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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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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第1页)

顾文良笑道:“这有什么?我方才就说过,世子爷不必如此拘谨。”他亲手给朱景诚满上一杯酒,又去推柳东宁:“柳表弟怎么了?你们是表兄弟,素来相熟,你劝世子爷多喝两杯吧?”朱景诚也意味深长地看着柳东宁:“可不是么?我们年岁相仿,从小就常见面的,兄弟情谊深厚……表弟,你不会想灌醉我吧?”

柳东宁脸色好看了些,闻言也不由得笑了:“你们都是我的表哥,我倒是该听谁的话才好?不如我自罚一杯,两位哥哥饶了我吧?”言罢执杯一饮而尽。文良哈哈大笑,命人再上好酒来。

朱景诚笑了笑,浅酌一口,忽地鼻头一动,似乎闻到了一股有几分熟悉的香味。他侧头向另一席望去,只见柳东宁那位言行有些笨拙的堂兄柳东行正陪随行的王府校尉罗克敌说话,似乎听得十分专注。柳东行今天穿的是一身豆绿缠枝莲纹的缎袍,腰间系着丝绦,垂着一只绣花锦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朱景诚收回视线,喝了口酒,觉得有些倒胃口,但还是不死心,便笑吟吟地问柳东宁:“你哥哥今日的兴致倒好,我方才出去时,他就跟罗校尉说得正高兴,没想到我回来了,他们还在说,倒不嫌烦。”

柳东宁笑道:“他向来喜欢听那些英雄好汉的事迹,方才你不在,没听见,罗校尉说起他从前在边疆时杀敌的经历,真真精彩!”

朱景诚心情立时转好:“我早听了无数遍了,只怕能倒背如流!”眼睛斜向柳东行,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向他打听那香囊的来历好了。

午宴过后,人人都酒饱饭足,段氏又命人摆上了小戏,宣乐堂上下足足闹到太阳落山,天完全黑了下来,方才宴罢。各房人等纷纷作别,出门上车,文怡自然也不例外。

她落在最后,悠悠闲闲地走出二门,冬葵与何家的已经等在那里了,前者忙迎了上来:“小姐,郭庆喜驾着马车候在前门呢。”文怡点点头,便要往外走,却听到后头有人在喊:“九小姐,您请等一等!”

文怡回头一看,原来是段氏身边的玉蜓,她皱了皱眉,便问:“有什么事?”

玉蜓跑到面前,福了一福,便赔笑道:“九小姐,您略等一等,我们太太想请您过去说话呢。”

文怡却有些心虚地想起了下午的事,道:“二伯母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如今天色已晚,我担心家中祖母……”

玉蜓笑道:“不会耽误太久的,我们太太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

文怡想了想,一咬牙,就算是被段氏发现她偷听,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挨几句教训,反正不是她故意要偷听的!便点头道:“那我就去坐坐。”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冬葵随我来,何嫂子且在二门上等一等。”

两人应了,文怡带着冬葵往芷院走来。才进门,便见到院中一片静悄悄的,丫头婆子们都避在角落里,三三两两,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她正疑惑,便听见正屋里传出段氏的一声怒斥:“给我出去!若你敢再跑到人家面前丢人现眼,你就给我滚回康城去,我从此再不管你的死活!”

门帘一掀,可柔哭得满脸通红,撞了出来,抬头一见文怡,怔了怔,脸更红了,羞恼地扭头跑了。文怡知道这时二伯母在教训侄女,不由得有些尴尬。

玉蜓小心翼翼地报说:“太太,九小姐来了。”门帘又是一掀,玉蛾从屋里走了出来,瞪了她一眼,然后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道:“太太早就等着九小姐呢,九小姐快请。”

文怡见她出人意料地殷勤,心中更加疑惑,只得走进屋去,与段氏见礼。

段氏脸上余怒未消,但对文怡的态度倒很亲切,又是叫人倒茶,又是叫人上点心,文怡答说才吃了饭不饿,她又叫人上湃凉了的果子,然后就是握着文怡的手,问些家常,或是祖母身子安康,要如何保养,等等等等。

文怡听得莫明其妙,又拿不准她的用意,更因本就心虚,只能小心应付。不料段氏闲话了半天后,便话风一转:“你母亲那边的亲戚,平日也少来往,但前儿我好象听谁提起,说你舅舅家的表兄中了今年平阳府府试和院试的案首,那可是大喜事呀!怎的不曾听你说起?”

卷一 望族孤女 第六十五章 拦路老虎

第六十五章 拦路老虎

文怡怔了怔,有些迟疑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终究是亲戚家的喜事。祖母与我已经送过礼、贺过喜了。”论理,以聂家的家世,就算聂珩中了两案案首,也未必能入长房的眼,二伯母怎的忽然问起这件事来?更何况,聂珩当日是来过顾庄的,那天正好是紫樱出嫁,花轿从宣和堂出去,整个六房都热闹得紧,二伯母怎会不曾听说?拖到现在才问,总让人有些疑惑。

段氏笑眯眯地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是你亲娘舅家,你亲表哥高中了,只是送一份贺礼,道一句恭喜,不是太简单了么?哪里能显出你们两家的亲近来?”说罢收起笑容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我疏忽了,那些天忙着你三姑姑省亲的事,便是听人说起,也没顾得上去贺你表哥。以顾聂两家的情份,着实是太怠慢了。正好。我如今总算能空出手来了,补送一份贺礼,想来还不算太失礼。只是不知道你表哥的年岁、喜好?”

文怡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几分:“表哥虚长我五岁,明年及冠。至于喜好……他倒是个好诗文的,又爱棋道,于家计营生上也有些见地……”她笑了笑,“其实大表哥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只是从前身体不好,许多事都做不来,如今身体好了,偏又要顾着读书科举,因此并没什么闲功夫去摆弄那些东西。二伯母不必费心了,我先前已经送了大礼过去,大表哥还要为今年的秋闱用功呢,他是不会在意这些俗礼的。”

可惜段氏很在意:“这怎么行呢?毕竟是礼数……照你这么说,你这位表哥倒是个才华横溢又爱好风雅的人,听人说还是位俊秀公子?那倒真真难得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婚配了?”

文怡微微低了头,斯斯文文地端坐着,脸上带了几分羞涩,答道:“大表哥已经定亲了,是舅母的内姪女儿,姓秦,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家学渊源,贤良淑德,又与大表哥青梅竹马,才貌也很相配。春天时我去舅舅家。听说两家正商议婚期呢。我连贺礼都备好了。”

段氏怔了怔,勉强笑道:“原来已经定下了?别人跟我说起你表哥时,还道他尚未婚配,也没定亲,说是平阳城里有闺女的人家都在打听他的事呢!没想到……”

文怡不好意思地掩口笑道:“定是早就定了的,只是大表哥还要考功名,舅舅舅母怕他分心,因此没有大肆宣扬罢了。平阳城里的人家怕是要失望了,不瞒二伯母说,大表哥进府城赶考,同行的就是他丈人呢,外甥作婿,又事关功名前程,秦家老爷怕是看得极紧。”

段氏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但她终究是心有城府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言笑晏晏地道:“如此倒又添了一件大喜事了!等婚期定了,你好歹要告诉二伯母一声,我好备下大礼相贺。”

文怡垂首为礼,一脸柔顺的模样:“侄女儿替舅舅、舅母与大表哥先谢过二伯母了。说不得届时还要请您去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