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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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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但又不敢直言表露,只好强忍了嘴角的弹跳道,“孙儿不明,还请祖母明示。”

杨氏唇畔一抿,皱纹满布的脸颊竟飞起一抹嫣红,“敏儿可真是糊涂了,这事如何明示?还得敏儿自行领会才是。”

敏之还是没能忍住地嘴角狠抽了两下,起身俯首道,“是。孙儿谨记祖母教诲,这就回房苦思前后。”说完,也不等杨氏开口说话,赶紧转身走出厅外。

几步回到房内,等风若廷跟进后敏之一把将门关上,道,“你且实话告诉我,祖母那话到底是何用意?我怎么琢磨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若廷放下糕点,提壶倒了杯茶水递给敏之道,“公子即已失忆,以往之事概可不必再做追究。”

“这么说,却是有内幕了?”敏之接过茶水饮了一口,道,“自打我醒来后,所见之人对我不是冷若冰霜就是神色暗含鄙夷。”稍停片刻后,接着道,“我只想弄清这事情源末,否则心中始终不得安然。”

风若廷站在原地静默了半晌后,开口道,“公子却想得知前因后果?”

“恩。”敏之点头,“如何?”

风若廷微垂眼帘在心底快速思忖了少许后,迟疑道,“公子心结系与一人。若能得回此人,公子或许能记起一二。”

风若廷话里匿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试探,敏之只顾着自己心中所想也未探出其中深意,接口道,“此人是谁?”

风若廷心底掠过一丝欣喜,面上却依旧澹然回道,“回公子,此人是,武家少主承嗣公子。”

“武承嗣?”敏之一愣,“就是你说在西北绝域的那个武承嗣?”

“是。”风若廷拱手作揖,掌心下隐着微微细汗,“承嗣公子少不更事触怒皇权,被流放至西北绝域。”

“是被流放过去的,”敏之仔细想了想后,摇头道,“你想我接他回来,只怕尤为困难。”

风若廷心下一凉,暗自道。果然还是心急了些。本想着公子失忆忘了过往恩怨,求他赦了少主回长安兴许可行。没想到……

正在心底黯然叹息,只见敏之又道,“既是皇上下的令流放,我又岂有接他回来这等天大的权力?”抬头之际见风若廷目色平淡却遮掩不住一抹失望悄然滑过,敏之竟言语快过思绪脱口而出道,“不如,等过些时日,我去求求太子罢。”

风若廷自知神情表露过于明显,当下心中懊恼,掬身行礼道,“多谢公子。”

一席话落,见敏之独自沉思也不言语,风若廷只得悄悄退身离开房间。

等走出厢房后,一阵清风抚过浇在风若廷的面上,令他沉到极点的心更为透凉起来。

自小跟在少主身边,亲眼目睹他被冤枉而流放西北,从此那位翩翩长安少年已成过往云烟。几经流年辗转,再度西北相见时,那曾经的温润如玉已是沧海桑田、换了人间,澹然无波的眼眸里褪色了年华下的贵族稚嫩。

这一切能怪谁呢?长安本就是一个纷争缭乱的地方。他唯一遗憾悔恨的,是眼睁睁看着少主手套枷锁的背影愈渐走远却无能为力……

“无需强求,一切皆是定数。”记忆里,站在绝域荒地手持锄头农作的武承嗣淡然起笑道,“既然皇后娘娘将你赐与敏之弟弟,你便好生护他周全,也算是保全了我。”

“少主……”

风若廷还欲开口,武承嗣抬手制止,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叹道,“万物皆由命。是谁的,终究逃不掉……”

万物皆由命!

风若廷轻轻阖上眼帘。当年若不是他,少主你怎会背负上这大不敬之罪而被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是命,由命,却无法改命。可笑,真是可笑!

敏之还在房内胡乱思忖,等回神时风若廷已然离去。想起最初原是要问他到底杨氏所言何意,结果话题扯远也忘了带回来。又想到自己虽不是正牌主子,但武承嗣到底也是血缘上的兄长,若能想法子赦免了他回来,也算是极了德。说不定还能添寿增福。

只是虽有此类想法,然而真要实现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敏之不禁感到头痛神伤,糕点也无心拆开一尝,直接梳洗后便去歇息了。

转眼又过一日,敏之身子大好之事已传入朝廷耳中。闻得外甥伤愈,高宗下旨让敏之即日起一同早朝。

敏之纵使心有千不甘万不愿的,也只得三更时分从温暖的被窝爬起坐了软轿摇晃着去宫城外候旨。好容易挨到五更时分,刚要随众大臣一起进殿,只见一长者打趣道,“贺兰公子怕是还未睡醒吧?这上殿可不是贺兰公子这等从八品官员能进入的。”

敏之一愣,只得退至殿外看着其他官员走进大殿,心中才觉有些气闷,一道清动悦耳的声音在旁响起,“贺兰公子早啊!”

敏之扭头望去,狄仁杰那双狭长的魅眼落入眸底深处。只见他眼角带笑,唇畔挽出一抹悠然的弧度半认真半戏谑道,“贺兰公子今儿个怎么看起这殿门来了?莫不是马背那一跌让公子忘了自己身份?”

清悦的声音仿如玉珠打落银盘般动听,然而话语里隐匿的讥讽却令敏之尤感郁闷。

“不如让狄某帮公子一把,”狄仁杰凑近敏之的耳边,扯着他的袖摆低声道,“你瞧,那儿,才是公子该去的地方。”

指了指大殿前的台阶,狄仁杰嘴角掠着深邃而魅惑的笑意转身走进殿内,独留下敏之望着他进殿的背影差点忍不住地冲进去踹人。

这就是神探狄仁杰?!依他看是神棍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