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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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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大夫道:“病人吃了药,应该可以安睡几个时辰,等明早醒了,再吃一次药。晚生明儿傍晚会再来,到时候看病人的情形,再开方子。”他拿过一张纸,“这上头又是一个药方,不是给病人吃的,却是让府上熬成药水沐浴用的,病人若是身体可以支撑,也可用布沾了药水擦身,其他人则一定要日日用它净身,以防受病气感染。”又拿过第二张纸,“这个方子有预防之效,效用不大,但比没有强,也可强身健体,避免感染时疫。府上没有得病的人最好每日都喝一次,以防万一。”

章寂郑重接过方子,递给章放收好:“多谢大夫,我们一定会依令行事的。”

“除此之外……”大夫沉吟片刻,“府上病人分居于数处,不利于隔离,最好是集中在一两间屋子里。屋子要打扫干净,每日打开门窗通风,不可有积水,排泄物要清理干净,床铺被褥最好勤换。病人的衣物要彻底洗净,也可用先前那净身用的药汁浸泡后晒干或风干——一定要是干爽的,才可再用。病人卧床,要常常翻动其身体,以防褥疮,要多喝水,三餐都要吃,菜肉都要有,若是身体没有力气,就很难熬过去了。另外……有几位病人身上生了脓疱,有可能会觉得发痒、疼痛,会忍不住伸手去抓,要记得严禁这种行为,若是病人实在忍不住,就拿布条将他们的手脚束缚住。这些脓疱要是抓破了,很可能会致使病情加重,日后病愈了,也会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

章寂、章敞连声应着,章放想起儿子与女儿都生了这种脓疱,尤其女儿脸上的脓疱已经抓破了好几个,若是日后留下了疤痕,岂不等于破相了?不由得懊悔万分。侄女明鸾先前就曾私下提醒过他,可他那时只当是小孩子胡说,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却是真知灼见,早知道就听她的劝了

陈氏却听得直发呆,这些话她并不陌生,大部分明鸾都提过,她那时却觉得章家被困此地,根本做不到这些,而且明鸾又是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治病的好法子?没想到都是有道理的。可明鸾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夫继续嘱咐:“府上能用的人少,但最好是有所分工,只派部分有经验的人手去侍疾,其他人则专责庶务,以免所有人都去照顾病人,人多忙乱不说,一旦过了病气,便再无人接手……”

陈氏听着大夫的话,看见明鸾面无表情地拿着两个药碗从院中走过,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四十五章 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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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发作

大夫叮嘱完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药童在前院住着,以防万一。那药童才进了房间,负责押解的一众官差们就齐齐找上门去,打听章家人的病情,又询问如何防治等等,还有两个官差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的,要那药童给自己瞧瞧是不是得了天花,药童还没伸手把脉呢,其他人就都退避三舍了。还好最后诊得的结论只是小伤风,药童身边的药箱子里就有丸药可治,只算是虚惊一场。

后院,章寂吩咐两个儿子与三儿媳陈氏照着大夫的吩咐,给病人挪屋子。由于二房的文骥病得最重,而周姨娘与青雀又住在他隔壁,就决定让病人都挪到东厢那边去,男女分开。西厢两间屋子经过清洗打扫后,章放与宫氏夫妻二人就挪去沈氏原本住的那一间,三房留在原处,而文虎与明鸾两个没有染病的孩子,则挪到正屋的耳房里去。

孙辈中只有这两个孩子还是健康的,章寂不希望连他们也出事,尤其文虎还是男孩,如果文骥不治,他便是二房唯一的子嗣了,不可轻忽。

照顾病人的任务就落到章放夫妻身上,他们是全家人当中侍疾经验最丰富的,而且超过一半的病人都是二房的,由他们负责也比较方便。三房负责后勤,明鸾年纪大些,可以帮着做一些轻省活,至于文虎,则交由章寂本人照管。

章放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但宫氏却非常反对。她觉得自己光是照顾一双儿女就已经忙不过来了,顶多也就是帮着再照看一下庶女,周姨娘何德何能受她的服侍?三房的孩子理应由三房的人照管,至于沈氏,不是一直由陈氏照看的么?让陈氏继续照看就是了,做饭洗衣服的活随便谁来做都是一样的,陈家不是派了人来?就让他家的下人帮忙啊。

章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章放也狠狠教训了妻子一顿。陈家的人根本进不来,如何能帮忙?大家都是一家人,遇到困难,正是该同心协力的时候,分什么二房三房,是嫡是庶?长辈都发了话,宫氏还要挑剔,这是不孝

宫氏却管不了这么多:“就算是一家人,也讲究个身份有别,难不成我堂堂正房奶奶还要去服侍个小妾不成?至于大嫂,随便你们哪个人去照顾,反正我是不去的。若不是她,我们骥哥儿也不会得了这个病,我不把她掐死就算看在长辈们的面子上了,还想我去服侍她?做梦”

章放见家里人都在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只觉得妻子害他丢了大脸,反手狠狠刮了宫氏一巴掌,怒道:“儿子会病成这样,还不是你没照顾好的缘故?如今你还把责任推到大嫂身上,骥哥儿的病是沈家人传染的,又与大嫂什么相干?她发病还比其他人晚好几天呢”

宫氏猛地拨开他的手,激动地嚷道:“就是她害的沈家儿子病成那样,谁不知道是天花?我怎会让骥哥儿接近他?唯有一次,是在江宁的时候,父亲叫沈绰去说话,沈绰才熬好了沈君安的药,随口叫了骥哥儿帮忙送去,结果骥哥儿回来时,身上衣裳污了一片,说是沈君安呕了药,不小心溅到他身上,必定就是那一回染上的可见都是沈绰害的若不是她开口,我们骥哥儿又怎会去找沈君安?”

其他人听得齐齐皱眉,这事儿还是头一回听说,但回忆起来,当时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那时沈氏在章家人心中的地位还十分稳固,文骥也很尊敬她,没觉得有不对,与眼下大多数人对沈氏都生出怨言的情形大不相同。

章寂看见宫氏一脸的忿恨,叹了口气:“也罢,就让谢姨娘去吧,横竖她放不下骐哥儿。”跪在门外哭求不停的谢姨娘闻言大喜,连忙磕了好几个头,便冲去看儿子了,至于她会不会尽心尽力服侍沈氏和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分工结束,众人各就各位,陈氏转进厨房做迟来的晚饭,下米时想起对女儿说的那番话,迟疑片刻,还是照着往日的量做了饭菜,只不过把女儿那一份另外盛起来,放进橱柜里,想着晚些时候去看看女儿,只要女儿认错,那就把饭给她送去。

虽然明鸾往日说的话有理,但她如今礼数缺失,理应给她一个教训。

陈氏不知道,她前脚将饭菜送到各屋,明鸾后脚便进了厨房,没有打开橱柜,反而是将锅给洗了,另外放了一小份米水,做起粥来。

明鸾本来是打算等所有人都吃完饭后,再自己做的,无奈今晚因大夫来诊病,吃饭时间比平时晚了足足一个时辰,她饿得受不了,不得不提前行动。米粥比较好消化,做法也简单,而且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头晕头痛的症状,也不知是不是病了,还是吃点热粥发发汗,再吃一丸周合送来的治伤风药,如果明早起来还不见好,那就要引起警惕,等下次大夫来时,请他诊治了。

于是,等陈氏收齐所有人的碗筷回到厨房里时,明鸾的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她看着女儿的举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鸾看了看她,也没说话,拿了只碗出来盛了粥,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