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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孟如意自是知道刘若诗对田幽宇的心意,因才刚在我那儿受了气,见刘若诗这番样子不禁又是恼火又是得意,恼火的是田幽宇明明已是她的未婚夫,这些个女人为何还在此自怜自艾,早该断了念想才是;得意的自然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夫君注定是她一人所有,别的女人越伤心才能越证明她的幸福——唉,女人们的心思本就复杂,何况孟如意这样一个善妒之人呢。

当下孟如意怀着复杂的心思上前冲着刘若诗冷言冷语了一番,刘若诗正在伤心之处,难免怨念难抑,两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孟如意思想本就偏激,一气之下抽出剪刀便要剪刘若诗的头发,还说什么“这辈子你就别想田公子了,与其生受着,不如做姑子去!”之类的话,更激得刘若诗心头火起,刘若诗的父亲是武将,她自小也曾好玩地跟着练过几招,孟如意岂是她的对手,扭打间被刘若诗反擎了手腕,一个错乱便被剪刀扎了心窝。

无怪乎刘若诗将我打晕时用的力道恰到好处,重一分就丧命,轻一分又晕不了,火候正掌握在晕个五六分钟的程度,从而策划出这一桩栽赃命案,在她看来,反正孟如意已是死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连带着将我这个与田幽宇关系暧昧的家伙一并除去,以泄她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案子了结,姑娘我无罪释放。喧一声“谢过青天大老爷”,我袅袅娜娜地出了公堂。岳清音正等在堂外,面色淡然,这判决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因此波澜不惊地像是等在幼儿园门口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一般,带了我出得太平府衙。

“笨丫头,我来给你送衣服了。”田幽宇靠在衙门口外的大树旁冲着我招手。

我慢慢蹭过去,低头接过他递来的小包袱,轻声道:“多谢宇哥哥……”

“这衣服你怎么还穿?”田幽宇用手兜了我下巴一下,“那次不是被孟如意剪断了裙带了么?”

——啊?不会吧?这裙子难道就是那时候岳灵歌被整时穿的那条?难怪会令孟如意又升起再用同样的招术整我一次的念头了。

等等等等……我疑惑地望向田幽宇:“那次……你知道是孟小姐干的?”

“知道。”田幽宇薄唇勾起一抹坏笑,“而且她策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那为什么……你不制止她?”我僵硬地问道。

“因为……”田幽宇忽然低下头来凑到我的耳边,“我也很想看看你裙子掉下来的样子啊。”

……来……来人……将这厮……扒光了喂鸟!

【事件六 血屠户】

哥哥·哥哥

经由这次被栽赃陷害事件,岳老爹和岳老哥方才知晓他们的岳家大小姐平时是怎样的受人欺负而不敢言语。看得出两位男士因对岳灵歌的疏于关爱而感到十分的内疚,岳老爹每日较之以往回来得早了许多,终于可以一家三口凑在一处吃上几顿晚饭了,岳老爹还时常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里去聊上几句,幸好老先生本来对自己女儿的心理状态就不甚了解,因此几天相处下来并未发现我的破绽,反而对现在的我接受得十分自然。

岳清音相对冷淡一些,似乎只要是我的身体无恙他就不甚担心,害我才刚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的亲情好感随即化为乌有。

说实话,就算我再淡定这一次的事件也让我受惊不小,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杀个人轻易是不判死刑的,除非情节极度恶劣,影响极度深广,但在古代这都是杀头的罪名——杀头哇!那可是身体分离哇!听说脑袋落下来的一刹那人还是有知觉的……嘶!不能想不能想,后怕得紧!

窝在房里缓了两天,总算把心绪调整了过来。这天早上我晃啊晃的打算到后花园里透透气,却见有两个人正在凉亭的石桌上对弈,定睛看去竟是岳明皎和那季狗官,心下狐疑,这两个人今天都不上班的吗?才要回避,却被岳明皎一抬头发现了我,向我招手道:“灵歌,来得正好。”

好啥好,大清早的把狗官弄来触我霉头。我磨磨叽叽地蹭过去,行礼道:“爹,季大人。”

“怎么还‘季大人’?”岳明皎笑道,“这一次多亏了你燕然哥哥秉公决断,还不好好谢谢他?”

我心中翻个白眼儿,秉公执法是他当官的本份,我为毛要谢他?再说那天公堂上我已经谢过了,怎么着,难道今儿还得再跪下来磕头啊?

“多谢燕然哥哥……”我轻声说着便往下蹲身。

狗官连忙站起来想要伸手扶我,大概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害我不得不继续往下蹲,他只好用指尖轻轻托了我的手肘一下,笑道:“灵歌妹妹切莫多礼。”我立刻就势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到岳明皎的身旁。

“灵歌,今日为父与燕然公休,为父特意请他至府上做客,你要好好招待才是啊!”岳明皎含笑道。

公休?古代也有双休日吗?哦……想起来了,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吏员五日一休沐”,古时候的官员也是有休息日的,每工作五天可以放一次假,逢清明、端午、冬至和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还可以放一次大假,称为“至日”。根据朝代不同官员的休假时间也有不同,只不知这天龙朝的官儿们是怎么休的,岳明皎是个工作狂,只怕有休息日也不常休。

“是,爹。”我轻声应着,端起石桌上的茶壶替两人将茶倒满。难怪今儿这两人都穿了一身的便装,岳明皎是一身老气横秋的褚色员外服,季狗官则穿了一件宽宽大大的雪青色袍子,很是休闲。

“灵歌妹妹也请坐。”狗官笑眯眯地伸爪请我在石桌旁坐下,我也只得慢慢坐了,立于亭内伺候的丫头立刻添上一只茶杯来,替我也斟了茶。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继续棋盘上的对局。听得岳明皎漫不经心地道:“近日听得京内有富户宅内遭盗的传闻,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季狗官道:“小侄也曾有所耳闻,据传数月之前便有京内顾姓富户夜遭盗侵,小侄遣李佑前往问询,却被那顾员外矢口否认,之后又传有几户人家遭盗,却皆未有人前来报案,是以目前只好暂时观望,尚无证据表明确有盗类作案。”

岳明皎点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虽说眼下正是太平盛世,然而人心多变,总有罪恶迭生。老夫日夜忙于案件公务倒也不觉有甚,如今乍一清闲下来反而心神不安起来,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虞啊!”

季狗官笑道:“伯父是忙惯了,浮生难得半日闲,该清静时便好好清静清静,贻儿弄孙尽享天伦,即便山有中雨,也终归要出日头的。”

岳明皎笑道:“说到贻儿弄孙,老夫且问你——可有了合适的人选了?你父亲不在京里,昨儿还收到他的来信,嘱咐我今年务必将你这终身大事给办下来,他可是早就在家等着抱孙子了!”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只吐着舌头的小狗崽儿被裹在襁褓里的景象来,忍不住一阵想笑。听得狗官问道:“灵歌妹妹在笑什么?”

我一惊,抬眼见他正偏着头冲着我笑,再看岳明皎也正望着我,心下暗骂一声狗官,只得轻声答道:“季大……唔,燕然哥哥若尚无中意之人,灵歌或可将闺中好友引见给哥哥认识,若能就此成为一对,也是美事一桩。不知燕然哥哥意下如何?”

岳明皎点头笑道:“如此也是不错,燕然何意?”

狗官笑着起身冲我作了个揖,道:“如此便有劳灵歌妹妹了。”

“燕然哥哥不必客气。”我起身回礼,心道你打一辈子光棍儿才好呢,姑娘我的终身尚没着落,哪里顾得你来!

正说着,忽见岳清音远远地往这边走来,狗官眯眼一笑,向岳明皎道:“不知伯父给清音订下亲事了没有?”

岳明皎无奈摇头,道:“那孩子牛心古怪的,问过他几次,都被他言语岔了开去。只可惜这俩孩子的娘亲去得早,否则早也逼着他将亲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