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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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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第1页)

另立,都有了希望。

文怡暗暗为柳东行这一计叫好,只是想到他不过十八岁年纪,就中了武举,若是日后再中了武进士,便是正牌子武官了,是否要上战场呢?!虽然眼下边疆还算太平,可依据她重生前的记忆,再过大半年,边疆便会有大战了,接下来几年,年年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乱子,直到新君登基的第二年年末,方才稍稍平定下来。若柳东行参军,想要出人头地,是一定要上战场的。文怡立时又为他担心起来。

文慧没注意到文怡的沉默,犹在那里嘟囔:“我听说他功课不好,可又听说他在康城书院读了几年书——康城书院不是只收才学出众的学子么?这些传言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呀?!——不过既然人人都说他功课一般,可见他考文举是没有出头机会的了。他还算有把子力气,又会点儿武艺,敢去考武举,倒是个有胆气的,不会死心眼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比他弟弟可强多了!柳东宁除了嘴上功夫利害,会作点诗呀词的,还有什么本事?偏柳姑父与三姑母都只会宠着他,倒说柳东行不好!”

文怡醒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带着几分私心,谨慎地探她口风:“六姐姐这是怎么了?你与柳表哥不是很要好么?记得他在这里做客时,对姐姐可是千依百顺的,那天族人相聚,要处置姐姐,他还曾帮你辩解过呢!”

文慧一听便柳眉直竖:“哪个跟他要好了?!我呸!一个绣花枕头,只会说甜言蜜语哄人的,事到临头就不顶事了。原是我有眼无珠,只当他是个有才又待人有礼的,没想到他那般无用!”越想越气,便跟文怡诉起了苦:“九妹妹,你不知道,那日我一时不慎,把小七气跑了,知道他不见后,我急得不行,到处去找他。那柳东宁一再安慰我,说小七断不可能偷跑出去的,又说会帮我找小七回来。结果呢?他做了什么?!我跟小七在****险,救我们的可是景诚表哥!”

文怡心道救你们的不是柳东行么?她分明听人说起,当时救人的应该是柳东行与东平王世子,只不过有两房族人一味捧高后者,只是文慧作为目击者,理应清楚内情才是,此时此刻听她所言,莫非是忘了这件事?虽然文怡心里有些为柳东行不值,但也暗暗松了口气。

文慧还在那里抱怨:“后来族人来寻晦气,柳东宁要为我说好话,那他就说吧,为何还要把小七拉下水?!为了这件事,小七一直在生我的气,直到我去庵里,他都没理我一理。昨儿晚上我回来时,特地去看他,他虽然肯跟我说话了,但也不象往常那般亲近了。这都是柳东宁害的,若不是他走得快,我定要好生教训他一顿!”

文怡垂下眼帘,小心地道:“若他果然是这样的人,那就不值得相交了。六姐姐也不必与他生气,七哥是你亲弟,便是有再大的气,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这话说得是。”文慧笑道,“小七从小脾气就大,但跟我是极要好的。这回若不是我被送去庵里住了几个月,早就跟他和好了!小七最爱吃卤鸭脖子,还讲究什么味正肉香,真真嘴刁!我早叫人去城里买了,回头我亲自收拾了给他送去,他一定会高兴死的!”

文怡有些迟疑:“卤鸭脖子?可我听说身上有疤痕的人,最好不要吃深颜色的食物,特别是用了酱汁的,怕酱色会让疤痕变深……”

文慧脸色一变:“不会吧?那我岂不是白买了?!”悻悻然道:“那算了,要是他知道这事儿,怕是立刻就恼了!”

文怡心下转了几转,才开口笑道:“其实……七哥如今最担心的,应该就是他的疤痕了,不如……六姐姐在这上头想想法子?”

文慧撇嘴道:“我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法子?!”

“你虽不是大夫,不会用药,但有人会呀?”文怡放低了声音,“七哥既然用了那柳东行给的药,觉得好,那六姐姐不如想法子打听柳家的事,若是能知会柳东行一声,或许能让他配了药送来?”

文慧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才不要跟柳家人打交道呢!万一那柳东宁以为我……又缠上来怎么办?!”说罢面上便浮现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九妹妹,你怎会有这个念头?你不知道现在家里正盯我盯得紧么?!”

文怡暗道不好,忙笑道:“是我一时忘了,还有这么个忌讳,姐姐别生气,我是太担心七哥了……说起来,七哥不愿回京城,也是怕回了京后,叫人知道他脸上有伤,会笑话他。可他若是知道……柳东行在京城,可以为他配药,他也不会再犹豫了吧?记得他先前与柳东行是极要好的。”

文慧这才笑了:“这倒是,那我就去跟他说好了!再把母亲那里的丫头叫一两个来,她们一定知道柳家的消息!”想了想,又拉文怡的手,“你与我一道去吧,若是我一个人去,他一定爱理不理的!”

文怡正要想法子跟去呢,闻言心下暗喜,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七哥兴许不想见我。”

“瞎说什么?!”文慧不容分说,拉起她就走,“有你在,他才不好赶我走呢!”

文怡只好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心下暗喜,又带着几分不安,随她一同出去了。

此时此刻的东暖阁内,于老夫人刚刚擦干净面上的泪水,心情平复下来,看着卢老夫人,有些愧色:“叫弟妹笑话了。”

卢老夫人正侧耳听外头的动静,闻言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孩子们相处得倒不错,六丫头好象带九丫头去瞧她七哥了。”

于老夫人淡淡一笑,心下倒生出几分暖意,低声道:“这几个孩子彼此亲近,倒是好事。我瞧你家九丫头是个稳重的,人也聪慧,若是六丫头能学得她几分,我也就放心了。”

卢老夫人再次转移话题:“二侄媳妇做的那些事,二侄儿就没说什么?”

于老夫人神色一黯:“他如今还在记恨我这个做母亲的,三言两语便弃了长房的族长之位,丢了他的脸面,哪里肯听我一句半句?再说,老2家的惯会做表面功夫,我往日竟没瞧出她的本性来,老2那样的老实人,又怎能看出来?!”

卢老夫人叹道:“别说你没看出来,我也没看出来,族里怕是没几个能看出来的!这几个月,虽听到些风声,但她向来有贤名,在族里也颇得好评,便是有些闲言碎语,我们也当是别人故意中伤的。我倒还好,年纪大些,经的事也多些,略察觉到几分,可族里那些孩子,有几个是心思明白的?只怕听了她的话,还当她是奉了你的命令去做的,偏这几个月里,你又少见族眷,别人越发将她的话当真了!”

于老夫人也叹了口气:“是我一时不察,叫她得了家中大权……”想起大儿媳蒋氏,又是一叹:“老大家的倒还罢了,跟她暗地里斗了几回,可我看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是仗着老大是官,手头又有银子罢了。况我觉得老大夫妻心思都不在族中,一心瞧着外头……”

卢老夫人伸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漫不经心地道:“他们到底见过世面,看不上这顾庄的一亩三分地,也是有的。照我说,你不如随你大儿媳妇进京享福好了,省得留在这里瞧小儿媳妇脸色。”

于老夫人似乎被唬住了:“这……这怎么行?!”

卢老夫人哂道:“不过是让你进京享几年福罢了,趁如今身体还能动,多往外头走走,过几年乏了,再回来就是了。你不在,二侄媳妇就没法仗你老封君的势了,她要在庄上做什么,人家也不会当是你让做的。更何况……”她垂下眼帘,“如今庄上有些闲言,我也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好象春天时,大侄儿曾写过信回来,要将族长之位暂时交给四侄儿代管,似乎是因为京里有什么不太平……当时是三姑太太拦下了,不让二侄媳妇把信中内容告诉你吧?”

于老夫人微微皱了眉头:“怎么连这事儿也传出去了?”长子有信回来,这不是秘密,问题是连女儿阻止二媳妇将事情告知自己的事都叫外人知道了,这怎么得了?!难道长房的规矩如今竟疏忽到这个地步了吗?!

卢老夫人只装作没察觉到她的忧虑之处,继续道:“如今想来,若当时你及时得知此事,吩咐侄儿们照办了,如今又怎会丢了族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