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赵杜氏(第3页)
“孩儿……孩儿以为这智苦可信。”赵匡义望了望脸色平静的赵杜氏一眼,“看他来去的身手,要加害孩儿与二哥,不必如此周折……”
“这双龙池的‘龙’字……你当知道其中是何含意。”赵杜氏眼神凛厉,一闪而过。
“可……可他并未言明就是应在眼下。”赵匡义低首道。
赵杜氏眉头微皱,并未作言,赵匡义迟疑一下,壮了壮胆子又道:“他也未言称定是至尊之气,或如吴越王、南平王……”
“大胆。”赵杜氏低叱一声,“小小年纪寸功未有,竟敢如此作想,以后莫敢狂言,免得惹祸上身。”
语气虽似严厉,眼神却有一丝笑意,赵杜氏言罢举步向中庭前去,赵匡义一愣,忙道:“母亲,此下诸侯并立,这祥气未必应在中原之位……”
走出一丈开丈的赵杜氏脚步一顿,又听赵匡义道:“孩儿恳请母亲三思,赵家气运不可一代而没。”言罢便是俯身跪拜。
赵杜氏转身望着赵匡义,若有所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三日后你就与为娘同去。”
赵匡义心中一喜,“孩儿遵命。”
三日后酉时三刻,头戴笠帽的龙从云赶着一辆马车,不急不慢的来到了青龙山一处峡谷口停下,下了马车转到车厢后面,“请夫人、公子下车。”
赵匡义掀开车扉探头而出,望了望四下苍翠繁茂的树木,跃身而下,紧接着手扶赵杜氏下了马车。但见眼前身形一晃,智苦却是不知从何处而来,对着赵杜氏道:“山路崎岖难行,恐是让夫人与公子受惊,老僧与小徒稍有微末之技,但使夫人与公子不必劳累,从云……”
只见龙从云手现两条黑布,递了过去,“得罪了。”
赵家母子互视一眼,略一迟疑,接过黑布将眼睛蒙起后,二人但觉手臂似被衣?一缠,紧接着身子一轻,如腾云般离地而起。
耳边清风阵阵拂过,偶听惊鸟鸣声,近半盏茶功夫,又觉得身子下坠,偶有停顿,片刻后双脚踏实,手臂一松,只听智苦道:“多有得罪,请夫人与公子见谅。”
赵杜氏解下蒙眼黑布,略一回神,定睛四看四周,正如早些时候赵匡义与她言过的情景,知道是到了双龙洞。
瞥了一眼智苦,赵杜氏举步走向发着淡淡幽光的双龙池,望着空无一物的水池,“这就是大师所言的福缘之处?”
“正是。”智苦单掌执礼道。
“那……何以池中未见有水?”赵杜氏疑道。
“阿弥陀佛,此地乃火风福地,只聚灵气……”
“火风福地?灵气?”赵杜氏举目望向池中间隔断的那一道凝而不散,又似水涌动的云团,若有所思道:“大师所说的灵气就是那云雾一般?”
“正是。”智苦点了点头微笑道:“这双龙洞只是老僧无意窥见……老僧是为寻一条龙脉而来,待寻到那龙脉之后,无意中窥见唯有此处的地气不为龙脉所吸收,奇怪之下便是探来……”
“地气不为龙脉所吸收?”赵匡义望了一眼脸色淡定的母亲,对智苦问道:“这是为何?”
“天下百姓时苦日久,人心皆有渴望太平之愿……大唐龙脉国运因施政无道产生的怨气,其造成的祸乱将消,天道至公,人心所愿的太平之道也就应愿而生,于是天降祥瑞于世,应愿的龙脉也自显化。
按理来说,那龙脉周身的地气皆会为其所用……老僧一番细查,方知此地仍天地灵气所聚,非是愿念因果之运道,故而那龙脉无法吸其灵气。”
“那这两边池中空无灵气是何原因?为何中间尚有一道云团?”赵匡义疑道。
“想是时候未道吧?”赵杜氏望向智苦,接言道:“若老身所料不差,这中间的云团应是分隔线,也是双龙池之名所在的原因吧?”
“善哉,善哉,夫人灼见。”智苦点了点头,望向赵匡义,“这池中若是聚满灵气恐是要等上千年时日方可。”
“啊?”赵匡义不禁大失所望,举目望向赵杜氏,但见赵杜氏神情平静道:“先不说它何时能聚灵成池……大师说这福地灵气连那龙脉大运都无法吸收,那如何能为我犬儿小小贵气所用?”
“夫人所问甚是,这双龙池是天地灵气自成,也是无主之物,只有气象与之契合者,才可借用。”
“借用?”赵杜氏一时惊讶。
“不错。这福地虽是无主之物,但非是可以占有,其他日自有认主之时,若一水缸,此下无水,可引他处之水蓄存其中。”
“那大师所言犬子与它契合可得贵气加持,贵气又从何而来?”
智苦似有所思,沉言片刻,“当日老僧发觉此处,借用望气大法,查了一下,此处可以将那龙脉的地水灵气引来蓄存。”
“龙脉地水灵气引来蓄存?”赵杜氏心头狂震。暗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老身见识浅薄,但有一事请教大师……方才大师言称此处是为火风灵气,那龙脉是地水灵气,有谓水火不容……”
智苦想是知道她话下之意,笑了一笑,“老僧刚刚言过,只是借此福地暂用。而那龙脉虽称为地水灵气,实是为木精之水,与这火风灵运有相济之得,无有不容之处。”
赵杜氏略有思索,迟疑道:“那大师今日将老身邀来之意……是要借这不知何年何月能成运脉的福地,用神通大法引龙脉之气转与我赵家?”
“老僧正是此意。若是夫人愿意,老僧确可尽绵薄之力。”
赵杜氏心头大震,望了一眼智苦,便是一脸凝重,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