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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堂上保命。而他年纪轻轻便可转移众人视线,消除帝王猜忌,隐藏实力,地地道道就是一个高超的政客。

且说他当年少年得志又俊俏非常,乃是乘龙快婿之上选,多少大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便是已过世的淳亲王的女儿婉香郡主、肃亲王的女儿流香郡主、郑亲王的女儿郑环郡主都芳心暗许,非他不嫁。他却娶了一个身份低下的商人之女。再说他唯一的儿子李幕遮,不入仕不从军,竟做起了商人,他也不反对。其实是他精明,商人虽然身份低下,却掌握经济命脉,富硕得很!

我和宁家关系紧张,他至今未明确态度,你以为宁家就没采取做法?是抓不住把柄!他虽不问政事已久,但如今军中头衔高些的将领皆为他的门生。那戍西将军李凉就是他亲手□出来的,手握大燕三分之一的兵权。驻守东南的威远军中的几位高级将领也在他□的那一批新将之中,其中副将康震更是他的亲家,李幕遮就是娶了康震的女儿康红英为妻。就连孟将军也勉强算是他的门生,卖他几分面子是必然的。宁家不敢硬来便想走歪道,他又行事谨慎,宁家实在是奈他不得。非但抓不住他的把柄,连李幕遮的也抓不住,找个由头封了他几家铺子算什么,压根不痛不痒,他们父子俩都狡猾着呢。

这样一个至今不湿鞋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赠剑之举却又未说明其意,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好事!”

“如此说来,他赠剑之举岂非意义非凡!”孟淑兰灵光一闪,惊道:“莫不是要为他孙子求亲吧?听说他的小孙子已经七岁了。”

“他妄想!”燕北本已平静下来,闻言又怒火中烧,额头青筋直冒,怒道:“老家伙奸诈,夫人和儿子是奸商,媳妇是粗鲁的军人之女,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的无双怎能嫁到那种人家?”

孟淑兰看他的恼样,有些好笑:“要我说也未尝不好,李太师娶商人之女,李幕遮从商,还娶了出了名儿的母老虎为妻,他们一家人都不在意世俗,活得自在!不像王公贵族,表面光彩,规矩又多,背地里有几个干净的?”说着,想到这皇宫便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心里有些发凉。

燕北闻言一顿,良久才道:“竟顾着生气便没想到一点,那老家伙怕是晓得‘金蒲’的。其他人年纪尚轻,对皇家秘闻所知甚少,他李醉客历经三朝,又深得皇祖喜爱,皇祖驾崩之前皆是他陪伴在侧,想来知道不少秘事。如此说来,他赠剑之举便也说得通了。”说着想到他一直不让自己省心,又思及张棠那块硬石头,忆起当初两人授己课业的情景,便又气恼:“他和张堂两个家伙就是不想我好过!”

“张太保如何得罪于你?”孟淑兰见他无端提及张棠,便问道。

“你可知张棠送了什么?”

“张太保爱书如命,想是送了好书。”孟淑兰不解,张棠此人根本就是一块石头,几十年都未曾改变。

“他送了《兵论》给无双!”燕北咬牙切齿。

“就是你怎么也读不透的《兵论》?”孟淑兰笑问。少时她陪燕北读书,唯有这本《兵论》无论费多大功夫读上多少遍都不得精髓,无奈弃之。为此,张棠还感叹燕北毫无天分。

“瑞儿也读了此书,经常跟我抱怨艰深难读,我便与他说起你也拿这本书没辙,他便不再自责读不好了。张大人送此书莫不是对无双有所期待?”孟淑兰看看熟睡的女儿,想看出是否有什么惊世之才的先兆。

“无双儿不用读这个,她可以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懂,我会宠她一生,呵护她过最快乐的生活,等我死了之后还有瑞儿代替我宠她。她若想嫁人,我便为她选最好的驸马,能像我们一般呵护她,她若不想嫁人,我会让她如孩子一般快乐一辈子!我们的无双儿生来就是享福的,不用担心其他。”燕北慈爱地说。

“可是你也说了,形势会变,到那时无双最为危险,若你不能护她周全,若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保护自己呢?帝香也不是万能,能救她几次?”孟淑兰越想越惊慌,“要不我们将无双送出宫,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

“淑兰,你不要惊慌!别多想,如今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无双送出宫并不安全。在宫里她至少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宫便是未知了。你忍心无双成为胁持我们的筹码吗?你忍心她出宫受苦吗?”燕北环住她的肩膀劝慰。

孟淑兰闻言,心中清明许多,抱紧怀中的女儿,不禁神伤。

我的无双儿,母后本希望你如普通女子一般一生安乐、无忧无虑,如今却要望你强大,能够保护自己。是母后无用,不能保护你,害你父皇早早就为你打算,是母后无用,害你一出世就锁在这红墙之内,是母后无用,给了你这样的人生。

大燕三百八十七年,文帝十三年,三月十九,帝携七公主至宗庙行三朝洗儿礼。太后于燕宁养病未至,七公主外祖母靖安公主早逝,皇后体虚卧床,遂由洗婆代之。然帝命人喝退洗婆,亲持洗礼。礼中,公主所用饰物均雕有五爪金龙,左右二相谓之越制,跪求帝替之。帝不允,曰:“饰物乃按公主生肖雕纹,可有祖法不允?”左相答无。遂礼续之。

洗礼毕,行添盆礼。太后及宁王皆赠玉如意一柄,左右二相皆赠长命金锁一把,太师李醉客赠随身佩剑一把,太保张棠赠书《兵论》一本,文渊阁大学士云折柳赠亲制牛角笔一支,太医姚怀广赠香囊一只。后行开荤礼,由皇后乳母吴氏主持。

——《大燕国 内史》

遇袭(上)

皇帝陛下自得了小公主后,每日下了朝便急急赶去淑兰殿,整日把宝贝的小公主抱在怀里,连折子都打发奴才全搬到淑兰殿的西阁,批折子的时候一手持朱批一手还抱着那小小婴孩却也不嫌累,整日欢喜得很,胸中自是一番舒畅。里里外外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圣上得了心心念念许久的小公主,这会儿心情好得很,其中有几番欣喜几番不快却是各人心思。

一更刚刚打过三点,这个时辰燕北若未就寝便是在淑兰殿西阁批折子,怀里还抱着心肝儿宝贝七公主。小无双还未入睡,三月的天还有些凉气,小小婴孩被裹在重重襁褓里,只露出一张白净圆润的小脸蛋儿,她不哭不闹,圆圆的眼睛正顺着燕北抱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燕北批折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她已然懂事。

燕北批完一本折子,低头看看女儿,发现女儿正看着折子,不由笑道:“难道我的无双儿竟是懂得政事的么?莫不是想为父皇分忧?这可不好,政事累人,我的无双儿只懂享乐便可,自有父兄护你一世,不用懂这些烦人的东西。”

“皇上又对着无双儿说些傻气的话,不过才诞下九日,难道她还能听懂不成?”皇后孟淑兰在丫鬟莺歌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燕北见她过来,不禁皱眉道:“你怎么起来了!太医说你伤了身子,要好好休养,你今日才能下床,又还在月子里,夜晚寒气重,别染了寒,快去躺着歇息。”

孟淑兰本就体弱,此次生产确是大伤元气,生产完头几日一直断断续续地昏睡着,如今已过九日才能下得床来,燕北自然紧张得很。

孟淑兰知道他担忧自己,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温柔笑道:“托了姚太医的大金丹的福,今日能下床,偏您又没让我走着几步,躺了这些日子,如今哪还睡得着,便下床走动走动,总得慢慢恢复,我问过姚太医了,不妨事。”

燕北闻言,面色稍缓,放下朱批,起身也坐到榻上,道:“也罢,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刚刚看了边关呈上的折子,孟将军已经平定边关,如今边境平静,孟将军戍边有功,我已经召他回京,定能赶上外孙女的满月酒。”

孟淑兰闻言心中高兴,当即喜道:“已有多年没有见到爹爹了,心中甚念,如今倒是占了无双儿的光。瑞儿可是明日回来?”

“已收到暗卫的消息,说是明日回来,无双儿出世那天,瑞儿赶回来一趟,说不出十日便可回宫,却是说到做到了。”燕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