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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高平之战一(第2页)

几位供奉应命盘膝打坐,自是将楚南风围在中间护卫起来。

此时月亮已斜挂半空,银白的月光透过树间照射到驿道上,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山猫从右侧树上跃下,却是落地无声,停在五丈之处望着一动不动的众人,略是警觉的“喵”的一声低叫,未见众人反应,便是举着猫爪,前后四肢交错一线蹑行靠近。

缓缓行到离众人有两丈之远时,猫眼转到插在地上的青鱼剑,盯着凛凛白亮的剑身,徒然停止上前,瞪着发光的猫眼冷冷的盯着众人片刻,倏忽转身向路道边电闪而去,在一棵树边停下,回头向众人窥视一眼,“喵呜”一声嘶叫,复而向田间窜入,瞬间已无踪迹。

“好厉害的小猫,竟能知道我收息停功,呵呵。”此时但听楚南风一声轻笑,“幸是师弟赶到……楚某多谢诸位了”

原来在智光二人离去一盏茶功夫后,楚南风用本命胎丹神识护住心神,克制自己引气对抗使人发困的拳劫蚀力念头,保持神魂留着三分清醒,恰好那时江秋白等人已是赶来。

楚南风心神大定之下,引用本命胎丹神识催动“太初心经”,修复因强行换气而扭伤的经脉。

但毕竟伤了内腑,气机大损之下已未及五成,再行气引用‘天雷音’功法聚气成音却是极其缓慢。幸而默诵经文功法过程中也有抵抗魂劫的作用,以至神智渐渐清醒。待见智光击倒三位供奉之时,楚南风心知不妙之下放弃行气,引出胎丹神识,伺机惊退了智光。

智光受惊之下,又让江秋白“投桃报李”伤了气机,虽有能力再对抗江秋白,却终是对中劫有一柱香时光,而未昏迷的楚南风心存忌惮,加上胎丹神识持剑以对,自也不敢靠近三丈内,只得悻悻而去。

智光离去后,楚南风便是凝神行气‘天雷音’功法,耗了近两个时辰,气机大耗之下终是无法突破关隘,但也压住了劫力发作,神识已无有困意,心知须闭关一段时日才行,便放弃行功聚音。

江秋白但见楚南风醒来,自是大喜,闻言转身而起,“师兄已无碍了?”

楚南风站起身子,淡淡一笑,“幸无大碍,损了一些真元,静修几日便可。”唯恐江秋白担心,自也未将暂时压住魂劫言出。

江秋白望着他略有疲倦的脸色,心中将信将疑,但想此下环境并非是长谈之所,便点了点头,“那就好,先回汴京再说。”

到了开封之时,已是丑时三刻,守兵识得江秋白等人身份,立马放行进城,江秋白遣退五位军中供奉,本待将楚南风邀到自己宅院落脚,却便楚南风所阻,“我须闭关,随我去通宝阁……”

江秋白虽也怀疑楚南风受伤未愈,却未料严重到闭关程度,闻言大吃一惊,急忙点头引着楚南风潜入通宝阁开封分阁之中,值夜的箭卫见二人到来,忙通报已是入睡的管事。

主事开封的管事姓裴,但知楚、江二人深夜到来,闻讯却是边走边穿衣袍,赶到厅堂见礼,楚南风望着衣衫未整的裴管事,脸显歉意言道:“我要在贵阁密室闭关半个月,眼下还烦请管事办两件事……”

“楚先生请讲,老朽立即照办。”年近六旬的裴管事恭敬道。

“一,传信太白书院与武先生,让他去往莫忘岛暂住一段日子。二,传信洛阁主,将我闭关之事告与他,让他前来与我会合,但来之前,请他去往莫忘岛一趟,转告内子……就说楚某随江师弟行军……一个月内定回。”

但恐马希兰担心,唯有说与江秋白随军岀征,才能使她觉得事符常理。裴管事立马吩咐箭卫即时传信后,引着楚南风与江秋白去了城中分阁别院。

这别院住着通宝阁的两位长老,并置有银库,有着一众好手看护,裴管事将楚、江二人引到密室后便是告退而去。

楚南风望着脸有忧色的江秋白笑了笑,“我听闻北汉兵将来犯,放心不下,想是过来寻师弟你打听,却不料碰上了那个臭和尚,你倒说说对君贵这次调兵遣将的看法。”

江秋白望了一眼楚南风渐显疲色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言道“君贵决意御驾亲征,两日后便发兵荡伪……”

“哦?”楚南风大为吃惊。

“中书令冯道曾寻我一叙,也献了万全之策,结果与君贵不相而合……呵呵,我等想来倒小覻了这个书院学子出身的皇帝,师兄但请放心便是。”江秋白担心楚南风伤情之下,也未详与解释事情经过。

楚南风知道佛劫之事后,心猜智苦未寻到护道人,眼下不会、也不敢对郭荣不利。只是听了文益偷天换日,天意难测的话语后,才放心不下,想打听大内禁卫好手的情况,有想让武望博、华千行出山相助的念头。

但见江秋白神色自信,便是心中一定:“即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你随军护于君贵的身侧……行事切莫大意,当以他的安危为要。”

江秋白肃然点头,“师弟明白。”

楚南风想了一想,掏出身上的‘’字令牌,笑了一笑道:“洛兄此下也有意相助君贵,想来调他一些人手用用,应是可以……只是不知那个不准插手朝堂之事的规矩改了没有,这令牌你先拿上,去找裴管事商量,看能不能将这里长老借上一用……”

江秋白闻言大喜,接下‘宝’字牌,“谢过师兄。”

楚南风但感神识疲劳,心知不可长谈,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待君贵与你凯旋而归后再说。”

两日中,郭荣择时行三献之礼拜祭天地、宗庙、社稷,岀征这日卯时三刻,身着武弁服的郭荣乘骑岀宫,领诸军将领行祭六纛之神后,来到了午门,望着静待而立的文武百官,望向身侧手捧诏书的太监,缓声言道:“宣诏。”

“遵旨。”那太监躬身应命,旋即踏前一步,斜站在郭荣左身侧前,大声朗道:“显德元年三月已酉日,皇帝诏告天下……”

按班行列的文武大臣及禁中兵将,闻言口呼万岁俯首下拜,旌旗飘扬声中,只听那太监朗道:“自唐失御,天步方艰,黄寇丧乱以来,朱、李战争之后,中夏多故,六纪于兹,海县瓜分,英豪鼎峙,自为声教,各擅烝黎,连衡而交结四夷,乘衅而凭陵上国。华风不竞,否运所钟,凡百有心,孰不兴愤?

朕承先帝之灵,居至尊之位,统御寰瀛,方当恭己临朝,诞修文德。然有逆刘崇,窃我河东,僭称伪号,不思先帝仁德之心,留戴罪改过之恩,忘平阳鼠遁之训,复逆天反道行举,勾诱契丹结连并寇,欲裂我国疆,陷百姓水火,罪恶难名,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