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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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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明鸾也被章三爷搂着哭上一份,只不过他怀里还抱着陈氏和谢姨娘,以及谢姨娘怀里的小文骐,含泪泣道:“几乎以为此生再不能见了”明鸾虽然不大看得上这个渣爹,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见陈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出声安慰道:“往后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了,父亲不要伤心。”章三爷哭着不停点头,又搂过她嚎。

陈宏夫妻早就坐车赶到了,见状也忍不住有些难过,言氏悄声吩咐婆子打了水来,请章家众人梳洗,又送上干净的秋衣。章寂感动地向陈宏拱手致谢:“亲家高义,老夫此生决不敢相忘,日后若有幸,定会报答。”陈宏道:“都不是外人,亲家老爷何必说这等外道的话?两家既联姻,本就该相互扶持才是。”

章寂叹了口气,看向陈氏的方向,面露愧色:“是我章家家门不幸,连累了贤媳。当日结亲,本是拙荆存了私心,想着陈家富裕,娶了陈家女为媳,日后几个小儿分家,三儿阿敞凭借妻子的嫁妆,也能过上安乐日子,可惜这孽子不能体会慈母之心,多年来都不曾厚待贤媳,如今还连累她受苦。亲家不念旧恶,反而对章家伸出援手,实在叫我无颜以对。”

陈宏淡淡一笑,这些事他早就听族人提过了,心里有数:“亲家老爷不必多说了,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怎能因一方失势,便束手旁观呢?家妹与外甥女是章家人,日后还要请亲家多照应呢。”

章寂明白他言下之意,郑重点头应承:“放心。”

众人梳洗换装过后,一直在不远处跟洗砚搭闲话的差役过来催了:“日头升得老高,该走人了。若是错过了宿头,我们还要吃挂落呢。”

一行人无奈起程,陈宏便命洗砚带上几个车夫婆子,牵着两辆马车在后头随行。明鸾悄悄打量着那几个差役,见他们仿佛没看见那些马车似的,心下大定,****也忽然间有了力气,大踏步走起路来。

沈氏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回头望向南京城墙,眼圈都红了。陈宏与言氏对视一眼,低声商量了两句话,后者便赶上前对沈氏道:“章大*奶,你不必看了,沈家与李家的案子如今也已了结,都是判的长流,就跟你们在一个地方呢,早在昨儿一早就已经出发了。”

沈氏讶然,眼中泪花翻滚,盈盈下拜:“多谢陈五奶奶相告,大恩大德,必结草衔环以报。”

言氏哪里会将她的报答放在心上?转身便回到了丈夫身边,夫妻俩目送章家人远去,便回转城内,陈宏还跟妻子商量:“明日就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耽误公事。”言氏连连点头。

才进了城,他们便听到皇宫方向传来了钟声,不由得双双愣住,细心一数,都大惊失色。

承兴皇帝宾天了。

第二十八章 大行

第二十八章 大行

衡王朱允熞站在宫殿门前,木然看着宫中一片素白,半日没说出一个字。

他被“绑架”了几日,虽然有吃有喝,没受什么苦楚,但整个人都清减了,眼中阴鸷之色更甚。

王府随侍早已得了消息赶到,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胆战心惊,小心上前问:“王爷,是不是……先换了孝服再说?”

衡王斜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往前走,随侍慌忙叫人跟上。主仆一行往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迎面来了一群人。衡王认出为首的是自己的亲姑姑安庆长公主,脸上不由得更阴沉了几分,双脚也慢了下来。

安庆长公主原就是****,但既要进宫,自然也要正式穿戴一番,比平时家常打扮又添了几分贵气。她刚刚在大行皇帝灵前哭了一场,两眼肿得如同核桃一般,扶着侍女有气无力地走着,想着是不是到皇 里歇一歇,见衡王迎面走来,不由得愣了一愣,旋即露出惊喜之色:“允熞?阿弥陀佛你可算回来了”急急走上去拉住了对方细细打量,眼里又冒出了泪花:“瘦了,你受苦了吧?可曾受伤?那起子逆党真真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天家皇子出手”

衡王盯着她的表情,淡淡地道:“叫姑母担心了,侄儿无事。”

安庆长公主闻言放下心来,但随即又忍不住痛哭出声:“你虽无事,可你父皇却……可怜你自幼得你父皇宠爱,却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哭了一会儿,发现衡王没有跟着哭,她心下疑惑不解,但也只以为是对方甫脱险地,精神不济,也没多想,便劝他:“快去换了衣裳,先到你父皇灵前告诉他你已经回来了,也好让你父皇安心。”

衡王不咸不淡地应了,视线却转到安庆长公主身后的两名青年身上,两人他都认得,但他今天对左边那一个更感兴趣,便扯了扯嘴角:“郭钊也来了?我听说你如今管着姑父留下来的人手和产业,理应忙碌非常才是,没想到也会陪姑母进宫。”

郭钊敏感地察觉到他话中的敌意,心下疑惑,嘴上却答得飞快:“回衡王殿下的话,在下俗务再多,也没有师母重要。师母为大行皇帝悲痛不已,在下生怕她伤心太过,会伤了身体,便跟着进来侍候。”

衡王点点头:“你倒是个有心的。”才说完这句话,便飞快地盯住了对方:“我听说姑父从前曾经收罗过一些身负奇技的人手,什么飞檐走壁、偷鸡摸狗的事都能干,若不是身有残疾,口不能言,早就被各王公贵族奉为上宾了,是不是真的?”

郭钊微微皱了皱眉,安庆长公主更是沉了脸:“允熞,你这是什么话?你姑父生前何曾收留过这样的人?不过是听说军中一些身有伤残的老兵,退役后无所营生,才好意收留了几个,让他们有个差事能养活妻儿罢了。你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衡王和气地笑了笑:“是侄儿说错了,姑母别见怪。侄儿只是一时好奇,想要问问,既是身有残疾,又怎会有传言说他们都是高人呢?”

安庆长公主对这些事一贯不上心,便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你怎么就信了?眼下是什么时候?还不赶紧回宫换衣裳到你父皇灵前跪着去?还有你母亲和哥哥,这几天为你担心,都快病倒了,你也该看看他们去。你哥哥就在乾清宫跪灵,你先过去见他一面,也好叫他安心。”

衡王眯了眯眼:“我听说父皇留下遗诏,立二皇兄为储,继位大宝,是不是真的?”

安庆长公主点点头:“确有此事。”想起之前的传闻,她便柔声安慰道:“允熞,你别多心,虽说悼仁太子余党将你绑了去,害你错过见你父皇最后一面,但你素来鲜少涉足朝政,比不得你哥哥有经验。你父皇虽一时恼了你哥哥,但为了朝廷稳定,还是会选择你哥哥为储的。你失踪这几日,你哥哥没少为你担心,日夜难安,你可不能误会了他,伤了兄弟之情。”

衡王没有接话,只是再问:“听说遗诏是由姑母宣读的?”

安庆长公主又点了头:“是,是我宣读的,怎么了?”

衡王盯着她:“那真是父皇的旨意么?姑母没弄错?”

安庆长公主有些生气:“自然是你父皇的旨意你若不信,只管问乾清宫里侍候的人”

衡王冷冷笑了一下,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