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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规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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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天知道。

楼下,阿姨正在游说一个懵懂的年轻人。

“小伙子,帮阿姨一个帮忙,做问卷有纪念品。”

他心动了。

父子之间

妈妈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总会在夕阳西下骑着老铁马带着我到海边逛。爸爸把我放进前面的铁篮子里,哒哒的从家里出发。

海潮声此起彼落,我彷佛曾见过漫天的橘黄搂着一缕淡淡的艳红。

当时,爸爸帮人看货车,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五块钱。跟阿公同一屋檐下,每天受着小奶奶的欺压。

爸爸有一段很不堪的青葱岁月。他从来没提起,我们也一直都不知道。

只是从他的眉宇间好像在为某些事救赎。他努力的工作,攒钱。为了不看家人的脸色,他搬出来租了间小房子,当起三姑的邻居。从此,我有了一个安定和乐的家,但爸爸永远是一幅沉默而严肃的样子。

后来,爸爸当上了工头,收入逐渐稳定,想着与其把赚来的钱租间房子不如二十年分期付款供屋,不必寄人篱下。于是通过熟人的介绍,优惠特价,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那一年,妹妹出生。爸爸的眉头锁得更紧。

我和爸爸很少说话。清晨,我们共进早餐后一直到傍晚时份,爸爸才回来。在工地赶工的时候,我们一天只见两次面,而且是来匆匆去匆匆的。只有一种情况例外,期考时爸爸负责外语科的复习指导,其余的交给妈妈。我只记得爸爸常语重心长的说:“语文要学好,社会很现实,不会说外语就很难找到好工作。”

爸爸有个愿望。他希望我可以就读于他的母校,并且顺利毕业。从我参加入学试开始,我的入学,我的领成绩单,包括我的毕业,他都全程参与。

我从阿公的老箱子里翻出一些东西,看见年轻时爸爸光头的帅模样。原来爸爸打得一手好篮球,在学校可是风头人物。爸爸的成绩单上有一个没有原因的空白。高二以后,没有成绩。

我曾经追问。得到的答案是休学了。

从我上高中开始,爸爸的话匣子才变多,温和取代不苟言笑的神情。妈妈也开始讲述更多爸爸的故事。关于不堪的青春岁月以及高二以后的留白。

那是一个黑漆的夜。一如既往的平静。几个学生在木船上鼓噪,爸爸正犹豫着该不该上船。

“没什么好怕的!出海罢了!”

“可是──”

“别可是了!”

爸爸跳进了船的跟着几个同学出海探险,然后不知不觉越过了国际海域。事情就发生了。几只探照灯射过来,然后印尼兵把他们全部逮捕了。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爸爸才又回到自己的国土。

那是上一辈的历史。对我而言太模糊,甚至不清楚,更妄论孰是孰非。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了身上背负着的是爸爸何等重大的寄望和他的遗憾。

我依稀记得若干年以后,爸爸骑着摩哆车,我坐在车后有点生疏。爸爸说抱紧啰,车子很快。我抱着他稍稍肥胖的肚子,熟悉的味道再次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那天下着雨,但我却彷佛看到和听了到久违的晚霞和潮声。

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没变。 txt小说上传分享

婆媳

妈妈是长男的媳妇。她嫁给爸爸之后,需要负责大家庭里里外外的衣食住行。偏偏妈妈承继了中国传统女子的含蓄坚毅和吃苦耐劳的个性。不管遇到多少不公平的对待,有多少干不完的活儿都只是安静的去完成,有泪便往心坎里吞。

但二嫂却聪明了许多。也许是二嫂的社会经验和圈子的广阔,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迂回和老练。当要分配一家大大小小的伙食和杂务时,二嫂便嚷着账薄没算完要赶着去算,或者没有下过厨煮得不好怕吃坏了大家的肚子。小奶奶拿她没办法,结果所有的事务又全都揽在妈妈身上。

我经常在想没有血缘的两代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连接一起并且一同生活时,那么她们之间最短的距离有多少呢?

后来一些事故,爸爸带着妈妈我和弟弟搬离了大房子去过简单纯朴的生活。那是我最快乐的童年,周末的时候爸爸便带着我们回家探视阿公和小奶奶。小奶奶对妈妈也不再那么地盛气凌人。

妈妈经常对我们说结了婚就搬出去。毕竟肥皂剧里婆媳之间的故事多少令人心有余悸。两代女人的生活方式和态度,许多的价值观都不一样。隔在女人之间的男人──妈妈的孩子或妻子的丈夫──最终都会演变成为夹心战争中的软弱男人。左右为难。

但婆媳之间的相处真的那么难吗?

大姨最近老是在数落二媳妇的不是。也不能说是数落,只是她心中有委屈需要向人倾诉,大姨丈和她的儿子像个木头人,拼命的工作却不知道家里的女人已经在暗暗较劲。

那一回,大姨把手机放在矮台子上。二媳妇一回到家二话不说拿起矮台子上的手机狠狠地甩在桌子上,只因为小孩子容易拿着玩。这样的事发生不只一次,大姨透着斜光暗自监视,二媳妇却很张扬的表现出来。为什么不好好的沟通呢?

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有了第一次的芥蒂,接下来发生的诸如此类的小事情都会自动长刺儿,动不动就觉得不顺眼,有阴谋,有计划,有心机。不是吗?

这下子二媳妇摸了摸帘子,喊道:“妈,这里有很多灰尘。”

“我又不是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