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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修文(第2页)

江醒垂首,敲敲她的脑袋,说:“出来。”

梅花糕热气氤氲,香气扑鼻,闻青轻掀开衣料坐好,从一侧拉开一方枕席,示意宋书坐下,拿着木著从笼屉正中划了一条线,说:“我要宋书陪我。”

江醒微哂了哂,却没有管她。

宋书于是陪闻青轻吃糕。

江醒摊开一本奏表看,没一会儿l,闻青轻吃不完了,将自己吃剩下的半个梅花糕递给江醒,江醒也吃掉了。

宋书忙碌,没一会儿l就有人来喊他。

没人跟闻青轻说话,她坐在江醒身侧窸窸窣窣摸了一本书,书页摊开,小院里安静了一会儿l,花叶摇落,书上落了几瓣白色的小花。

江醒微微抬眼。

闻青轻单手撑额,阖着眼睛睡在阳光里,呼吸轻而均匀,乌黑长发自颈前垂下,半遮住她白皙的小脸,在阳光映照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松青长裙在地上松散铺开,衣上又沾了花叶草叶,很有些随性疏落的样子。

江醒忽然记起青要山时不时送来的信,说闻姑娘喜欢在墙上写字,山下有人求她下山,帮忙在院中写一写,闻姑娘很得意地去了,一见却是勾栏瓦肆,知道她是崔音平的弟子,想要风雅一番才请她来,并不是真心求她墨宝,姑娘固然有些遗憾,却还是写了,只是崔院长不太高兴,罚姑娘抄书,闻姑娘躲在殿下书房里悄悄哭,她哭得可怜,因而才写信给他,求殿下来信哄一哄。

闻青轻以为他走之后,便不知道青要山上发生的事,实则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待在后山书房,只开一扇窗,趴在窗沿看月亮,有时候一夜至天明,有时候撑着窗沿就睡着了。她不常做美梦,有时候魇住了,迷迷糊糊就会掉眼泪,哭着喊师父,喊殿下,喊阿兄,喊阿爹阿娘……

她怕他担心,许多事都不会讲出来,但他都知道,崔町也知道,只是从来不会说给她听,因为怕她流眼泪。

她这样娇贵,总是很容易哭的。

江醒偏头看一会儿l她安静的睡颜,给她理理碎发,独自起身,取来氅衣仔细把她裹起来,轻声吩咐仆役道:“让她在这儿l睡,若是开宴还没醒再叫她。”

“是。”仆役应。

江醒尚有要事需要处理,他本来不在这间院子,只是有人来报,说有人行事鬼祟,才来这里蹲她,现下见她睡得乖巧,没什么好操心的,江醒又回了正院。

()回去路上遇到宋书(),宋书带来一个消息▆(),说:“殿下,卫尉卿开始给姑娘相看人家了,他属意的二位郎君都会出席晚上的宫宴。”

江醒脚步停下,问:“哪两家。”

“文家和梁家。”宋书说着。

这两家没有哪个儿l子的名字能在江醒这里留下印象,想来都是庸人,江醒没有兴趣,只说:“她看不上的,这没什么。”

宋书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他,斟酌说:“姑娘业已及笄,殿下与姑娘相处,也该注重姑娘清誉。”

“……”

江醒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理理袖子,散漫道:“我准她翻墙,已经很注重她声誉了。”

“殿下又是梳头又是吃糕的,哪里注重了。”宋书咕哝。

“她吃不完,却是我的过错吗,”江醒觉得好笑,默了一会儿l,宋书望着他又要说话,江醒移开目光,望着溪中流水,只道,“也罢,我知道了。”

——

却说闻青轻一觉睡醒,红日西坠,日暮熔金。

闻青轻揉揉眼睛,尤有些不清醒,理理松散的衣裳,给江醒留了句话,连忙翻墙出去了,顺着记忆往回走,走到半道遇到长生,长生道:“宴会将开,不拘男女,都得往长新宫去。”

闻青轻点点头,说:“那走吧。”

长生跟闻青轻不在一道,她不知道长生下午的情况,因而问:“长生,你下午开不开心,有没有人薄待你。”

“姑娘不必担心,我跟随那位大人长了很多见识。”长生弯着眼睛,笑意灿然,迫不及待跟闻青轻分享他看见的,说起那些高官,又说起池中的锦鲤。

闻青轻听来觉得奇妙,点点头,道:“不愧是皇宫。”

“正是呀!”长生附和道。

闻青轻跟他说起东宫,两人一面聊天,一面赶路,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开开心心分享了好一会儿l,一扭头,撞见空地之上,杨柳树下,一位泪流满面的乐师跪在地上流泪哭泣,一行人围着她沉默不语。

闻青轻觉得奇怪,上前去问,才知他们本是民间一个唱曲的班子,好不容易有了名气,得以在宫宴上献曲,一位乐师却因不慎打翻贵妃一碗酥酪,被罚举着炭盆在雪地上跪了一夜,双手半废拨不动弦,上场更是万万不可能,一行人四处求乐师来替,无人愿意,又求内监许派,内监不应。

受罚的乐师唤作瑶娘,抓着长生的衣裳,连连磕头,口不择言道:“只求贵人行一行好,帮忙求来一位乐师,我……我付银钱的,我弹了许多年的箜篌,也积攒了一些身家,都愿意奉上,全数奉上。”

清秀的小郎君无措地站在原地,瑶娘眼泪模糊,见他没有反应,心中绝望,耳边传来流苏轻晃发出的清脆响音。

瑶娘怔怔抬眼望去,见着一位青衣貌美的小女娘,她在原地犹豫一会儿l,停在自己面前,俯下身子望着她,声音又轻又软,问道:“你弹的是什么,若是筝或箜篌之类的,我或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