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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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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第1页)

好事,本就对我娘家有恩。此行你我一同进京,若真的遇到了难处,只管来找我。我虽不比顾大老爷与顾大太太位高权贵,身份不凡,但还有些人脉,别人多少也要给些脸面。”

文怡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十分安定的感觉。先前听到蒋氏那番话时产生的些许不安,也都消失不见了。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如今连于老夫人与罗四太太都先后发了话,不管她们各自是因为什么缘故来帮助自己与柳东行,她只要结果如意就好。

这天顾家人在罗家一直待到晚饭后,方才回到了别院。每个人都觉得很满意。

文慧还很兴奋地说起花园里的屋子,都是以琉璃为窗,即便在寒冬腊月里,关上窗户,也依然能看到窗外的景致,而且屋子里还非常暖和。这样的东西,在京中除了皇宫,便只有几家王府和那些真正的豪门大族才能拥有。罗家能给花园里的屋子装上琉璃窗,实在是难得的手笔

文安也连声附和:“前头的花厅和书房里也是用的琉璃窗,要是我的卧房里头也装上这个,就再好不过了”

蒋氏忙道:“咱们回了京,就找人问价去”

文慧双眼一亮:“我也要我想要一个象罗家那样的亭子,四周都装满了琉璃窗,无论坐在亭中何处,都能看到窗外的景致”

文娟撇撇嘴,不以为然:“这样的东西,装在房间里倒罢了,象罗家这般,用在花园里,简直是糟蹋了没得叫人笑话”

文慧白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小蹄子”文娟大怒。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文娴忙将妹妹拉开,匆匆向长辈告了罪,便带她退了下去。文慧与文安则围着蒋氏说起了装琉璃窗的事。

于老夫人没理会他们,只是召了文怡过去,问起她是否知道罗明敏定亲了没有。她因为担心引起罗家疑心,没有当面问他们,从文怡处得知没有,便满意地将人打发走了。

文怡回到房间,想起白天听到的她与蒋氏的对话,微微笑了笑。罗明敏年纪已经不小了,若要娶亲,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顾家长房的女儿中,文慧身份太高,文娴年纪倒合适,但她对大伯父用处很大,长辈们一定舍不得将她嫁入罗家,文娟年纪还小呢,这么一来,竟是无人可用大伯祖母还要问起罗明敏的亲事,难道还能平空生出一个合适的孙女儿来?

她想了想,便起身走到多宝格上,将那只碧玉香炉取下,放到东屋的窗前,点了一支香。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窗台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窗台会

夜深了,文怡仍旧坐在东屋的书案前翻看一本杂记。冬葵在西暖阁里整理好床铺,又抓了一把百合香丢进铜炉,便走过来劝她:“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歇下吧。”

文怡瞥了窗前香案上的玉香炉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仍旧盯着书看:“你们回屋歇息去吧,我再看两页便会歇下了。”

冬葵无奈地道:“小姐,眼下已经是冬天了,您自个儿觉得不冷,但大晚上开着窗子,便是再强壮的人也要受不住的。您若想看书,不如回西屋里看?奴婢多点几根蜡烛就是。但若要奴婢放着您就这样在此呆坐,奴婢是绝不会答应的。万一您明儿早上起来,受了风寒,岂不是奴婢的罪过?”

文怡看她的神色,知道她是不肯让步的了,只好放下书起身,脚下一顿,转到窗前,看着玉炉里的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再悄悄往窗外看了几眼。今夜不比昨夜天气好,水池上空浮着淡淡的雾气,月亮也藏在厚厚的云层里,花园里一片黑暗,只有水瀑依旧潺潺作响。

她叹了口气,伸手关上窗户,吩咐道:“就把玉香炉留在这里吧,让香慢慢烧完,明儿早起再收拾,拿放时小心些,千万别打了。”

冬葵笑道:“小姐放心,不会打了的。”停了停,又抿嘴笑,“小姐今儿晚上倒是好兴致,这样的玉香炉,只怕长房也没有呢,难得遇上了,怎么也得用一回才好。”

文怡的脸色有些发红,她哪里是为了这个缘故才用香炉的?只是又不好说实话,只得转移了话题:“秀竹怎么不见?”

冬葵忙道:“那丫头又去寻长房的人说话去了。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虽说她与那边亲厚,多来往可以打听些消息,可也不能天天儿往别人那里跑。不然人家的消息没打听到,倒把咱们自个儿的底细给透露光了。叫长房的人看见了也不象。若您不舍得教训她,奴婢去告诉赵嬷嬷一声,让她老人家出面好了。”

文怡有些好笑:“用不着担心,秀竹向来是个知轻重的,行事也不象紫苏那般鲁莽,你别老将她想得那么糟。我们出门在外,两眼一抹黑可不行,外头有嬷嬷与何嫂子把着,长房那边有秀竹,你只管把我身边的事料理好就行了。”

冬葵眼珠子一转,柔顺地笑道:“奴婢知道了,只是有时想到她祖孙三个都是长房过来的,难免要多心。小姐既然吩咐了,奴婢往后照办就是。”顿了顿,“不过秀竹做事也太张扬了,咱们这回出门,身边除了自己家里带来的,其他都是长房的人,她们见秀竹天天凑过去,哪有不说闲话的?再说,咱们这回进京,一定会在大老爷府里住些时日,奴婢听说六小姐在家有八个丫头呢粗使的小丫头和婆子媳妇不算在内。五小姐和十小姐是跟着大老夫人去的,想必使唤丫头也不会少,若是到时候,大太太拿这件事说嘴,派几个丫头过来,小姐岂不是拘束得慌?万一大太太索性将那些丫头送给小姐做陪嫁,往后就更麻烦了。那样的丫头,可比不得咱们自家用惯的人手,谁知道抱了什么心思?”

文怡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若大伯母送人来,我只管收下就是,万没有别的姐妹都有那么多人使唤,我却没有的道理。至于这些丫头会有什么心思,我又何必理会?既是送给我的,我要怎么使唤,自然是照我自己的意思来。我又不是没有亲长在上,难道大祖母和大伯母还能逼我拿她们的人做陪嫁不成?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有那闲功夫,不如多做些活。秀竹要帮我打听消息,我屋里的事,还要靠你来料理呢。你也别抱怨了,贴身的事,我不好找别人来做,除了你这个大丫头,还能找谁?”

冬葵低头想了想,脸上换了喜色,曲膝行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奴婢多心了,往后再不啰嗦。”便退出房去。

文怡笑了笑,吹熄烛台,回到了西暖阁。

冬葵一定是从秀竹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因为拿不准是真是假,心里担心她会地位不保,才会想方设法探自己口风的。这丫头素来便有些小心思,她经历过大劫难,自然会对自身的处境更着紧些,但无伤大雅,自己也无需为难她,且让她安心便是。

至于大伯祖母与大伯母那边,可能会派几个丫头来侍候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私下里行事有些不便罢了,而陪嫁的丫头,祖母必有决断,自己根本不需担心。

文怡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书,隐了听得远处传来打更声,已是二更了。她往前院的方向看了看,丫头住的屋子还亮着灯,猜想大概是冬葵不放心自己,只好将蜡烛吹熄,佯装睡下了,实则和衣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前院的屋子也熄了灯,院中一片寂静,只有水声在响。

柳东行今晚若是要来,应该也是象昨晚似的,出现在西窗下吧?文怡索性搬了个绣墩过去,靠在窗边坐着,时不时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往外头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觉得身上冷,只好再次将窗子掩上,就在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闪过,接着便有人抓住窗子的一角,将窗重新打开。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那个黑影,直到那人开口说话,方才松了口气。

是柳东行。

他似乎在笑,嘴里呼着的气在夜里形成白色的雾:“想见我了?我也想见你呢”

文怡脸红了,啐他一口:“胡说些什么?我是有正事找你的”细心一想,自己昨夜才与他见过面,今晚立即便召他前来,果然有些太过急切了……

柳东行低低地笑着,伸手握住她放在窗台上的双手:“怎么这样冷?你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