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天子剑(用心临摹金庸)修订参赛版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部分(第2页)

燕姓客商向方神医问道:“神医,你我二人真是颇为有缘。昨日初见令郎,竟与在下三子的相貌极其相似,害我险些认错。您既是天生奇才,当初从医是华佗再世,现今改行擅长 依您看来,我这前程如何?此行之事可能成么?”

方神医也未答话,兀自摸了又摸,突然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道:“小人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姓客商大惊失色,要扶起方神医,口中慌道:“不可,不可,我只是小小的商贩,神医这般说我,岂不是要我遭砍头之祸么?”

方神医跪地不起,说道:“小人摸了数遍,绝对错不了,尊驾定是九五至尊之命!眼下尊驾已是诸侯王爷,登基之日也不远了,再过三年,便是陛下面南背北之时!只是这三年之中颇多磨难,不过都是有惊无险。陛下此行之事虽难却也可逢凶化吉,事成之后便是起事的良辰,只要陛下卧薪尝胆,熬过这三年之苦,必得天下呀。”

燕姓客商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苦笑一声,道:“方神医真是说笑了……”

众人正在尴尬之时,忽听一位镖师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姜镖头怕是不行了!”

众人忙围了上来,只见姜镖头面色涨得通红,不住地口吐鲜血。燕冰急得向方神医跪倒,大呼道:“神医救命,神医救命啊!”方神医此时却呆若木鸡,口中一言不发。

旁边姜晓澜已是鲜血吐了一地,方鹿茸急道:“家父不知何时清醒,姜镖头已危在旦夕,事不宜迟,在下只好一试了!”说罢又把了姜晓澜的脉象,略作思忖,从后堂拿了一个药瓶来,倒出两粒药丸,递与燕冰道:“在下儿时见过与姜镖头差不多的病人,家父便是开了这种药丸,快快与他服下了,若是姜镖头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偿命就是了!”

燕冰拜道:“贤弟讲的哪里话来?燕某先代姜镖头,谢过贤弟救命之恩了!”说罢忙让镖师为姜晓澜服药。众人全都围在四面,生怕这药用错了,反要了姜晓澜的性命。燕冰更是汗如雨下,心中默默祈祷上苍。

姜晓澜服药之后,吐血立止,过了半晌,脸上红色竟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初时的苍白之色。方鹿茸又把了脉,说道:“好极,好极!姜镖头脉象渐趋平稳,家父的药驱散了姜镖头经脉中的邪虚之气,血气皆已顺畅,眼下只是虚弱,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燕冰闻听此言长出了一口气,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众人更是大喜过旺,纷纷称赞方鹿茸也是妙手回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云云。方鹿茸被说得不知所措,口中连道:“我不会医,我不会医……”

一旁的方神医还在兀自“皇上、皇上”喊个不停,方鹿茸见父亲痴病发作得不可收拾,急忙拉着父亲欲回后房,燕姓客商与牛姓客商走到一旁耳语了几句,而后走至方鹿茸面前道:“贤侄,不如先叫你牛大叔送神医进去,你先在此守候姜镖头如何?”方鹿茸转身看时,那牛姓客商已经父亲送进了后堂。众人都上来安慰方鹿茸道:“这点事莫要在意,令尊是一时发病,过不多时定会好转。”

方鹿茸又去看了看姜晓澜,只见他面色已略显红润,显是血流顺畅了,听了听气息,也煞是有力。又过了半晌,竟张了张嘴,含糊地吐出:“水——水——”几个字。

众人又惊又喜,皆喊到:“活转了,姜镖头的病是好了!”方鹿茸喜道:“几位请稍等,我去取水来。” 说罢便想转身出门取水。

正当此时,后堂突然窜出一人,身着破皮裘,不是方神医是谁?只见他双手掩面,口中喊着:“皇上,皇上,我来了!”便向屋外飞也似地窜了出去。方鹿茸吓得魂飞魄散,追出门时,哪里还有踪影?他站在门口左看右看,就是不见父亲的影子。不禁急得大叫:“这是怎么了?这可如何是好?”

转身回来时,只见牛姓客商站在堂中,还在向众人问:“你们看见方神医了么?”

燕姓客商怒道:“你怎么还来问我们?不是叫你送神医进去,怎么我们都看见神医冲出去了?”

牛姓客商也急了:“我刚才送他进了后院,他说忽然头疼得紧,跑进了卧房,我跟着进去,神医就踪影不见了!”

燕姓客商急道:“牛贤弟、马贤弟,我们快随方贤侄将神医找回来才是啊!”燕冰、童献和黄慕侠也随声附和:“好,我们也去,大家分头找。”于是只留下两个镖师看护姜晓澜,其余众人都到了门外。燕姓客商道:“方贤侄,你向西寻,我们几个向东,燕镖头几个向北面岔路找去!”说罢几人也走得无影无踪了。

方鹿茸急得六神无主,也只好自顾自向西跑去。他自小体虚,跑不多远便上气不接下气了,脚下却一直不曾停歇。正跌跌撞撞时,前面忽然驶来一辆马车,方鹿茸惊得呆了,又哪里躲闪得急?那车的车辕正撞在头上,方鹿茸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四、鸳鸯蝴蝶(1)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方鹿茸方才醒转,睁开双眼,却见是在自家床上。旁边有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想坐起来,又觉头疼如裂,动也动不得。只听得旁边都是长吁短叹之声。有的说:“这孩子好不可怜……”有的长叹:“唉,小小的年纪,这般命苦……”

方鹿茸又勉强睁了睁眼,迷迷糊糊见到床边都是街坊邻居,对面“落花楼”的孙掌柜也在其中,却不见了那几位客商和燕冰、黄慕侠等人。呻吟道:“客人们都到哪里去了?,我爹爹怎样了?”

只听孙掌柜道:“好孩子,你醒转了?有人见你在十里之外,倒在路上人事不知,才将你抬回来的。到现在,你可昏死了两天多了。客人们留了字条,说你去找你爹,等了你一整天不见你和你爹回来,他们又有急事,先走了。至于你爹爹……”

方鹿茸急道:“我爹爹怎地了?”

孙掌柜道:“孩子,你可要挺住了,你爹爹他……他坠河身亡了!尸身今日才被人打捞上来呀!”

方鹿茸只觉头颅之内“轰!”地一声,又昏死过去。众人忙着抹前胸、掐人中,忙了一个时辰,方鹿茸才又苏醒过来。他平时最为孝顺,哪里经得起这晴天霹雳,口中大叫一声:“爹爹,等等我,我不活了,我要与你同去!”说罢要翻身下床,众人连忙按住。

东街书局的卢先生劝道:“鹿茸啊,你爹平生救人无数,不想好人未得好报,得了怪疾,受了这许多年的活罪。如今仙去,也算得了解脱。若是你爹泉下有知,见你这般模样,岂能放心?你平日里可是懂事的孩子,不是还要精忠报国么?男子汉大丈夫,该以国事为重嘛,你得保重身子,好生读书,他日学业有成,高官得做,造福苍生,也不枉你这鸿鹄之志啊!”

卢家太太也道:“是啊,你爹爹一走,你家可就剩下你一人了,你爹的尸身还停在前厅,等着你去发送哩。你该好生为你爹办理了身后之事,守孝三年,也算是尽了孝道啊!”

在这群邻里之中,以卢家与他方家平日最为亲近。方神医得了痴病、夫人改嫁之后,卢家夫妇更是给了方家父子不少照应。方鹿茸最喜读书,又买不起,每次都是到卢先生的书局中借阅。卢先生虽无功名在身,却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令方鹿茸最为敬佩。如今他夫妇一劝,方鹿茸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想着母亲走后,只有父亲与他相依为命。如今转眼间就没了,心中能不大恸?一时间眼泪有如断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

方鹿茸在床榻之上又躺卧了一夜,还是昏昏沉沉,水米未进。邻居们陆续散去,只剩下卢先生两夫妇守着。快天亮之时,卢太太又端过一碗青菜豆腐汤;方鹿茸勉强喝下,总算是有了些气力。卢先生搀他站起,到院中走了一圈。方鹿茸看见爹爹的尸身还停在前厅,又忍不住上前抚尸大哭。

这时天色已亮,邻居们又陆续来了不少。卢先生道:“鹿茸啊,时辰快到了,我和街坊们在这儿布置灵堂,你快快去买了灵柩、灵幡、香烛纸钱之类,好与你爹办了丧事罢。”

孙掌柜也从一旁凑过来说道:“鹿茸,发丧的吹鼓队我给你叫了,他们出来一次最少要十两纹银,我给你好说歹说讲到了五两,你快把钱付了,不然人家生气走了,今日不能发送入土,方老爷阴魂可就难安啦!”

方鹿茸听了这话只得进卧房拿钱。好一阵翻箱倒柜,只找到七、八两碎银子和几文铜钱。马上到前厅交与孙掌柜五两,谢道:“此事真是有劳孙掌柜了,他日一定登门重谢。”

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