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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匮之盟(第1页)

武功郡王身死,听说皇帝哀痛余甚,甚至还抱着其尸身痛哭,追封为魏王,亲王礼制下葬,这才平息了部分风波,朝中为魏王鸣不平的大臣们也是见好就收。

“哼,什么听说,估计是皇帝自己放消息出来的。”常云烨冷声一哼,对于德义听来的消息十分不屑。

“对了阁主,听说吴越国国主钱弘俶,准备八月中旬到开封上贡珍品了。”德义又说道。

常云烨微抬眸子,“八月,该是科举的时候了。”

“德义,你和广月尘通个信,这个科举,我不能去。”

临近考试的那几天,诸多考员要先被带到太学旁边的千机馆内,可当大学士来带常府这位恩赐机会的常公子去千机馆的时候,却听闻常云烨发了大病,皇帝还特派御医前去看护,御医回报常云烨确实是突发大病,这科举他是参加不了了,皇帝还觉得可惜。

得知科举已经开始,常云烨这才放下心来,让父亲帮忙上书一封,以表遗憾愧疚,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常兄,听说令郎病重,连陛下恩赐的名额都没去,当真可惜啊。”散朝路上,宰相薛居正前来攀谈。

“薛兄,小儿确实病的突然,自己也懊悔没能参加。”常志远微微拱手后,故作遗憾的说道。

“没准明年殿下还会开考科举,毕竟北伐辽时损失不小,一次科举怕是补不回来空缺。”薛居正宽慰道。

常志远干笑一声,“薛兄,犬子这身体怕是明年也不济,之前便有神医为犬子诊过,说是要得长久,就不得操累,不入仕静心养着,没准还能好点。”

“哎,那可真是可惜了,今年还有一和你家娃娃一样可惜的娃,不知常兄入仕之时可听过寇文怀老国师的名号?”两人并肩而行,薛居正又提起了一人。

“我入仕的时候老国师已不在朝野,但犬子曾在老国师座下听学。”常志远如实说道。

“老国师有一孙叫寇凖,也是才学过人年少名盛,今年一十八岁,本是要来科举的,结果来的路上突遇河涝,被困在路上两月,错过了大好的时候。”薛居正惋惜的摇头叹气道。

“既是人才,明年再来一定可以。”常志远也觉得可惜,便如此说道。

薛居正也表赞同,又看向周遭三三两两的朝臣,压低了声音说道,“常兄啊,我觉得这朝廷内外都应该给这些个优秀小辈留点空子,陛下提拔上来的人只追名逐利,毫不在意百姓民生。”

常志远一愣,吃惊于这薛宰相竟说话如此直白,而且两人私下来往并不密切,这话是能说给自己听的吗,“薛兄慎言,这魏王尸骨未寒呢,不正是个前车之鉴?”

薛居正仿佛看开了似的,笑道,“我早就看明白了,这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皇帝都疑心重,反正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怕他,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常志远舒了口气,扯了扯嘴角道,“还是薛兄看的透彻啊,我还没到薛兄的境界,只觉得魏王直言进谏而死,甚是可惜。”

“哎呦,常兄啊还是年轻了,魏王哪里是直言进谏而死啊,分明是被算计了。”薛居正笑着摆了摆手。

常志远眼前一亮,赶紧追问,薛居正小心的低声说道,“黄袍加身,是当今陛下最忌讳的事,而且当时前方混乱,谁知道是不是他们硬要把黄袍加到他身上的,至于请赏朝臣怎么也不是他个郡王担心的事,定是有人谗言,拿准了魏王心慈易被说动。”

“可是,究竟谁人会害魏王呢?魏王无权无势的,害他会有什么好处呢?”常志远疑惑道。

薛居正摆了摆臂膀,“总不能是因为他是太祖的儿子吧。”

“烨儿,可好些了?”常志远让厨房炖了汤给常云烨端了过来,常云烨接过汤,“谢谢父亲,本来也只是用药草装病,无碍的,倒是父亲跟我说今天薛相和您说的那些,我觉得薛相可能说的没错。”

“你也觉得是有人害了魏王?”常志远在旁坐下,问道。

“为父还是想不明白,魏王又没权又没势的…”

“薛相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提醒父亲,就因为他是太祖的儿子,所以不能让他活着。”常云烨见常志远似还是有些疑惑,便继续解释道,“还是当年国师告诉我的,杜太后临终前曾将当今圣上和先皇一同叫到榻前,定下了金匮之盟,让先皇将皇位传给其弟,也就是当今圣上,往后历代都要传给兄弟,但如果先帝留有子嗣,留了什么密旨,那就坏了金匮之盟的约定,所以,这个设计害了魏王的人,没准就是当年维护金匮之盟的同党。”

常志远的眉头一皱,“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难不成是皇上?”

“身为皇帝,储位全凭圣心裁决,他要想传位给他人,还用得着杀人吗?而且此次魏王自刎,多少人都觉得是陛下不解人情不尽人意,皇帝要真真是想维护金匮之盟何需坏了自己的名声。”常云烨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杜太后、太祖和老国师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当今圣上似乎也被常云烨的一番话给洗脱了嫌疑。

“现下也只能是做个猜测,就看那个人会不会对赵德芳动手,毕竟他也是先帝之子。”

常志远心里一紧,“难不成,他们还要对先帝另一子动手?如此赶尽杀绝吗?”

“帝位之上,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