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皇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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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你是什么人?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经过了方才的一番争论,于尚书已经急怒攻心,很自然的便将胸中积蓄的怒火转移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身上。

“哦,在下凌飏。”凌飏神态自若的露齿一笑,显然是无暇顾及到其他,从两个身材健硕的武将中间探出头来,自顾手舞足蹈的冲我招手。

凌飏毫不避讳的自报了家门,但可能是因为这一日之内遭遇到的变数太多,于尚书等人竟是没有马上参透这“凌飏”二字的玄机,广袖一挥沉着脸斥道,“我不关你是谁,毓硫宫中岂是任你喧哗嬉闹之所?来人,把他拉出去。”

“全都住手!”眼见着凌飏就要被强行架出去,我也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深吸一口气,款步由台阶上面走了下去,在他面前站定。

凌飏牵动嘴角,不知死活的咧嘴与我相视一笑,虽然是面对面的站着,可是我知道,这一刻我与他的关系已经变作同盟。

“公主——”于尚书一脸愤然的看我。

“放开他!”我冷声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凌飏的脸孔,平静道,“他是本宫的朋友!”

“公主莫要开这种玩笑。”两个人针锋相对,于尚书并没有退让,讽刺的斜睨凌飏一眼,“您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这种不知大小不懂礼数的纨绔底子怎会是公主的朋友?”

本来有钟孝庭在场,钟旭是不便多言的,但在这满朝文武之中唯有他是见过凌飏的,他也自然可以料到凌飏此次定是有备而来,若是再要僵持下去可能不太妙。

逼不得已之下,钟旭也只能站出来,“尚书大人,这位——是苍月城主!”

“苍月城?”于尚书倒抽一口凉气,脚下轻微的一个踉跄往侧退开半步,愕然张大了嘴巴看向凌飏,脱口道,“公主怎么会认识苍月城的人?”言辞之间满是怀疑。

我回来之后,对于这三年间自己的去向一直没有向群臣做出一个明确的解释,此刻凌飏的出现恰好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素材,于是顺水推舟,我就随着他给我的思路与他一起编排了一个故事。

我深吸一口气,往旁边踱开两步,面色肃然的叹了口气,“三年前本宫往皇陵拜祭父皇,路遇歹人坠落崖下,幸得苍月城主路过相救,将本宫带回去疗伤,是以——苍月城主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

三年前的种种已经完全的无从考究,我这一番话不能说是全无漏洞,但要说的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嘀嘀咕咕的暗自议论片刻无果,最后还是由于尚书出面打了个圆场。

“凌城主救了公主性命也就等同于我南野朝廷的恩人,老朽方才得罪了。”他说着,大方得体的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话锋一转,继续道,“贵客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只是眼下我朝中还有些家务事要处理,所以——是不是可以请城主暂且移驾?”

言下之意,是请凌飏回避。

“家务事?呵,正好,我此行过来也是有件家务事要办。”凌飏闻言,眼睛瞬时一亮,附和着的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红绸裹面的折子捏在手里,然后眼珠子滴溜溜的绕着殿中众人转了一圈,为难问道,“请问——在场哪一位是司管礼部的大人?”

人群之中一片寂静,踟蹰片刻之后礼部侍郎李廓站了出来,“是下官。”

“哦。”凌飏嘿嘿一笑,抓着袍子小跑到他面前,很熟络的打了招呼之后就把手里的折子塞到他手里,面上有些羞赧道,“我这次过来的本意是来向潼潼提亲的,因为路途遥远就顺道把聘礼也带了过来,这一份是礼单。”

凌飏向我提亲,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无稽之谈,李廓的双手一抖,刚刚接过去的礼单就落在了地上。

这一场所谓联姻,就是当初凌飏开给我的条件。

他以苍月城的势力助我重回南野,然后彼此之间以七年为限,或者我说服他放弃夺权之路,或者他说服我把大好河山想让。

等到七年之后,也就是他与他父亲所定的十年之约终结之日,再来论断输赢。

当初我拒绝他,是因为韦北辰,如今还是因为韦北辰,我却已经完全没了再拒绝他的理由,现下最重要的只是朝臣的反应。

短暂的唏嘘过后,大殿之中又陷入一片无边的死寂。

钟孝庭自始至终一语不发我并不意外,但是出乎意料,第一个站出来点头的人竟会是颜怀越。

莫说是满朝文武,便是我也是狠狠的愣在当场。

朝堂之上一片寂然,我循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一身紫色朝服的老者昂首而立,身形颀长,脸颊消瘦,微闭的双目之中看不到他的情绪,悠然捻须的样子颇有些仙风道骨之资,显得高深莫测。

“王爷,您——您说什么?”半晌之后还是于尚书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颜怀越不为所动,仍是神态自若的长身而立,仿似置身事外一般,片刻之后才淡然开口,“凌公子贵为一城之主,与我南野也算是门当户对,既然公主有心,这门亲事倒也不失为天作之合。”

此情此景之下,只要有他的一句反对之词,南野的朝堂天下马上就将四分五裂、天翻地覆。

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拿不准他此举的用意,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

凌飏的眼珠子转了转,也是很明智的没有去淌这趟浑水,跟我一样选择了静观其变。

我不能说凌飏的出现是好是坏,虽然他以苍月城做靠山对群臣施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但同时,他这个苍月城主的身份也成了一个桎梏。

因为他是西华皇室的遗孤,再加上当年强取苍月城所生的嫌隙,即便我与他结成秦晋之好,南野上下也绝不会容许他如骆无殇那般占据这个储君之位。

“可——可是王爷,”既然我想到了,其他人也是很快反应过来,“如今长公主已经是我皇家仅存的血脉了,一旦公主大婚,这南野的储君之位又该由何人来坐方可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