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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似乎自此以后的三千年,花璟便再也没有踏足过重华殿。

直到他携着神无妄去浅色涧提亲,直至她最后决绝纵身跳下诛仙台。

直至,她的名字,在三界碑上,渐隐渐浅渐渐不见。

说来讽刺,直到花璟一袭红衣跳了诛仙台,直到司命告诉他四海八荒再也没有花璟,直到他一个人面对重华殿一室寂静冰冷。他方才知晓这万万年的时光,她早就无声无息无孔不入了。

后来,他找叶淮要回了那个锦囊,不再觉得它有碍观瞻。

他去过她以前在重华殿所居的屋子,里面的东西,早就在三千年前搬空了。唯青玉案上留下了一支绯色的晶石簪子,落满灰尘。

这支簪子,是流渊送给花璟的。他努力去想花璟当时的表情,恍惚记得那一日她笑的很开心。

他知道她是喜欢这只榴花样式的簪子的。

她连续戴了很长时间,可忽然有一天,他再朝她的发髻望去,便再也寻不到这支簪子了。

原来是被她忘在了这里。

流渊将那支簪子握在手上,这支簪子,是他自己拿焰晶石亲手雕的。其实原本,也不是送给花璟。他是做给丝若的,丝若的母亲是一只修行万年的榴花精,这样说来的话,丝若也可勉强算作是榴花一脉。丝若身带寒毒,他便用焰晶石做了这支簪子,榴花的花蕊,是施了禁咒的火灵珠。

他甚至还在一处榴花花瓣的内侧,刻下了他二人的名字。

渊若。

可是他决心将簪子送给丝若的那一日,丝若似乎为帝后给他与花璟赐婚的事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簪子没有送出去,被丝若扔在了地上。

他当时也是气急了,只因,那仍在地上的不仅是簪子,还有他的心意。

他摔门而去,临走之前他拾起了那支簪子,他背对着她,冷笑道:“你不欢喜,自有人欢喜。”

所以,他将簪子带回去,给了花璟。

发簪落满灰尘,忆起这段往事,流渊不自觉向那瓣刻了名字的花瓣看去。

这一看,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不是因为那里他和丝若的名字被画花了,而是在那被恶意毁去名字旁边被刻上了另外两个字。

渊璟。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即便明明知道花瓣上的字可以用仙法毁去,她还是选择了用尖锐的物品划去。即便最后知道这只簪子是他送给丝若的,她却只是固执的写上了自己与他的名字。即便心下难受,她也没能将它扔去,毁去,而是选择忘记。

只字不提。

难怪。

难怪他再也没有见她戴过这支簪子。

第二章 :长安如故花开早(一)

快到琅邪山境的时候,昔芜施法将明砂变回锦鲤,卷了荷叶盛了水,将明砂暂且安置在里面。穿过结界,寻了沉月溪的支流,才将明砂放进去。

明砂游走前回头看向昔芜,昔芜向她点点头表示安心。

琅邪山内,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七夜的眼睛。昔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没寻到椅子坐下,门外便有顶着一双耳朵的兔精过来通传,说七夜要见她。

昔芜低头瞅了瞅裙摆上的泥点,转身往内室走去,不忘瞟了一眼那兔精道:“让他等着吧。”

小兔子苦着脸回去报信了。

要知道,七夜圣君不好惹,昔芜姑娘更不好惹。这样一句话,早就成了琅邪山一众妖怪心照不宣的秘密。

慢腾腾洗过澡,昔芜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方才跟着兔子小妹,去了七夜的殿室。

艰巨的任务完成,小兔子低着头,在心里拜了自己上下八百辈子的祖宗,方才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将门带上了。

彼时,七夜圣君全身只着了一件袭衣,衣袋松松地系着,加上他半卧的姿势,恰好露出大半截胸膛。

只见七夜右手提着一壶酒,身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草莓。修长的手指拈一颗草莓到嘴里,便再用右手喂自己喝一口酒。

好在昔芜自认是整个琅邪山最有定力与节操的女妖精,否则就现下这幅颇为*的模样,她铁定会被七夜色诱了去。

七夜的爹妈给了他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借着那对狭长张扬的桃花眼,七夜拿它看了看自个儿寻了个位置坐下的昔芜。

眯起眼睛,拢了拢一头雪白色的长发,七夜悠悠然地开口了。却首先责备的不是没说一声就带着明砂去了人间的昔芜,而是他平日里的老相好,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