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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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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想必他是某大学的教授,素质看上去比我要高出不少,至少人家没有破口大骂。

“走啊,下车。”

久美子的右手还死死地拽着头顶的把手,不肯松开,额头好像还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多危险啊!这是停车场哪,你怎么开得那么快!”

久美子好久没有当着我的面说日语了,我也许久没有听到了。可今天这一张嘴,就是用地地道道的日语蹦豆似的埋怨起了我。

“不快,能抢到吗!”

我也是一瞪眼睛,提高了声调。这女子怎么这么不体贴人,你以为我愿意玩这个特技!可是你要不抢,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上哪儿找雷锋去,我也不清楚她们日本有没有雷锋,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嘛。

“走吧。”我推了一把噘着嘴的久美子,她看我根本不买她日语的帐,早把日语老师这茬儿忘到太平洋底去了,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下了车。

哼!还敢跟我摆大道理,再那么多事儿,我就从周扒皮开始给你上上忆苦思甜的课,哪个是祖国的花骨朵,什么叫让我们荡起双桨。。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八下 红颜祸水异国女 逢场作戏假里真

久美子的两个朋友一个叫美惠子,另一个是可奈。

美惠子很瘦,比本就有些纤细的久美子还胜几分弱不禁风,蓝色的迷你裙下露出一双穿着黑色长袜的细腿,从大腿到小腿没有一点儿赘肉,但又没有过分的骨瘦如柴;我从未见过如此匀称笔直的腿,有些颠覆了我脑海中一直对于日本女孩儿腿短且有罗圈腿的固有概念,惹得我避开久美子的目光又偷偷瞟了几眼。美惠子的身高比久美子能高那么一点儿,据目测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

身形稍显丰满的可奈倒是和我印象中的传统日本女孩儿对上了号,个子将将够一米六,走起路来八字步也很明显,就连站立时的两腿也是很夸张地并成内八字,连我一个旁人看着都难受,真不知她是如何忍受这种站立姿势的;但老天是公平的,虽然身材比美惠子稍差一些,但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那深深的双眼皮有些脱离了亚洲女性的面容特征,整个脸盘更贴近欧美人的特点,和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倒也挺配,相得益彰。

听久美子说她的名字在她这一代日本女孩儿当中很常见,重名的几率也挺高,属于一个既流行又普通的名字。从字面上分析,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长久的美丽,或者永远的美丽,反正蕴含着美好的寓意。像这个美惠子,也是和她大同小异,“美”和“惠”在汉语中都是褒义词也自不用说。这个“可奈”我没能分析出是何意思,也看不出有什么美好的寓意在里面,但第一次见面毕竟不好意思问人家这种问题,那日语肯定是有含义了,要不人家父母也不会选择这两个字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起名字。

从汉字由中国传入日本起,这些含有美好意味的词也被日本人仿效着用到了起名上,就好比中国传统的“英”,“珍”,“丽”等等。当然,随着时代变迁,新出生的中国女孩儿也很少起这种时代特点鲜明的名字了,变着法的要创新立意,要符合潮流并突出特点。最近好像越来越流行带有港台韵味的名字,个顶个的挖空心思模仿“依林”、“心如”等进行赶超。还好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碰见过一个叫“玛丽”或“茱莉”的,或许是我坐在井底的缘故,总之即使碰到了,也要做到见怪不怪,得尊重人家的自由嘛。说到名字,前些天的一件逸事可把我既吓得不轻,又乐得够呛。

那是一个风高月明之夜,长长的一条星河一泻千里望不到尽头,所有星体都争着卖弄身姿,以最明亮的光辉在无垠的宇宙里争奇斗艳。

晚饭过后,由于积攒了过多的垃圾,我便遵母亲大人的命令下楼去倒垃圾。听久美子说,日本的生活垃圾都分类,每一种垃圾的投放时间也不一样,不像国内这样各种各类的统统塞进一个口袋,扔到一个垃圾箱里就好。

像她的家里就和许多日本家庭一样在厨房的下水口上安装了带有刀片的搅碎机,用来将鱼骨头肉骨头或者一些不食用的硬质残余搅拌切碎成细细的渣粒,然后顺着下水道一起排走。像喝光的酒瓶、饮料罐等都要将盖子分类选别,而空瓶空罐则要用清水冲洗干净后再按照规定的时间扔到固定的投放地点以待统一回收,更不能在瓶子里留下残液,回收时既容易淌出撒得到处都是,造成没有必要的污染,也是为了避免在家中存放的时段里产生霉变,生出难闻的气味。而像干电池什么的,更不能随便乱扔,如果要淘汰家用电器的话,如果找不到专门的店铺回收,就要去购买相应价格的标贴,沾在电器表面方可扔到规定的回收地点,一旦发现私自乱扔,抓住之后可是要严肃处理的。

乖乖,久美子的话让我长了见识,开了眼界。我自己扔东西,不但卖不出俩钱,居然还要自掏腰包把这废品“请”出去,简直和伺候大爷一般。我很想尽早地到日本实地看看,到底那里的人们的环保意识和卫生工作做到了何种地步,是不是真像久美子口中描述的如此“繁杂巨细”。如果照此标准去做,这每天和各种垃圾打交道的时间就不知要占去多少的人生宝贵时光,真相真的会如此吗?但转念一想,其实随手涮涮一个喝过的啤酒罐也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做,顺手拈来不敢说,人家能做到的咱们练练也不应该有多大难度,又不是让咱老百姓去研究那高科技。半路辍学建立微软咱不行,涮个瓶洗个罐啥的总没问题吧。

当航班上一半以上的乘客陆陆续续地从入境口出来后,美惠子和可奈两人才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久美子的视线中,漫无目标地茫然走着,左看看,右瞅瞅,也在寻找久美子的身影。久美子忙踮起脚尖大幅度地挥动手臂,嘴里呼唤她俩的名字。好在事先的接头暗号准备得充分,我头上鲜艳醒目的金色棒球帽让她俩一下子顺着我的头发现了一旁激动不已的久美子,忙一路小跑扑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考虑到黄金周里进出机场的旅客肯定是空前的多,美惠子和可奈又是第一次来中国,如果不想一个特别的招数,到时候想要在人山人海的出口彼此发现对方,别说是久美子了,就是换成山口百惠也不好使啊。那一头要扎进去,谁能分辨出谁啊。

我本来想建议久美子穿上比较鲜艳的衣服,这样能比较惹人瞩目,相认起来也容易些。可再一想,最惹眼的颜色也无非就是红色呗,可这红色遇到黄金周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大家的日子是越来越红火了,而中国人又那么的酷爱红色,保不准一进机场大厅就是满地红的老少男女,反而起了逆反作用。思来想去,我决定来个双保险,久美子身上照样穿她的米黄色上衣,而我头上则去现买了一顶金灿灿的棒球帽扣上,俗称两点黄组合。

我俩往那儿一站,虽然有些土,但惹眼是肯定的了;即使久美子被人群淹没,身上的米黄色失去功效,但只要我坚持抵抗,露出项上的金黄灿烂,估计仍能照亮美惠子和可奈前进的道路。

“我是美惠子。”

“我是可奈。”

“给您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

三人略作小小的叙旧,彼此关切地问寒问暖后,久美子向两位好友介绍了我。美惠子和可奈马上收起与久美子的顽皮嬉笑,连连鞠躬做起了自我介绍。我突然发现,在这个圈子里,我倒成了唯一的外国人,日语在中国的大地上倒成了彼此交流的语言工具。我的日语也有了一定的进步,而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使用日语,因为她俩谁也不会说汉语,除了“谢谢”和“你好”之外。

美惠子和可奈对我的态度既有第一次见面时的稍显拘束和矜持礼让,也有因久美子而连接在一起的不易察觉的亲近感。因为在来的路上,经过我的百般拷问,久美子不得不招供,说她与两位好友说起我时将我摆在了“彼氏”的位置上,已经向好友坦白了心声,背着我落了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