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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和法兰西少女,这看似是对她的封赏,实际上却是让家族分裂成两派,一派保王,一派反王。但是,当时的国王查理七世为了防止保王的那一派变为反王派,所以就定下来被你看起来很怪异的继承制度。其实这就是查理七世的目的,要让栋雷米家族自动毁灭。”
“在长久的岁月中,反王派最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博弈之中人丁凋零,最后一人在后来的宗教战争中死亡。至于保王的那一派,虽然有着严苛的继承制度,但却历代人丁兴旺,再不济也有一男一女。只是,最初他们也和其他的贵族一样,将由让娜?德?埃克传下来的保卫法兰西的崇高理念摈弃了,变得庸俗不堪。因为他们也变得庸俗不堪,所以在波旁家族入主巴黎后,亨利四世就下令不允许家族中人踏足巴黎,于是这个家族才真的和政治无关了。只是,也因为这个,家族内部反而生了很多残酷的事情。”
听她说到这里,路易惊讶地现她的表情中居然散出了愤怒之色。
“总之,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最后这个家族还是传到了现在,现在在我的手中。”安娜笑了笑,将脸上短暂存在的阴霾一扫而空。
“残酷的事情?”路易喃喃自语了一声,他突然觉安娜那张笑脸下似乎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说历代继承人都不能结婚,那么你是……”
他疑惑地看着安娜,安娜笑了笑,说:“我是让娜十世,但是我的母亲却并不是让娜九世,让娜九世是我母亲的姑姑,我的姑祖母。”
“是因为和我父亲的关系,你的母亲才不能继承爵位和称号?”
“这是一个原因,生下我之后,她的继承权就被解除了。但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她死了。”安娜神情黯淡地说。
“我很抱歉。”
“这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都是他们干的。”安娜突然哽咽了起来。
“是谋杀?”路易惊愕地叫了一声,原来刚才的那句“残酷的事情”并不是假的,显然爵位和称号的背后掩藏着残忍程度可能不亚于凡尔赛宫廷斗争的血和泪。
“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向国王陛下请求恢复我母亲继承权的原因,所以令我的叔叔担忧最后会由我而非是他的女儿来继承爵位和称号。然后,他未免夜长梦多,就派亲信刺杀了我的母亲。当时我的母亲也已经有所察觉,就在刺客来的前一刻,她将我托付给了忠于她的卫士,将我送到了宫廷。只是阴差阳错,最后不是那个男人接收,而是被王后收留。”
路易听出了她语气中对父亲的怨恨,她一直用“那个男人”来指代父亲,恐怕就是因为恨他无法保护母亲,但绝对不是不承认他作为“父亲”的身份。
路易还记得安娜初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应该只有七岁。她既然记得亲生母亲,那么血案生的时候,她应该不小了。
“那时你几岁?”路易问。
“就在被送到你那里的前一个月。”
安娜回答的轻描淡写,似是不以为然,但路易一听就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才保持了镇定。
一个小女孩在失去母亲后一个月,就止住眼泪前来担任间谍。路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安娜,她的经历、智慧都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我……我……”
路易想说点安慰之类的话,但却被安娜打断了。
安娜说:“不用同情我,你知道的,我讨厌被人同情。”
路易点了点头。相处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安娜那几乎从不认输、从不示弱的坚毅xìng格。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由钢铁铸造的,除了少数几次,几乎从没有显露过软弱的一面。
“那么现在你继承了爵位和称号,这又是怎么回事?”路易转换了话题。
“要感谢国王陛下。”安娜戏谑地一笑,说,“王后把我派到了你的身边,而后我的秘密又先后被蓬帕杜夫人和陛下知道。我很容易就得到了蓬帕杜夫人的信任和怜悯,多亏她的帮助我才没有被赶走。和王后相比,她的识人眼力倒是并不怎么样。”
“不,她只是太善良,所以才不会向王祖母那样对任何人都以怀疑、防范的态度对待。”路易说。
“算是吧!”安娜神情茫然地说,“后来,在蓬帕杜夫人死后,我和你一样都落到了王后的‘保护’下,国王陛下也就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至于我恢复爵位和称号,这还需要感谢我的那位叔叔。”
安娜凄然笑着,说:“我的那位叔叔虽然除掉了我的母亲,但是让娜九世死后,他的女儿就一直没能够获准继承爵位和称号。几年之后,他因为迟迟得不到国王陛下的回应,于是便企图打通关节,请人帮助游说。这个蠢货居然找到了最不应该接触的人。”
“谁?”
“奥尔良公爵。”
“是他!”这个人和这个人所代表的家族的敏感xìng路易当然知道,这可是从路易十四时代起就对王位有所觊觎的一个势力。
“因为让娜?德?埃克是在战火中用剑拯救了法兰西,所以作为她的直系后代,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允许拥有一支私人武装。不过,其实这也是对既成事实的一种妥协。让娜?德?埃克的许多部下,因为崇敬她,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后,就举家迁移到了栋雷米,自愿降为栋雷米女公爵的臣属。当时的国王查理七世可能是慑于让娜?德?埃克身前的威望,以及国力因为战争没有恢复的缘故,所以就允诺了此事。于是,我们家族便一直留有一支两百多人的卫队。这支卫队在路易十四的时代其实已经不具有任何战斗力,因为他们并没有装备火枪。于是他们被当做了卫兵而非是军队得以保留到现在,只是长久以来,他们因为家族传承的关系,对女公爵和法兰西少女的继承人都无条件效忠,反而对法兰西国王的存在并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