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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1页)

正沿着来时的路往回逛,便见贺二小姐贺婉仪匆匆地迎面走来,身后是贺婉悦和岳清音。贺婉仪一看见我立刻跑了几步赶上前来,握了我的手急慌慌地道:“灵歌,有件事需烦劳你……可否……可否带我们前往你所见过的那位中毒之人所在的医馆?”

唔?她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望向岳清音,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好。”我轻声道,心中念头飞转:那中毒之人身着贺府小厮衣服一事只有我和季狗官知道,如今贺家姐妹突然问起他来,想必是狗官在离开岳府之前将自己对此案所有的推理告诉给了岳清音,并让岳清音想办法套出贺家姐妹的实话,眼下看这姐妹俩毫不遮掩地来问我并且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估摸着岳清音已经从贺婉悦口中问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并且将那中毒之人的事告诉给了她。只不知他是用的什么办法套的话……难道……这个家伙已经被迫由雏鸡变成了雄鸡了(请纯洁的大家尽情鄙视这女人吧!)?

一边跟着贺家姐妹往府门口走,我一边躲在岳清音背后悄悄观察。嗯……这个家伙衣冠依旧干净整齐,清爽的天青色薄衫并未留下什么宽衣解带过的证据(…_…!!),腰间一围雪青罗带,带上系的是我用毛衣针给他织的络子,络子里装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瓶。黑软的发柔顺地贴伏在他那秀挺的背上,偶尔随着凉风轻轻扬起,便像蛛丝一般拂在我的脸上。

我伸出手指将他的一绺随着风不小心飘到我嘴里的头发勾出来,上面还沾了我的唾沫星子,不动声色地松手看着它们重新贴回他的背上,在衣服上印下一个浅浅的水痕。

乘上贺府车轿直奔和乐堂医馆,才一进门,便见店伙计迎上前来,嘴里念着:“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姐、一位青衣公子,还有这位小的曾见过的小姐——是了!”说着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几位跟小的来,季大人吩咐小的在门口接着几位呢。”

哦,这么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已尽在狗官的狗爪掌握之中了?还提前让伙计在店门口等着,对自己的判断这么有信心,他还真够臭屁的!

跟着伙计穿过前厅,一路直奔后院病房。推门看时,狗官正坐在当屋桌旁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见我们进来,起身笑道:“本府已恭候多时了。二小姐三小姐,床上躺着的这一位……两位应该认得罢?”

贺婉仪和贺婉悦快步走至床前探头一看,见那中毒之人仍昏迷未醒,两人惊慌地对视一眼,贺婉仪转身向狗官急切问道:“大人!可知、可知他所中何毒?能否医治?”

狗官道:“贺小姐先莫焦急,郎中正在想方对其进行救治。如今事态的严峻性二位小姐已经知晓,本府希望能得到二位的全力帮助,请将事件的起因经过详细说与本府,本府才好判断大小姐此时究竟身在何处。”

事已至此,瞒已无用。贺婉仪望了贺婉悦一眼,方才低低开口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贺大小姐于某日逛街时认识了本城一位读书人叫许涵山的,恰如古代的狗血剧情一般,两人间因种种接触互动萌生了情愫,于是每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私下幽会了将近半年。这许涵山是个有志气的年轻人,知道像贺家这样的显贵必不许自家女儿下嫁给一个穷书生,于是发奋苦读,立志要在今年朝廷的大考上取得个功名,而后再理直气壮地到贺家下聘迎娶贺大小姐。

然而天不遂人愿,未等大考之日来临,贺员外已经决定将贺大小姐嫁给那御史大夫的二公子了,贺大小姐自是坚决不肯,无奈贺员外心意已决,逼得贺大小姐不得不做出要与许涵山私奔、远走高飞的决定。于是贺家三姐妹与许涵山便商议了那么一出密室失踪谜案,并请许涵山的同窗好友叫做吕凡阳的前来帮忙。

那吕凡阳对许涵山与贺大小姐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二话不说便赶来帮忙。计划实施的过程就同我所推测的差不太多,按照他们几个人所商议的,许涵山与吕凡阳一将贺大小姐带出府门便立刻去许涵山的住处拿上准备好的行李,而后径直出城,连夜赶往许涵山的老家,从此两人隐姓埋名,共度一生。

……很狗血却也很浪漫的一件事。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许吕二人将贺大小姐带出府以后发生了什么,躺在床上的这人正是许涵山,身中足以致命之毒昏迷不醒,而贺大小姐与那吕凡阳却不见了踪迹。

这下贺二小姐和贺三小姐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谈笑风生了,慌得是六神无主,四只美目,一对望向岳清音,一对望向季狗官。剩下我这两只也不算丑的眼,犹豫了一下,只好望向躺在床上的许涵山。虽然人家处于人事不知的状态,好歹也得照顾照顾、让他也享受一下被美女望着的滋味不是(呕……)!?

季狗官向这两姐妹问明了许涵山和吕凡阳的住处,立刻派守在门外的衙役前往一探,而后又望向贺家姐妹,似笑非笑地问道:“令尊……是否知道大小姐与许涵山两情相悦之事?”

贺婉仪望着狗官道:“家父也只是怀疑,然而大姐因担心他从中阻拦,始终没有向他透露过许公子的事。”

狗官略一点头,道:“既如此,二位小姐也不必将今日之事说与令尊。——时候不早,便先请回府罢,令姐若有消息,本府定会派人通知二位的。”

贺婉仪踟蹰着不大想走,转头看了看贺婉悦,贺婉悦因岳清音在此自然更不想走,两个人对视了半晌,最终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可以留下,只好道:“既如此……我们姐妹便回府了,还望大人能早日找回家姐……”

季狗官微笑点头,同我和岳清音一起将这两姐妹送出门去。回转屋内,将房门关上,我们三人便在桌旁坐了,听狗官问岳清音道:“那贺员外可在府中?”

“未曾见到。”岳清音答道。

狗官不由摸着自己下巴边思索边道:“知女莫若父,贺大小姐心有所属之事,贺员外岂会不知?以他的势力与背景,调查区区一介书生许涵山简直易如反掌。若他果真执意要将贺大小姐嫁与御史大夫的二公子,那么在调查清楚许涵山的身份之后便绝不会再容许其与贺大小姐见面……可他又怎会放任这几人的出逃计划顺利实施呢?”

如果不是被狗官这么一说,我还真未想到这件事还有这样深层的一个考虑。难道那贺员外早知自己的女儿有跷家计划而故意放水?他图的什么呢?

我忍不住抬头望向狗官,却见他正将胳膊肘支在桌上,一手托了下巴歪着头面向着我这边思索,两下里对上了目光,他便冲我眨眨眼,我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忽儿听得有人敲门,狗官便道了声“进来”,见是方才领命而去的衙役,行礼禀道:“大人,属下等去了许涵山的住所,已打好包的行李等物都在,并未取走。问了左右邻居,说是昨晚没有听见车轮声或马蹄声。属下又询问了当晚职夜的守门吏,也说昨夜并未看见贺府的车马出城。”

“唔……”狗官搓搓自己下巴,“难道说,许涵山与贺大小姐是乔装后徒步出的城门,而贺府的马车则被吕凡阳赶到了隐密处藏起以蔽人耳目?但却为何不见吕凡阳的踪迹呢?是暂时避了起来以躲过这阵风头么?”

“乔装不大可能,”岳清音忽道,指了指床上的许涵山,“他还穿着贺府的家丁衣服,若乔装也是先换下这衣服才是。”

“若许涵山不曾乔装,那贺大小姐也必定未曾乔装,两人皆未乔装的话,经过城门时便会令门吏对他们留有印象,”狗官道,“从他们将逃出贺府的计划设计得如此周详的做法来看,这样的失误应是不会犯下的。是以……可这样推断:按照贺许吕他们三人最初设定的计划,出了贺府之后应该是先回许涵山的住处,取了事先已备好的行李后便乔装弃车直接出城。然而此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导致他们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许涵山被人下毒,贺大小姐及吕凡阳失踪。也就是说,出逃计划至此已告失败,他们根本没有出得城去。——那贺大小姐……此时必在城中!”

我的思路几乎连一点自行推敲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狗官一步一步带着触到了中心答案,忍不住心中暗恼,索性一把挥去脑海里与本次事件所有相关的念头,再也不想闲得无聊跟着他们费这种脑筋。

我站起身,慢慢踱步至窗根儿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对于那两个拿破案当饭吃的家伙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