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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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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第一件事算是尘埃落定,再没啥可考虑的了;接下来全家的工作重心就移到了关于久美子父母来访的这件事情上。有了松冈先生的前车之鉴后,我决定一定要做好预防工作,坚决杜绝第二个小惠的出现,否则就不只是减掉奖金的问题,而是关乎我和久美子能否继续缠绵厮守。虽然我相信久美子的父亲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但小惠们的能量实在太大,不得不防。更关键的是,别扔出了孩子套不着狼,撒出了媳妇又便宜了流氓。而且很难说如果有一个小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是否能挺住不变节,答案还真有些难测。

二十五上 鬼魅晨临无好事 股市弄潮溺亡堪

正当我睡得半醒半熟时,从窗外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夏日里天际处厚厚的乌黑云层中平地炸响的闷雷,将我一下子从游离的梦境中唤醒召回,平躺在竹席上呆呆地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神志仍未完全清醒,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透过薄薄的乳白色窗帘看得出天已放亮,即使不看时间也能从蒙蒙的程度推测出大概已是清晨五点时分,偶尔还传来几声鸟儿的脆生生的鸣叫,多半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正欲翻身再眯一小会儿,窗外又传来了粗哑嗓子的嘈杂声,一阵紧似一阵,彻底将我的睡意一扫而光。不知是谁这么早就火气如此之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呼”的一声坐起身来,使劲挠了挠头后光着膀子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很舒服,也让我的大脑彻底缓过劲来。听了听动静感觉嘈杂声是从客厅那个方向传过来的,于是我便来到了客厅。拉开客厅的窗帘,我向外四处张望找寻那纷扰的源头,一辆蓝色的破烂不堪的排渣车爬在小区院子的正中间,左侧轮胎整个没了身影,右侧的屁股向上高高蹶起,不知是轮胎爆了还是陷入了地里,反正是整个车子像一只受伤的大蓝猫匍匐在地上喵喵地哼哼唧唧,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在等待主人伸手抚摸头上的发毛。

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正和身穿制服的小区保安争吵着,彼此都不退让,声音也越来越大。两个人都操着各自的口音方言再加上情绪都有些激动,其实谁也没听懂对方的话,只剩下情绪上的宣泄。“嚯嚯”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母亲也起来了。

自从有了银色中华后,母亲早上再也不需要起那么早为我准备早餐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喜欢上了从家里抓起一只面包夹上两片火腿带到车里解决早饭问题,等待信号灯时啃上两口挺有感觉的,整得自己也像分秒必争的商业人士,那老老实实地坐在饭桌前一五一十地吃早饭只有不太“忙”的人才会如此行事;即便不在家吃,开车到街上随便找一个小吃摊喝点儿豆浆吃点儿油条也是易如反掌,只要卫生干净,这个社会在哪儿吃不上早饭。

“这是谁在外面吵吵巴火的啊,大清早的……”

我指了指窗外,母亲走到身边还不忘朝我*的后背“啪”地拍了一下:“快,把衣服穿上去,别凉着了!再说光着身子到处晃荡让邻居看见了多不好。”

窗外的那两位还是在鸡与鸭讲,关键的问题却都忘了解决。现在需要的不是争吵而是赶快把这辆体积颇大的排渣车从路中间弄走。据我的目测,这只大蓝猫趴的位置十分不是地方,恰好把来往的路堵死了,小区里的车出不去,小区外的车也进不来。如果等一会儿上班时间还不把这档子事儿解决掉,估计我的银色中华就不得不在家歇班一天了。

万幸的不幸被我言中。万幸是我凭着先见之明提前从家里出发老老实实地搭轻轨;不幸是排渣车一趴就不挪地方了,把路堵得死死的,小区里要驾车出行的居民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声后却也只能把车撂下,拎着包急匆匆地从另一个大门出去,该坐公交的坐公交,该打车的打车。

原来这辆惹事的排渣车把路中间的一个水泥井盖压碎了,左侧轮胎整个陷了进去,整个车子就动弹不得了。出门时我从别的邻居口中了解到原来这辆排渣车是来排我家楼下改建那一排车库所产生的建筑垃圾的,没曾想不等建功立业却身先死了,还得等别的车来往外牵引它,正经八百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型。

这么早就来排渣?又不是鬼子进村,趁着夜色未明搞什么暗度陈仓;而且这水平也太次了吧,空车进来就把井盖压碎了,要是真的装上满车的建筑垃圾废钢筋砖头啥的还不从地球这头直接钻到地球那头,摇身一变跑到那半球继续排渣了,居然能闹个免费出国。

唉,楼下的建筑垃圾早就该拉走了。本来有一排好好的车位,可是被满地的“残尸碎体”一占,就连我都没办法把车停在自家楼下了。哪天若是回来晚了,就得满小区的找空车位,恨不得把车扛进家再不遭这份罪了。其实说句实在话,就是楼下有位子,我也多半不会停在那儿,谁知道哪天从哪里飞出半拉砖头,砸在车玻璃上就是满天花,砸在车身上就是一个瘪,到时候还找不到人;花俩钱修修倒没什么,再说了也买保险了,但这事情若是真出了,关键是心里郁闷,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万劫不复的黛玉葬花。

坐在轻轨上,我的脑子一直没停歇过,一直在胡思乱想的为楼下改建的事儿庸人自扰。本以为这渣都排了,也该画上一个就算不完美只要椭圆便可的圈儿了。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楼下这排“前世是车库,今生为住房”的可爱少女们与各自的白马王子爱得是苦苦难当,日夜等候却盼不来心中的情郎驾着五彩云出现在天边,没日没夜地在漆黑中郁郁寡欢惆怅。

母亲暂停了买房工程,虽然不得已,却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我和父亲都强烈地举起双手赞成她能够迷途知返,既省力又省时何乐而不为。

忙碌了一辈子的母亲在年底就要退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想比起我和久美子的新房,还是让她安安稳稳地拿着退休金过上两天悠然自得的生活来得更实际些。即使我这辈子无法挣到大钱以供她挥霍*,也至少在抱孙子前让她好好充充电以便顺利地适应新的岗位。我这一代已被“耽误”了,现在的全部精力就集中在下一代身上,是骡子是马不是溜溜的问题,而是如何驯服养育的重心,误了祖国花朵的盛开绽放我可担待不起,我要将全部的爱播撒到还没有影儿的幼崽儿身上,不可能让他(她)吃一点一滴的苦难。锻炼?锤炼?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儿让别人去体验,谁不奔着自己的儿女从小就吃香的喝辣的,骄横的美虽然辛辣我也是完完全全的自愿。

通过买房这件事情终于让我大彻大悟,察觉一直以来的思维模式过于古板单调。常言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要是指着有数的有时还会上下波动的死工资发财比鲤鱼跳龙门还难,不管是白色收入,灰色收入,还是黑色收入,我都必须主动去想划拉票子的招儿。那大大的热乎乎的馅饼估计砸不到我的头上,就算是砸到,也剩不了几个渣粒,除了粘在头发上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必须自己去找钱!

可嘴上说得容易,这钱又不是退潮后海滩上遗留下的海带,说扒拉就一大片,上哪儿去寻觅呢?几经琢磨,我认为到了出手金融市场的时候了,不管是基金还是股票,看来无论红绿曲线我都得入市了,否则黄瓜菜真就要凉透了,连上当受骗都赶不上准点,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用词恶心,心情真切)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办公室,还是亲戚间,我的一双招风耳听关于股票和基金的话题早已磨出了茧子,不知多少拨人前赴后继地忽悠我赶快投身于五彩缤纷的金融市场,当下这个时节,要说谁没有炒股简直就是新版的天方夜谭。君不见连那一个个的老头老太太都颤颤巍巍地取出不易的退休金换来几张美好的纸屑,为的就是每天能拎着马扎出入伟岸辉煌的交易大厅,老眼昏花地盯着滚动的大屏幕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那支股票或基金,图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心。人家巴菲特是八岁就玩儿了第一支股票,而我们辛勤忠厚的爷爷奶奶们却是七八十岁被玩儿了第一支股票。全民皆兵变成了全民皆套。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绳扣我来系。

可是我确实有些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我和久美子的新房可真的成问题了。我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决定一试深浅,不管水深水浅,扎个猛子再说;即便摸不到海参鲍鱼,碰上几条大虾扇贝也是可以接受的;实在不行海螺蚬子总行了吧,最不济也能让我抓它一把海草上来还可以提炼深海精油呢,管它的,还是拼了吧。因为大家都下水了,我再提着紧绷绷的三角泳裤在岸上踱步就有些装明星大腕了。

等着,等我在股市里哪吒闹海一番取得真经之后,我也淘换一身不出褶的条纹西服,扎条粉红领带作为嘉宾冲着屏幕侃侃而谈,到时候不但把地面上的事儿侃得一塌糊涂,就连月球上的股票市场房地产走势也泡个满天星,太阳系是不够我这样的商界精英投资了,必须像国足一般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到时候哈雷彗星上的海景房些许能让我瞧上两眼,决不会裹足不前。

待我一攫千金后,我就领着久美子周游列国。五星级酒店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智慧,每到一个城市就给想一夜暴富的俗人庸人们开会念咒,告诉他们东区的白菜两毛五一斤也不能囤积,因为下一个十年是萝卜的时代,最抢手的就是那绿皮绿心的,谁要是用秤么谁这辈子准是没希望了,想拥用一个头戴假发的英国管家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只能在门口的槐树下背着阴凉吃一碗不必上税的炸酱面,搁上一把葱花就算过了年。

二十五下 百无情调百姓日 寄思一二扮心善

久美子与我交往以来,一定发现了我是一个颇无趣的人,对于生活基本上属于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情调,更干不出太多世间浪漫的事儿,比起玫瑰花我总是相信大肉面。这种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有些过分无味,也只有久美子尚能担待我,将就着也是迷迷糊糊地和我打转转。

我对网络游戏丝毫不敢兴趣,比起在烟雾缭绕骂声不绝的网吧待上一宿,还不如养足精力抱着肉乎乎的久美子在床上缠绵至天明,好色的名号我可以扛下来,但就是无法遨游在那虚拟的科幻世界里不知在和谁做着厮杀,魔兽传奇我都不感兴趣,看来这辈子是和IT界绝缘,只能干些肢体上的“低级”忙活,敷衍此生没有大出息,更不可能为人类的发展做出任何的惊天伟业。

新型户外运动吧,也不太感冒。常在路上遇到一些全副武装的自行车发烧友,骑着昂贵的户外自行车三五成群地穿梭于街头巷尾,那速度比我的银色中华其实还要快;累了便摘下横梁上的专业水壶喝上两口,流线型的头盔,酷酷的墨镜,紧身的赛车衣,每一件装备都价值不菲,也不是常人能摆弄得了的爱好。我却暗自替他们惋惜,这么一套精心打扮却不得不吸着路上南来北往密集的车辆的尾气,实在有些不值当,把个好好的事情弄得变了味,怎么看怎么不像。

电视里的节目值得观赏的更是少的可怜,不是又臭又长的古装电视剧,就是没完没了的选秀节目。舞台上一对四岁的男女幼童扭着跨,摇着臀,合着激烈性感的音乐跳起探戈,那熟练*的动作看得我这个成年人瞠目结舌,在他们的身上一点儿也找不出小时候流着青鼻涕挽着身边小女孩儿的手稚嫩地唱着“让我荡起双桨”的傻乎乎的我。

这个时代已有些分不清谁是大人,谁是孩子了。大人能搞的孩子一样可以搞,孩子搞过的大人再捡起来接着搞。台上台下一片纷呈,那小模样扭捏起幼小滑稽的身肢比麦当娜差不了多少。

超市里十几条收银台的通道都排上了长长的队伍,基本上每个人都推着超市的购物车,有的车里的商品冒了尖,有的则只扔进一盒鸡蛋或者几包蔬菜,相同的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幅焦急不耐的神情,其中也包括我。

我和久美子一进超市大门就有些后悔,攒动的黑压压的人头一点儿不比货架上的货物少。男女老少齐出动,仿佛今天超市里的一切商品免费,全都不要钱似的疯抢,看都不看就往推车里一个劲地扔,火爆的场面足足让久已不来超市购物的我吃了一惊,见识了周末老百姓的购买力,一个个也像是得了失心症。不计后果的购买力也许是当今社会发展的一个侧面,谁说老百姓没钱就让他来这周末的超市里看看。

这是我和久美子第一次一起来超市里买东西,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久美子仍住在留学生宿舍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间里还有一台从前任日本留学生前辈那里得来的小冰箱,到了炎炎夏日正好派上用场,冻啤酒、冻冷饮都挺方便。

昨天我从一家供货商得到了一张超市的消费卡,钱数虽不至于心惊胆跳,也可以买到不少东西;本来想把它交于母亲处置,没事的时候并处于退休前夕的她可以拐着筐推着车在超市里打发打发时间以解忧愁;但她拒绝了,她责怪我还是对久美子不够关心,为何不约上她去采购点儿什么,久美子独自一人住在宿舍里,即使不很方便开火但这的那的自然不少。把我数落了一顿之后老调重弹地重复起新房这一“难产”的话题,说如果早将这房子问题解决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还让久美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独安于鱼目混珠的宿舍一室,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够方便。

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和普遍性,这种来自供货商的小恩小惠我已接了不少了,说实话,已有些熟能生巧的得心应手。

刚开始,我也像所有的“雏鸟”一样心里不免忐忑提调几分,犹豫如何处置才好。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逐渐适应了,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这种人情往来纯属必然和需要,大可不必过于担忧;何况以我现在的地位和能力,对方也不会把我陷入“违背原则”的那一地步;一两张超市的购物卡或者节假日的一瓶酒两条烟都不收的话,未免让对方不太好做,破了某种既定规矩,虽然这规矩让某些人唾骂愤恨,但却是事实不可争辩。既然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不得不遵照圈子里的规矩,“出淤泥而不染”只是理想之念,通融二字也要记在心间。

我本来策划了许久,想要送久美子一两件像模像样的首饰,例如项链、戒指啥的。即使平日不解风情光知道“床上”使劲,该用心的时候也得做做样子,不能傻到根了。没曾想,到最后还是给久美子送上了一堆的水果啤酒小食品,也挤出了我俩一身的大汗。

久美子的一个习惯我至今还有些不太适应,在我的眼里算是一个小毛病。她每天回家之后都要首先冲个澡,而冲凉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冰箱里拿一罐冰镇啤酒美滋滋地喝上一杯,满脸的惬意,说不出的爽快。

这个习惯后来在久美子怀孕时成为了她和母亲冲突的一个焦点。对于母亲这种“老古董”来说有些难以理解都怀了孕的女人为何还是如此的“贪杯”。作为平日滴酒不沾的母亲也不能理解久美子对冰镇啤酒的喜爱,尤其是怀孕时期,简直就是给肚子里怀着的孩子灌毒药。延伸到后来的坐月子,更加不能接受久美子对自己身体的“糟蹋”,月子期间居然还敢照常洗头洗澡的她让母亲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