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一片触地既逝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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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有点累四(第1页)

‘‘为什么呢?’’小王护士不解的问。‘‘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丽的丈夫。’’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我相信小王护士的话,但生活中没有了爱单有道义是不够的。

‘‘我想在生命中留下一个绝望的甜蜜。’’我说。‘‘残酷的现实面前爱情一文不值,你没有听说过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别人伤害你之前伤害他。’’

小王护士无法释解的看着我。

是的,当爱已无法留住自己既将飘零的生命时,我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爱还是为了虚伪的自尊,但是我很清楚自己频临崩溃的精神已无法在绝望中在去承受一次心碎的痛苦,那怕他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我也不想去品尝,以其让一个人的悲哀去吞没两个人的世界,让爱在痛苦的煎熬中消失,搞的两败俱伤,到不如让爱在此刻就化做一个永恒的美好留在生命里。女人与男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为爱可以放弃一切,而男人不可能为爱放弃事业,事业是一个优秀的男人的命根子,其实一个女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能让一个男人在心里珍藏着思念着也算是一种幸福。

此后我不在去找那个最有意义的,我似乎真的是彻悟了,不管那一个最有意义对自己已不重要了,生命中所有的恩赐不过都是一些过眼云烟,唯有死亡是真实的。可是每当我看到那些治愈后的病人兴高采烈出院回家的时侯,我就会有一种感伤的委曲,心中也会升起一阵莫明的恨,却不知道恨什么,我问自己既然是医学空白为什么不离开,离开这个让人喜让人忧的地方,这个时侯才发现自己心灵深处还存有一丝无望的期待。

我开始做不让自己有一丁点后悔的努力,人活着不是为了痛苦,但有一种自我超越的粉碎是在痛苦中锻造的,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会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不是现在。

我背负着自己的苦难一步一步的爬着楼梯,动作缓慢的就象森林里的那种名叫考拉的树袋熊,当我爬到五楼的时侯额头已有了细细汗珠,但我还是一步一步向上爬着,从小我就喜欢爬台阶,喜欢那种一步一步登高的感觉,当我想到很快就在也没有机会体味这种感觉时,我不在把自己埋在太阳里看阳光与黑影进行那无休止的战斗,把治疗后的所有时间用来爬楼梯,格外的专心让我几乎忘记了一切,更何况当所有的人一古脑的涌向电梯的时侯,这空荡荡的楼梯仿佛只为我存在似的。

‘‘阿哈,我有儿子了,我当爸爸了,我的儿子。’’

几天后的一天当我踏上七楼最后一个台阶时,我看见一个男人孩子般的手舞足蹈的从妇产科的病区里冲出来,压低了声音大叫着。我觉得好笑脚步却停了下来,这时听见电梯呼呼的响过却没有停,急于想找个人分享快乐的男人瞧着电梯门眼中露出一丝遗憾,于是他在空无一人的中厅里摸高似的跳起来去摸天花板的吸顶灯,依然压低了声音大叫着

‘‘我有儿子了,我当爸爸了。’’释放着他那压抑不住的喜悦。落地的时侯他发现了楼梯口的我,竟不好意思的咧嘴冲我笑了笑,我善意的回应他一个理解的微笑。

‘‘我有儿子了,我当爸爸了。’’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又一次重复的对我说。

我理解的笑着点点头。

男人想起什么从衣袋里掏出几个红鸡蛋走向我

‘‘来吃我儿子的红鸡蛋。’’他说。

我没有拒绝伸手拿了一个,在男人的在三要求下我象征性的有拿了一个,红红的鸡蛋握在手中暖暖的象两个初升的小太阳。男人看了一眼妇产科病区突然问我想不想看看他的儿子。

我看着这个因兴奋,激动而变的象个孩子的男人觉得在这生与死之间能分享一个陌生人的喜悦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了,于是我欣然同意了。

男人带着我走进妇产科来到婴儿室,透过那宽大的玻璃男人指着第五张小床上的婴儿说;‘‘瞧,靠墙第五个就是我的儿子,八斤重的胖小子,害他妈妈挨了一刀,现在他妈妈睡着了他也睡着了。’’

‘‘好可爱的小男孩。’’我望着那个粉嘟嘟胖呼呼的小人儿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这时我看到男人一脸的满足与凝重,眼睛里竟有亮亮的东西在闪动,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许是心疼妻子挨的那一刀,也许是他的责任,也许······我被眼前这个男人无言的爱感动了,深深的感动了。

当我的目光在一次投向那个小人儿时,这才看清几乎每一张小床上都躺着一个熟睡的小人儿,他们都用同样白色的小被吊角包裹着,一个角上只露着一个小脸,此刻他们都安静的熟睡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这么小的孩子聚在一起,惊奇的数了一下竟有三十一个小人儿,胖的瘦的,白的黑的,乖乖小小的就象······突然就觉得他们多象舂天那一个个刚刚钻出头的树芽,娇嫩而可爱,虽然弱小却孕藏着希望,是的希望,他们每一个都是生的希望。

那天夜里我睡的很踏实,似乎在梦里我看见了来生的自己,依然是个大眼睛活波挑剔的小女孩,只是比现在的自己豁达开朗许多,在梦里她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就是结束。我问她那生有为何。她说是为了一个使命,就象庄稼的使命。我又问她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吗。她说没有,因为我还没有学会放弃。我不明白自己已经同死神贴身而坐了学会放弃也要结束,不学会放弃也要结束,学与不学有又什么区别呢。当我在一次开口问她时,她不知何时已远离了我那虚幻瞟缈的梦境。

第二天我的心情不在那么沉重,因为我喜欢来生的自己,在次爬楼梯时爬到七楼的时侯脚便不由自主的迈向了婴儿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