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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第1页)

的世家也不多,当中年纪合适、品行又出挑的女孩儿其实没几个,又要防范当中有建文旧臣之家出来的,会心怀不轨……皇后娘娘会中选,也是因燕王妃召见亲戚族中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时,她的表现格外优异的缘故。原本还顾虑到她没了父亲,福气不足,但最后还是因为她孝名在外,品行比别的女孩儿出挑,才最终定为正宫皇后人选。燕王殿下当初还说过,皇上流落在外多年,在京中没有根基,若挑个娘家势力太强的,就怕皇上受委屈。微臣的侄女毕竟有些孝名,只要她母亲能在李家生活无忧,她为了孝道,也不会在宫中做出不合宜的事,让皇上受累……”

皇帝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您不要再说了……朕已无地自容……”他心中已经明白了,燕王没有什么阴谋,皇后只是因为误会李家害死了母亲,才会出言报复的。无论她是出于什么想法这样做,自己受了叔叔大恩,却因为****几句挑拨,就生出疑心,日后怎么有脸去见叔叔呢?怪不得叔叔与弟弟常劝他要有主意些,连姨祖父章寂也再三苦劝,原来自己真是个耳根子软、不明事非的人,真真是不配坐在这把龙椅上!

他赐了武陵伯几样财物,又独自在屋里哭了一场,才去见皇后,也不多说,只将武陵伯所说的李二太太死亡真相告诉了她。皇后听得呆住了,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皇帝说:“皇后若有怨气,为了母亲不顾祖宗,抛开了往日的孝名,那只拿李家出气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挑拨朕叔侄不和?若没有燕王叔,你也做不成这中宫皇后,你实在不该忘恩负义的。当初朕听说你是个孝女,才觉得你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如今却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说罢就起身要离开。

皇后慌得从床上滚下来,扑上前抱住他的腿:“皇上,皇上!臣妾句句都是实话呀!即便臣妾误会伯父害了母亲,可当初燕王与伯父嘱咐臣妾的话,却都是真的呀!”

皇帝已认定她说谎,哪里肯信,只是道:“你不必再说了,朕是不会相信的。相反,朕听了你的话,反而有了个想法。朕这样无德无才,实在不该坐在这龙椅上,燕王叔智勇双全,又是忠义之人,待朕更有大恩,他才是最有资格做皇帝的人。况且朕的身体已经废了,无力为皇家延绵子嗣,燕王叔却早已生下嫡子,没了后顾之忧。既如此,朕就索性下旨昭告天下,将这皇位让给王叔吧!”

皇后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全身都在抖个不停。皇帝见状,就掰开了她的手:“你好生养着吧,待李二太太出殡时,朕许你出宫去送她一程。”

皇后猛地紧抱住他****,哭道:“皇上!臣妾错了,您只管罚臣妾,千万不要有那种荒唐的念头呀!”哭了半日,见皇帝丝毫不为所动,只得咬牙换一种说法:“您即便真有心要让位,也该让与亲兄弟,燕王是您隔房的堂叔叔,论血缘实在太远了,便是真的登上皇位,也难以服众!”

皇帝不以为然:“弟弟若有此意,当初就不会拒绝过继之事了。他走了这大半年,朕月月有信去北平,提及此事,他总是拒绝的,说他寄情于山水之间,不希望一辈子被困在宫墙之内。朕心里愧对他,也就允了。如今既然要将皇位让给燕王叔,自然不会给弟弟,让他也经历朕受过的苦。至于王叔继位能否服众……”他低头看了皇后一眼,“朕从来不担心,相信王叔会有办法的。”

他仿佛卸下了什么心头重担似的,撇开皇后的手,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只留皇后在后面泣不成声。但他连头也没回,只是一直向前走,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轻松了。

回到乾清宫中,他扫视殿中熟悉的一切,却没有生出舍不得的想法,反而开始期盼起将来的生活来。

胡四海含泪颤抖着走到他身后,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您不能啊……”

“胡四海,没什么是不能的。”皇帝平静地答道,“当年皇爷爷和父亲都曾担忧过,我不是个明君的料子,做了这一年多的皇帝,竟没有一件事是能做成的,你对此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这辈子最轻松最自在的日子,不是从前父亲还做太子时,也不是我登基之后,反而是在德庆象牙山上的小屋里……那几个月,我什么都不用理会,闲了只管看书,或是欣赏周围的山景,无忧无虑……哪怕是生活清苦些,也比如今要快活。”他回过头来,对胡四海露出一个微笑,“你也希望我能过得快活些,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胡四海的痛哭失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纷争

第九十七章 纷争

皇帝要让位给燕王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城,无论朝野,无论文臣武将,勋贵世爵,宗室皇亲,人人都想尽了办法进宫见皇帝,劝他打消念头,就连当事人之一的燕王,也含泪跪在廷上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见状,反而更确定燕王是真忠臣,皇后那些话完全是在造谣中伤,而自己居然因为她的中伤就对燕王起了疑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也含泪与燕王对跪,请对方接受自己的好意,两人你求我推了半日,皇帝甚至连“君命不可违”的话都说出来了。燕王仍是不答应,还哭得十分伤心,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因为长跪不起,腿上的旧伤犯了,只能被人扶着下了朝,当晚就请了太医去,第二天就宣告卧病在床,只是每天都要上一本奏折,请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认为燕王迟早会被自己打动的,对他的奏折一律视若无睹。至于其他反对的人,他则拼尽全力说服对方。

对于承兴朝老臣为首的一众文臣,他把燕王这几年在藩地与京城的施政一条条列出来,向他们证明燕王的执政能力,又把燕王对自己的大恩一再重复地说明,甚至还说,以建文朝的乱相,若不是燕王,大明江山只怕已经保不住了,蒙古大军也早就南下中原,自己身为帝王,什么都没做,拯救江山社稷的事都是燕王在办,以燕王的大功,原该登基为帝的。面对他的理由,文臣们都默然无语。谁不知道燕王做皇帝比今上靠谱?可名份两字大过天,建文被认定是暴君,一开始就是因为他不守名份篡位为帝所致。

对于亲近燕王的武将与勋贵们,皇帝倒不用费什么力气,只不过他们当面还是要劝几句的,都声称燕王本无此意,皇帝这么做,倒让燕王处境尴尬了,怕这么一位贤德王的名声要受了连累。皇帝心中更加愧疚,却没打消念头,反而认为以燕王的贤德与威望,做了皇帝一定比自己更称职。

最麻烦的要数宗室皇亲们,他们当中也有人自诩身份与皇帝相若,要是皇帝不坐龙椅了,理当先轮到他们。燕王是太祖皇帝的孙子,却只是先帝的侄孙,饶他再能干,功劳再大,也轮不到他坐上那个位子,大不了看在他功绩的份上,日后立了新君,多重用他就是了。对于这些人,皇帝心里也有几分忌讳,并不理会他们的话,只命宗正管束宗室子弟,免得他们闹出承兴末年的惨剧来。

宗正原是宗室长辈,算起辈份来,跟先帝是一辈儿的,正经是位老王爷,宗室里谁的资格都没他老,却一向与燕王来往颇为密切。他心里早就看皇帝不顺眼了,也更倾向燕王登上大位,见皇帝主动下了旨,便真的使手段将宗室里那些上蹿下跳的小年青们压制住了,旁人要怪,也只会把账算到皇帝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