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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第1页)

到第二层,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冲进厕室就着冷水哗啦哗啦地洗了一大通脸,心中仍然觉得憋堵,便走至窗边去开窗户,却见这虹馆房间的窗户并非如普通窗户般从中间向两边推开,而是以田字形窗棱的中间那道横着的棱为中轴,向外推下边的窗棱,这样上边的窗棱便自然向内倾斜,上下窗分别可向内、外开成约四十五度角的缝,这么一来,用来闩着窗子的闩窗木就不能像普通窗户那样横着闩在中间的横窗棱上了,而是竖着闩在田字形窗棱中间竖着的那根棱上,那用来将闩窗木闩住的窗环则被固定在下窗棱下方的窗框上。

拔掉闩窗木,推开窗子,这绝顶之上呼啸而至的狂风夹着大片的雪花披头盖脸地刮进房中,直吹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恐怖的寒意瞬间将我整个儿穿透,激凌凌地连打了数个冷颤之后,这才终于让自己怨恼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你在疯什么?!关上窗!”岳清音暴怒的声音响在身后,由于风声太大,我竟没有听到他何时进的屋。

连忙将窗户关了并闩好,回头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往里间屋走,被他一把攥住胳膊扯了回来,低下脸来瞪住我,怒声道:“几日不管教你便使性子瞎胡闹!如今连为兄的话都不听了么?”

我望着他委屈地小声道:“哥哥连自己妹妹都信不过,怎不教灵歌伤心?灵歌因为与季大人订亲一事始终觉得对不住段公子,因此方才才想亲口向他道歉。段公子也已经同灵歌表明他已想通且并未记恨灵歌,虽然一时冲动拉了灵歌的手,但那想必也是情之所至,并不属轻浮之举。哥哥只远远地看见,也不问个究竟便来质问灵歌——灵歌知道哥哥与季大人情同手足,怕他误会怕他多心——也好,以后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灵歌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了,只要哥哥满意灵歌就满意,从今后灵歌就只为哥哥一个人活着,可好?”

岳清音盯了我半晌,终于慢慢地沉声道:“你既不喜欢为兄处处管教你,那么为兄便不再管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为兄再不过问就是。”

说罢放开握着我胳膊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得门去。我一时又急又气地怔在当场,半天也回不过神儿来。直到听得一名侍女轻轻敲门说晚宴即将开始,请所有客人至顶层北厅用餐时方才唤回一丝灵智来,好歹对着镜子重新上了妆梳了头,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间。

才一打开门出来,却看见走在前面走廊上的竟是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轻声开口唤道:“惜薇!”

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多日未见的柳惜薇,展颜笑着走回来至我面前道:“我方才便听说贵府一家人也都来了,正不知你睡哪间房呢。不成想这一次又这么巧,你我又在此相聚了!”

我点头勉强笑笑,道:“巧得很,也好得很。”

柳惜薇看了看我,道:“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许是这里太高了,有点儿不大适应,过些时候大概就好了。”我努力笑着道,“走罢,晚宴要开始了。”

说着便同柳惜薇一起由楼梯上去,方才喝茶之处是位于楼梯南面的南厅,而用晚宴的场所则在楼梯北面的北厅内。

一进厅门,满眼的是热闹华丽的景象,所有受邀的客人皆已到齐,彼此正三三两两地立于厅内说笑着。我的目光摁捺不住地去梭巡岳清音的身影,却见他正在角落里同季燕然淡淡地说着话。

一时见一身家常衣服的淳王爷朗声笑着踏入厅来,身后还跟了位美妇人及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想必就是淳王妃和淳王爷的某个儿子了。听得淳王爷笑道:“诶?诸位怎么都站着?来来来,快快入席快快入席!本王这里的是家常饭,谁也不许客气见外!快快,坐!都请坐!”

侍女们连忙上来请众宾客入席,却见岳明皎同柳惜薇的父亲——位列当朝从四品、被封为宣威将军的柳正武以及季燕然、另两位隐约记得都是五品官的一文一武两位受邀大臣、一位年纪看上去同季燕然差不多,长相很是柔美的男子——这几个人同淳王坐在一席上。

淳王的儿子被大家唤作“世子”,则陪着段慈、岳清音及其他五名年纪看上去都不甚大的男人共坐一席。剩下的则是女眷们,除了柳惜薇同牛若华这两位我较熟识的人之外,剩下的五人皆是本次赴宴官员的夫人,由淳王妃坐于上席。

厅内一共设了三桌共二十五人,在这窗外风吹雪舞、窗内炭暖烛红的夜里倒也其乐融融。便听得淳王先是说了几句欢迎众人前来做客的场面话,大家一起举杯干了一盅,而后才开始动筷随意吃喝。还没吃得几口,便又听得他开口笑道:“这次赏雪小宴,本王除了依惯例邀了七家臣卿之外,还特别地请来了三位贵客:一是咱们太平城的知府季燕然季卿,季卿连月来为朝廷立功不断,本王虽住在这绝顶之上,对于燕然你的事迹可是一样也不少知道啊,你现在已经是咱们太平城的大红人喽!还不来与本王喝上一杯?!哈哈哈!”

季燕然听了连忙起身,边自谦边亲自擎了酒壶替淳王将酒斟上,两人对饮而尽。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并非是被抽签抽中才来赴宴的,却原来是淳王的特邀嘉宾——我说这事儿也不能这么巧,差点就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话。

之后淳王便又向着世子那一桌探了头笑道:“除了燕然之外,本王还特地从翰林院请来了两位供奉为本次的赏雪小宴献艺助兴——常供奉,峰北的绝岭梅花儿可都开了,明儿本王要赏你那夏派的‘风雪傲梅图’!孙供奉,待会儿宴罢大家喝茶时,也要请你为大家献上一曲筝奏了!”

便见世子那一桌上站起两个人来,边应着边举杯向淳王敬酒。

除了这三个人,剩下的便都是受邀而来的七家之内的客人了,那会儿岳明皎领着我和岳清音也都相互厮见过,大体都知道叫什么名字、官居几品。

接下来就是吃饭喝酒闲谈,王爷家的菜果然非同普通臣家可比,一样样色香味俱全,令这伙子客人不由得胃口大开。然而我却实在没什么食欲,时不时地拿眼睛瞟向旁边桌上的岳清音,他却不看我,只淡然有礼地应付着旁人与他的闲聊,极少动筷。

闷闷地由这桌上收回目光,却又不小心对上了那桌季燕然投来的视线,没什么精神地低下头不看他,胡乱吃了几口菜,然后就呆呆坐着走起了神儿。

由于我们这一桌上有淳王妃在,是以女人们吃起饭来都非常矜持,席间基本上没什么人说话,也就是王妃同谁说笑谁便陪笑了应着。倒是男人们的桌上颇为热闹,一来淳王这人本就爽朗,二来其中又有柳惜薇她爹和另一位叫作鲁相烈的两个大嗓门的武将在场,气氛便更是热络起来,兼之还有牛若华的爹——一位矮矮胖胖长相滑稽、十分擅于溜须拍马的人物在席间逗趣,引得淳王不住地大笑,旁人便也跟着附和。

总算将这顿晚宴耗了过去,众人由北厅出来进入南厅,各自随意在厅内找位子坐了,便有侍女们奉上贡品香茗来,大家自由地聊天儿说笑。

我和柳惜薇拣了大厅的东南角一处挨着窗户的位子坐下,边望着窗外漆黑夜色边慢慢喝着茶。一时听得一阵琤琤地古筝声响,循声望去,见一架纱屏后那位来自翰林院的供奉孙浅喜正在抚弦而奏,筝声清越流畅,果然不愧是皇家御用乐师。

正静静欣赏这真正的古乐,忽听得有人在旁一声轻笑,道:“两位小姐,如此枯坐不觉寂寞么?”

扭头望过去,见来者身着宝蓝色缎袍,外罩一袭纱制长襦,面相白皙俊美,眉间眼角掩不住一派风流多情——却是那位翰林院供奉、与贺兰慕风同在一处任职的宫廷画师,常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