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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捕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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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蛇骨(第1页)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南山脚下,正在进行一场丧葬仪式,死的是村子里的捕蛇人,倒也不能说死了,只不过自那捕蛇人带着他儿子上山已经过了快个把月,现在还没下山,大家都当他们父子俩已经死在了山上。

不过捕蛇人的妻子早就走了,也没听说家里有亲戚,唯一的儿子也被带上山,那他家里留下的东西该怎么办呢?

一个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被他们的父母命令跪在山脚,朝着捕蛇人上山的路痛哭,一开始几个孩子还能憋出几滴眼泪,毕竟现在不哭回去后可会被打哭,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哀嚎大会,好像谁叫的大声,谁就能拿走捕蛇人的遗产。

不一会儿小孩子的攀比心上来了,也不哭闹,用着劲儿,扯着嗓门大喊,一声比一声洪亮,他们的父母也被这一幕逗乐,山脚的肃穆顿时消散,欢快的气氛蔓延开来。

最后只剩下一个孩子,似乎是“嚎叫大赛”的冠军,正自得的站在那,结果被他父亲一个巴掌拍在脑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父亲就尴尬的对着站在那孩子后面的人拱手。

“朱二哥,原来你没事啊。”

被人叫做朱二哥的人背着一个昏迷的孩子,他扫视着周围,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这是给我准备的么?”

还是那孩子的父亲,他只能再次开口,“朱二哥,您这不是已经上山快两个月了么,以前也没见您上山这么久的,我听说在山上枉死的人没人祭奠,就不会进轮回,我们还不是好心……”

看着捕蛇人朱二哥的瞳孔渐渐变得竖直,身上也散发危险的气息,那孩子父亲脸色一变,连忙说了几句抱歉,俯身抱起呆滞的孩子,快步跑走了,其他几个父母也是如此。

捕蛇人没有追究这场闹剧,背着孩子跑回家中,将小孩脸朝下平放在床上,撕开孩子的衣服,左腰上有着两个明显的血洞,似乎是某种蛇的咬痕,只不过这两个伤痕过于大了,一条条黑线从这两个血洞蔓延至周围。

男孩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浸湿了头发和上衣,紧缩的眉头说明男孩还有着意识,能感觉到疼痛。

被人称作朱二哥的男人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画着巨蛇吞羊花纹的木盒子,木盒子里放着许多锋利的刀片,从小到大一次排列,一把青色刀柄,还有一个小罐子。

他随手拿了一块干净的抹布,从瓦罐里倒出一点液体在抹布上,扶起男孩的头,把抹布按在男孩的脸上,表情狰狞的男孩渐渐放送下来,好似睡着了。

捕蛇人朱二哥拿起最大的刀片,放在沸水中煮着,又从随身带着的竹篮子里拿出了一条有着红色花纹的蛇,与别的蛇不同的是,这条蛇有着两条尾巴。

蛇首分离,只是被拿在手里,没有头的蛇身还是在不断扭动,就像没死一般。捕蛇人用刮骨刀熟练的剔出一条完整的蛇骨,全长大约四尺三寸,倒是和床上的男孩差不多高。

他随手把蛇骨蛇肉放在一边,徒手拿出放在沸水里的刀片,装在刀柄上,用刀在男孩的脊背上稍稍比划,随后不再犹豫,从男孩的后颈处下刀,几次切割后可见白骨,血渍顺着脖子流淌到床上,随着整条棉被染红,男孩后背也被开了一条血肉裂缝。

捕蛇人拿起蛇骨,细长的脊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肋骨,他的刀工高超,除了连带在蛇骨上的一点血肉,其他一根骨头都没少。

将蛇骨贴在男孩的脊柱上,从头到尾,只是这分叉的尾巴他没法处理,只能随意贴合一下,让男孩的尾椎像个“人”字一样,尾部分叉,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蛇,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用银针细线缝合好了男孩后背上的血肉峡谷,擦干净布满后背的血污,再给男孩喂了一颗黑色药丸,捕蛇人粗糙的手帮助昏迷的男孩吞下药丸,这下他才放下心来,连续几个月的追猎加上刚刚一场高强度的手术,让放下心弦的捕蛇人疲惫无比,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床板,脑袋顶着男孩的身体,沉沉睡去。

朱岌岚是被蛇带走的,他在河边钓上了一整天的鱼,可是鱼没上钩,一条黑白相间的蛇却相中了他,可能是朱岌岚夜钓的位置离这条蛇的窝不远,让夜晚出来捕猎的蛇觉察到领地被冒犯,所以才咬了他,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在感觉到疼痛,晃晃悠悠的跑了一会儿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已经在这间充满血腥味混合着中药味的屋子里。

还没等他思索这是在哪,后背撕裂的疼痛让他哀嚎起来,朱岌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全身就和瘫痪了一样,动弹不得。

朱岌岚好想现在昏过去,喘着粗气趴在床上,听到耳边有脚步声走来,没多想,随口问道:“妈,我这是咋了。”

床边的人楞了下,端着碗给朱岌岚喂了一碗草药,他看到这双粗糙的手才知道这人不是他妈,虽然他妈妈手上也有老茧,但是不会这样子。

这人也没有和朱岌岚多说话,喂完药自顾自走了出去,不过喝了温的中药之后,后背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这是什么药啊?他不禁感叹,这效果比麻药还好。

就这么过了几个星期,期间朱岌岚也发现了如今他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的身体变小了许多,房间里的摆件也非常复古,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电器。

所以他没有傻乎乎的问那个每天喂他中药的男人任何问题,朱岌岚其实早就能走动,他也摸到了后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得益于每天一碗的草药,伤口恢复的极快。

听着门外走近的脚步声,他又躺回床上,等着那个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的男人送药。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给你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