,以及正在续写的这篇已经模样大变的《妖精女儿》。

写作可以多视角,就像《孔雀》,每个人不同的眼睛,记录同样的年代同样的事件,感受并不相同;写作也可以多作者,古有高鄂续曹雪芹,今有倪匡给出差的金庸补《天龙八部》,传说大名鼎鼎的《水浒》也是施耐庵与弟子罗贯中合写。

超越这些前辈的变换,我们的《妖精女儿》可以吗?

一种是把不同的角色分配到不同的作者头上,各自操刀自撰。因为不用模仿他人笔法,只要主线不乱,大家很容易配合流畅,只可惜有相同功力,且有兴趣与耐心共续一文者,古今并不多见。《石头记》、《水浒》、《天龙八部》皆为第三方视角,作者不必亲自入戏,续写起来易于上手,却也少了几分变换之乐。

另一种需要作者自己狠下心,来一个精神分裂,人格兴趣一剖为二,自己变换着性子兼写各方语气。由于描写叙述随角色的视点变化,而情节与笔法皆须变化,稍有不慎便易漏马脚。故操持此种写法的作者,需要上乘的功底、上上乘的兴致,更需要至尊无上的分裂本性,方可手到擒来,不露痕迹。

传说中还有一种多人配合,堪称“变态级”。那就是不同的作者顺着篇幅随性续写,而每个人选择的人称视角、线索、文体、风格都由当时的情况临阵捉刀。由于变换太勤太猛,写着写着,难免不发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难分的混沌境地,最后每个作者都呈现间歇性精神分裂的后遗状态,并由此产生纷繁复杂的纠缠瓜葛。

而可爱的《妖精女儿》,你、我、她、润儿和Papa、每个读者,正在越过前人所记载的写作方式,轻烟互绕,叠泉而下,间次流出。

五十九 我一无所能,随着她一步步的靠近,摇曳的火光,和澎湃的音乐使我感到一阵阵战栗,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晕厥过去

2005…08…25 00:47

(8月24日润儿)

夜幕很快降临,整个部落像被抽了真空的容器,紧紧地堵了塞子,空空的,连空气都没有,难以呼吸,只有流泪。浓重的玉米粥味道飘然而至,族里人特别杀了一只羊作为庆贺,引来孩子们的阵阵欢呼。阿沃伊尝试用各种方法唤醒我因失落而空洞的眼神。无奈我的心,因丰盛的爱情曾剧烈跳动过的心,早已脱离人间,在天堂中流离失所。细数狼狈,我知道我在支付梦想的同时,得到更多的是对任性的愧疚。我曾经于颠簸的思想中尝试努力,却得不到任何灵魂的救赎。所有的声音都在告诉我,我是真的离Papa越来越远。我终于明白,我要的永恒只是消失后的空白,而我的爱一直留在他身边,而我又是如何的,再不能回头找到它。

阿沃伊压抑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强,挤出平静神态,垂下头,坐在我身边。我漠视和无视地对峙着他的悲哀与无奈,挑战他无能为力的心情。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无声地宣扬着这伸手间的距离是一生都不能逾越的障碍。过了一会,他走出去,又迅速跑回,手里已多了些用弹壳粘制的飞机、坦克。也许他认为,这些可以代表工业时代和现代文明的东西,可以使我有片刻的欢愉。

不过这确实让我想到了我的童年。那是一次随同父亲去布隆迪乡下的路上,在破旧的捷运车上,中途上来一个大男孩,手中也是抱着一个弹壳做的坦克,吸引了人们艳羡的目光。我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的情景,我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晃,父亲无奈之下问他讨买。那个男孩走过来婉转地拒绝,神气溢于言表。告诉我下次会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小时候并不懂这是应承之词,再看一眼那个心爱的坦克,寄希望于下一次,似乎得到它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也是一阵欣喜,只是很快就忘记了。直到现在,又碰触到相仿的记忆。看着坦克在他的手中翻转着制作的繁杂,童年的往事让我重新点燃了信心。我突然很想回家,我想我不应就此放弃。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尝试着牵动脸庞制造一些表情,内心不断地揣测着将离开寄希望于他,我会有多少的把握。照理我更应该恨他,作为始作俑者,是他的一次冲动导致我陷入困境,可是我知道在这里,也只有他可以给我的自由一点点的可能。

他看上去对我的表情变化显得很讶异,不过随后即憨拙地笑着。我开始食用他端进来的食物,我知道逃跑需要体力。我保持谨慎的态度,尝试使用简单的英语与他交流,想要更详细更准确地了解这里的一切。夜色渐渐深下来,如鬼魅般盛开着幻觉。族长的四位夫人再一次光临,意外的是后面跟进了一位吉普赛女人,黑色的斗篷中裹着竖条纹彩色的阔褶长裙,用曼迪语讲述着什么。阿沃伊表情复杂,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猛然收缩,下意识地拉着布襟,目送着阿沃伊离去。吉普赛女人打开随手的小包,在里面取出一只烟锅,寸许长的指甲藏满了油黑的污垢。烟丝燃烧起来,缭绕过那张用过太多油彩又干裂皴皮的脸。四位夫人走过来按住我的身体,我意识到她们想要在我身上做些什么。我知道挣扎并没有效果,但还是不能停止。我的脚踝被嵌入在她们的手心于指甲中,感到一阵阵刺痛,甚至可以听到骨头间挤兑的声音。我拼命地叫喊,直到一位女人用一块肮脏的布团塞入我的口中。我求助般看着这些愚昧的人们善意的眼神,不远处吉普赛女人在她的小包里面掏了一个油纸包……我忍耐于肮脏带来的恶心,努力地想要看个究竟,油纸里面包裹着一个刀片,上面沾染了干燥的血迹。她鼓起嘴吐了一口口水,用手在上面拂拭。我几欲呕吐。她缓缓地走近我,拿捏着嗓子用来自地狱的声音唱起鬼嘶般的歌谣。

我的心在逐渐变凉,我明白她们是在祭祀西非部落的古老传统,成|人的女子必须经过净身——切割除去荫唇,方可以婚配嫁人。我紧张得发抖,全身被汗水打湿。早已无力洞悉环境和处境,木讷得就像浸入水里潮湿的雕像。我的手使劲抓握一片布角,也许是在追忆那不可弥补的甜蜜,也许是在缅怀将不堪回首的错过,眼睁睁地感觉眼角边晃动着的泪滴止不住地淌下来。不知道想要怀念什么,曾经几回回梦里缱绻的天堂原来不属于奢望,可是现在我早已遗失了飞翔的翅膀。就这样离去吧,忘记吧,不再回头。因为此刻除了顺从那曾经可怜过的命运,我一无所能。随着她一步步地靠近,摇曳的火光,和澎湃的音乐,使我感到一阵阵战栗,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晕厥过去。

六十 看到最后,我发现是作者在耍我们了。他把时空交错了,他很坏,愚弄了我,或者说我们。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写,没有什么Papa之类在执笔

2005…08…26 0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