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斯人独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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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1页)

野。”

“妈。”斯人轻声说,“我和欧阳洛离婚了。”

“什么?”乔母乔父异口同声,脸上都写满震惊,“你说什么,你和姑爷离婚了?”

斯人点头,抱着孩子向前走,身后传来乔母的声音,“你疯了,你怎么能和姑爷离婚,姑爷对你这么好,对咱们家更是没话说,你被什么迷了心窍啊,怎么能离婚呢,今后我们一家人倚靠谁呀。”

斯人抱着小哲一直向前走,嘴唇抿得紧紧的,任乔母和乔父在她耳边数落、唠叨。她一句话都不说。

斯人清理完屋子里的灰尘,乔父骂骂咧咧地回来,将手里的卡往地上一掷,那张卡里的钱每每让他眉开眼笑,而且正以滚雪球的速度在不停地扩大,夜里他常常枕着它睡觉,而今它却成了一张废物,卡里的全部资金已经被冻结无法取出了。

真的是家徒四壁,连老鼠都不会光顾的地方。斯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晚饭都没着落,而这时小哲又在屋子里哭起来,斯人把他抱出来颠着,小哲还是哭个不停,乔母叹了口气,“他是饿了。”,斯人心疼的眼泪掉下来,她抱了小哲回屋,轻轻拉开自己的衣襟,将Ru房凑近小哲,小哲很快就含住了她的|乳头,吮吸着,力气是那样大,虽然没有一点奶水,但他还是不停地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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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母进屋了,看到哺|乳的斯人愣了愣,她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还是我长了心眼,被赶出来的时候急急忙忙装上的。”,斯人看着那几张钞票,泪水再次打湿了眼眶,那钱仍然是欧阳洛的,而她并不能上前将它们一一撕掉,然后很有气节地说,我们不用他的钱。因为穷困让人再没有尊严。

乔母的钱派了很大的用场,斯人去买了米面还给小哲买了最便宜的配方奶粉,她决定第二天就去找工作。然而她并不知道第二天有什么可怕的局面在等待着她,就连应聘最低廉的售货员和清洁工都屡屡碰壁,她的简历和名字成了洪水猛兽,招聘者一看到就立刻神情紧张地将她拒之门外。很晚了,斯人走在路上,身心疲惫,欧阳洛堵死了她所有的路,让她有手有脚,却无法生存。

程拓把车停在不远处,摇下车窗,看着那道背影,心头溢过酸楚。那道本是纤弱的身影又瘦了,瘦的似乎再也禁不住一阵风吹,仍然是白衬衣、牛仔裤的旧打扮,然而却失去了原来的整洁,白衬衣上沾着污垢,仔裤皱皱巴巴,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车道上人流川息,她佝偻着腰站在道边的垃圾筒旁,像所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掏着里面的垃圾,看到有价值的,就丢进手边肮脏的蛇皮袋里,周围人群投向这个年轻女子的目光是异样的,而她似乎没有察觉,而是顽强地弯身不停地捡着垃圾。

“桄榔”几只干净的空矿泉水瓶落入了垃圾筒,斯人身子一怔,眼睛里却划过异样的光彩,她猛地回过头,当看到程拓英俊的面庞时,眸里的光亮慢慢消失。

是的,程拓知道思琪和一川的相识就是这样开始的,那时的思琪为了赚到下学期的学费开始在学校垃圾筒边捡拾矿泉水瓶,这引起了学校很多学生的反感,他们孤立她,嘲笑她,有些人甚至将矿泉水瓶直接掷到她身上或者以居高临下地施舍者之姿站在那儿,唇边带着嘲笑,让她过去取。对那些人思琪置之不理,那些矿泉水瓶她宁愿不要,虽然捡垃圾,但她不是乞丐,贫穷不能让尊严也一并丧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会在她翻检垃圾的时候向筒里一连投掷好几个矿泉水瓶,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她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他就是后来她认识的一川,他在帮她,却体贴的采用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这种帮助那么微小,然而对于四周冷漠的眼光,那个俊美少年的细心体贴深深地打动了少女的心。

“斯人,还把我当做朋友吗,如果是,那么去我那里住好吗?我自己住在一栋公寓里,常常感觉很冷清,很希望多一些人气,连做饭的阿姨都常抱怨一个人的饭很难打理,你如果住进去,她一定很高兴的。还有伯父伯母,把他们一起接来,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找到房子,你愿意搬再搬出去,好吗?”程拓的语气那样真诚,前尘往事他都没有提起,只直接邀请斯人去他家。

“谢谢。”斯人轻轻苦笑了下,“你还把我当做朋友还有你的邀请,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去,看我现在的样子去了也是你的累赘,况且我们虽然是朋友,但真的还没有到我可以去投靠你的程度,还是谢谢你,程先生,不,程拓。”

程拓开着车,脑海里却无数次闪过斯人坚定的眸子,相识不长,却不知为何他那么透彻地了解着她,她是那样一个倔强柔韧的女子,帮助于她来说有时是一种伤害,被她拒绝他一早就有心理准备,然而心仍是无力的,看着她受苦,却不能施于援手,心很疼。要怎样才能帮到她,要怎样才能让她摆脱目前的境遇?他深深地思索着。

一四六 怎么办(VIP)

“何苦呢,看她这么受苦你心里好受吗?”

“不过是为了一个孽种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难道回来找我们她就这么不屑一顾?”

这是车内两个男子唯一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皆看向远处那个佝偻着腰不停地忙碌的纤弱背影,他们每个人心底都交织着难言的滋味,纵使能够翻云覆雨,但是面对这个娇弱的女子,却发现,当她宁愿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去,他们手中的权势于她无能为力。

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人,把垃圾图当做点钞机,大把的钞票向里塞,恐怕没有人见到过。然而斯人却遇到了。正在清理着一只垃圾筒,就有崭新的钞票一张一张从入口飘落下来,如果是别人,一定以为这是梦里才能见到的情景,而斯人却没有抬头,她不理会那些从天而降的钞票,只是默默地翻检着垃圾。

落下的钞票变本加厉,由一张张变成一沓沓,落在她的手边,甚至掩住了她面前的垃圾,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到沈四那张带着邪魅笑意的脸孔,依旧有半秒钟的错觉,让她想起了林锐。

林锐……她的心一阵刺痛,原来想到这个名字,就如同看到了春日暖阳,而现在它却变成了一把刀,每每想起就刺着她的心。

昨天,她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乔父正在灯下点着一沓厚厚的纸钞,手边还放着一张银行卡,斯人问起卡的来历,乔母猛使眼色,而乔父得意忘形,“林先生真仗义……”知道失口,他连忙又结巴地说,“这,这是我捡到的,捡到的。”,斯人猛地想起巷子口停着的那辆陌生的汽车,进来的时候她并没在意,现在想来他一定在那上面,一定看着她进门……

伸手取过卡和那沓纸钞斯人冲了出去,乔父乔母追了出来,“斯人,你干什么,钱,钱给我……”,那辆车还没有开走,深色的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可是斯人有感应,他就坐在里面,一直在看着她。

她看着那道窗口,目光是冷的。无法原谅,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有一天会拿起手术刀杀掉她的孩子,他在她心里不再是暖阳而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她的声音同样的冷,“爸,妈,你们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有多么苦我都会赚钱养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臭钱。”她扬起手,将银行卡向那辆汽车掷过去,啪,卡与车子发出尖锐的声音,最终跌落在肮脏的地面上,手中的钞票也掷了出去,却在空中散开,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而她和他的视线就在这飘扬的钱海里对视,看不到他,却感受到他深切、哀伤的注视。她最终决绝地转身,“爸,妈,我们进去。”她的声音第一次果断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