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一片触地既逝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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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飞的女人五32(第1页)

春节的时候父亲的战友来拜年知道了我的病情建议,既然没有其它什么好办法,不妨带我去练练气功,他的姐夫是糖尿病练了练气功感觉还不错,不妨让孩子一边治疗一边练气功也许会有好的效果。

九十年代初气功风迷全国,各种各样气功都拥有着众多的练气功的人,每一个气功大师都像神一样被人敬仰着,追逐着,尤其是有了病收入有不高的普通老百姓更是蜂拥而至的加入到浩浩荡荡的气功大军中。

我不敢说气功是不是的救世主,但我相信练气功对身体是有好处,任何一种运动对身体都会有好处,生命在于运动吗。

我只是怀疑一个病人动作意念都跟不上的去练会有多大的效果,何况据我所知气功是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练就的一种功夫,几天几个月简直就是一种天方夜谭式的神话,但我还是去了,我不想毁灭家人的一丝希望。

霍金的现实已让家人同我一样感到了绝望,万般无奈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了。

于是在父亲战友的帮助下我们在各门不同的气功中选择了XX功,春节过后父母带着我尽人事般的登上了去秦皇岛的列车。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大海,我的浅薄让我无法描述海的风韵,那些看到过的描述海的词语一句也不想去想,只觉得面对大海的浩瀚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弱小的连一粒细沙都不如,阳光照在海面上一起一伏,不时有海鸥飞过,海浪声,风声在耳边循环交换着,此时海的平和让我只想安静的坐着,远离了家人,远离了朋友,远离了喧闹,什么都不想,什么也可以不想,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听着。

在那个挂着XX气功学校的地方令人没想到的是开功那天整个操场上竟然聚集了三四百人,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个个都显得兴奋异常,见过大师的向我们这些没见过大师的神龙活现的讲诉着大师的神奇,我心不在焉的听着人们的议论,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大概是快九点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原本还嘈杂混乱的会场一下就鸦雀无声了,随即就有掌声响起,那掌声让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只见百米之外走来一群人,在别人的指点下我知道走在最中间的那个便是大师,大师气宇轩昂的在众多弟子的簌拥下,在越来越响的掌声中步入会场,我环顾四周几乎每个人都在鼓掌只我站在那不知所从,那雷鸣般的掌声让我越发的感到莫名其妙,突然就觉得这些人就像溺水的人绝望里看到了救命稻草有了一点阳光。

一直到大师缓缓走上操场的主席台都没有停,直到大师抬起手轻轻向下压了压那掌声才渐渐停止,操场上这才鸦雀无声的坐下。

大师开口不凡,一开口就称我们为‘圣【剩】人’。

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我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病人大都是医院婉拒的,医生束手无策疑难绝症患者。爹不疼娘不爱似的,难怪大师开口就是‘圣【剩】人’们好。

大师说的好既然是‘圣【剩】人’那就在这里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圣人好了。

两个多小时大师口似悬河在台上讲,台下的人听的是群情激奋,好似大师一发功个个都能否极泰来,起死回生似的眼睛里都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电话,没有报纸,没有杂志,我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就只有信件往来这一种方式。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XX功。便是这里所有人的生活,因为简单我觉得很好。

练功,吃饭,看录像讲课,睡觉便是我们这些‘圣【剩】人’整个的生活内容。

有幸的是我有遇到了两个说的来的朋友,重庆的杨和哈尔滨的黎,他们同泽一样给了我兄长般的关怀与鼓励。

在加上远离繁华喧闹的清静让我很是放松,至少在这里大家同病相怜更多的相互的理解,我看不到自己害怕看到的同情怜悯的目光,因为我害怕那些目光会让我变得自怜,自怜会让我像祥林嫂似的吓跑身边所有的朋友,那是违背我做人的形象的,因为我的虚荣,我的爱面子让我似乎一直都活的很虚伪很累。

在这里我知道自己不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也不是最可怜的,我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和这里的很多人比起来我依然是富有的,我有爱我的家人,不用为没钱看病作难,不用为生存发愁。比起那个没有了父亲有被母亲抛弃,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床上瘫了八年没进过医院,也许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得的是一种什么病的亚妮富有的多。

比起那个被父亲说成连狗都不如的妞妞要幸福的多。

妞妞被父亲追回去时妞妞的母亲是带着她悄悄离开的,亚妮走的时候大家不仅送给她祖孙俩很多东西还把她们送上了车,亚妮哭了,她奶奶也哭了,亚妮眼中的不舍与渴望让我突然就感到了一种不幸中的幸运。

尽管这世上无人能医我疾,无药可入我口,但我清楚自己患上了怎样的一种病,我可以让自己明明白白的死去而不像亚妮做一个糊涂鬼,也永远不会像亚妮祖孙俩那样连生计都成问题。

为此我始终最害怕的看到别人眼中的同情与怜悯,怕自己变得自怜,怕被泽点燃的不甘之火在还不稳固的心里有一次慢慢熄灭,我似乎是一直在逃避着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害怕再一次垮下去,我不想违背我对泽的承诺,我不是一个轻易承诺什么的人一旦承诺不管怎样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不然有一天在天堂见到泽我会感到羞愧,因为我的自尊。

幸好在这里大家都同病相怜只有相互的鼓励。

第一眼看见杨的时候同见到黎的感觉完全不同,黎由于车祸后的经历了太多变故,自己的高位截瘫,父亲的离逝,妻子的背叛,婚姻的解体,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沧桑的忧郁,那种感觉是真实的。

而杨一脸灿烂的笑容,一头乌黑的头发让人无法相信他是一个肝癌晚期患者,他在人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乐观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象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似的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和他在一起在不开心的人嘴角也会不由的向上翘动,空闲的时候我们常呆在一起,我们很能说得来,但也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却少了与泽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