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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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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第1页)

“嗯!”我定了定神,接下他手里的帕子,抬眸往窗口看去,“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圣屿国了。”凌飏道,也是沿着我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话间如释重负的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去取了放在旁边的外衫递给我,“天要亮了,我们去甲板上看日出吧。”

因为心情的原因,这几日我大都是窝在船舱里休息,此时闻言还是有些迟疑。

外面吵嚷的欢呼一声盖过一声,许是灯光太暗的缘故凌飏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顾俯身又去取了我的鞋子把我拉到床边,口中喋喋不休的继续说道,“海上日出的景象与别处可是大不相同的,难得寻这一次机会,不看看是会遗憾的。”

看着凌飏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不好扫他的兴,回头想想反正马上也便要下船登岛了,遂就点头,穿好衣物随他一起上了甲板。

因为我们的船已经往正东方整整行了七日,此时太阳升起的方位已经不在大船的正前方,而是在船头稍稍偏右。

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轮红日,没有绚丽夺目的光环笼罩,只是干净清爽的一轮从海天相接的地方被轻薄的海雾拥簇着慢慢托起来,红彤彤的色泽温暖而柔和,倒映在明净如镜的蓝色海面上洒下大片金色的鳞波。

那景象不能说有多震撼,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归属感,祥和宁静,远离战争与尘嚣之外。

凌飏扶着我的手带我一同站在甲板的边缘来迎接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湿润的海风拂过面庞,带着清清凉舒爽的味道。

明明是陌生的地域,陌生的空气,我贪婪的大口呼吸,却觉得压抑在心口这么多天的心事也变的不是那么沉重。

远处的太阳慢慢脱离海平线的束缚,通透的红色躯体逐渐燃烧起来,金色的光线穿透柔和的薄雾洒向眉睫,凌飏适时的抬手替我挡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他,晨曦洒下,恰是映出他身后一大片岛屿连绵的轮廓——

因为韦北辰而无数次闯入我梦中的圣屿国的轮廓。

圣屿国的春天来的较之中土较早,此时入眼已经是一片苍翠的碧色,加上漫野的桃花盛开,粉色的云霞锦簇,将这一片不起眼的岛国映衬的仿似人间天堂。

圣屿国是一处清净之所与外界少有往来,而我们的船又造的太过奢侈华丽,未免引人注意,凌飏就命人将大船停在海上,安排了两名随从撑小船携我俩上岸,上岸之后又撇了随从,只与我两个人沿着海边小径徒步登岛。

路线应该也是事先打探好的,凌飏胸有成竹,走的很从容且优雅。

我心里惦念着一些事情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目光胡乱的扫视着四下的风景,但是很奇怪的,似乎每过一处眼前都有看不尽的桃花。

那些大大小小的桃树或者单独成株开在灌木丛中点缀,或者三两成簇的绽在路旁相依,再或者也有很多株连成一片花海。

我心下奇怪,如此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在一处桃园前面停了下来。

凌飏见我止步也转身折回来在我身后站定,不解问道,“在看什么?”

“在看这些桃花!”我说,信手摘下枝头开的最艳的一朵拈在指间狐疑的看着,“这圣屿国的人对桃树似是有种特殊的偏好。”

“噗!”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不曾想凌飏闻言却是哑然失笑。

我不解,蹙了眉回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凌飏摇摇头,拿了我手里桃花把玩片刻才是若有似无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叹道,“应该不能说是偏好吧,更确切的说应该算是尊崇。”

“尊崇?”他这样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此话怎讲?”

“这其中自然是有典故的。”凌飏道,故意卖了我一个关子,停顿片刻才稍稍敛了神色举步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缓声说道,“相传在很久以前,圣屿国有一位国君爱上了一名青楼歌妓并且沉迷其间不可自拔,更是为此冷落了他的新婚妻子。后来国君的胞弟篡权夺位带人杀入皇宫,两方人马与御花园中交战厮杀的万分惨烈,最后的危急关头国君心爱的女子舍身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国君执迷,也就随着那女人去了。”

本该是一个跌拓起伏感人至深的故事,凌飏说起来的声音自始至终却都很平静,我不经意的回头却更是轻易捕捉到他眼中嘲讽的一抹冷色。

“所以——这些桃树便是国人用来纪念国君与他心爱女子的真情的?”我愣了一愣,本来对这个故事的结局唏嘘不已,此时却又有些不确定。

凌飏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看我一眼,然后举步走到前面的一株桃树下面,于乱花丛中回头看我。

到了我此刻我才猛然注意到这一天他竟然没有着那一身色彩浓烈的红色袍衫,而是归归整整的穿了件素白的长袍。

长袍的料子很普通,剪裁却是十分得体,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而他头上束发的金冠也换成一根朴素的白玉簪子,再配合上此时眼中略显淡远的神色,整个人的气质竟是与以往截然不同——

少了张扬的妩媚和华贵,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虽然脸还是这张脸,可这个人却恍然不似凌飏,而确乎是完全变作另一个人。

我措愣的站在原地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凌飏却是神色泰然的摇了摇头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当然不是!”他道,不以为意的走在桃花丛中款款而行,“国君死后叛乱的英王终于如愿以偿继承大统,但是碍于王后娘家的背景,当然,也有可能是为她的才貌折服,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这位曾经很不得宠的王后并没有被累及到,不仅侥幸生还而且还是稳坐中宫之位做了新君的妻子,享尽荣宠。”

自古以来,皇室之家最怕的就是这等有违礼法的丑闻轶事,女子如我这般休夫改嫁的就已经犯了大忌讳,更莫要说是兄弟二人先后迎娶同一个女子过门。

我心中惊愕不已,不禁开口追问,“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