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知冷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部分(第1页)

有些女人在生气之后,一定要发泄,在发泄中成就了一代泼妇。在这张平静的大床上我渴望那没有女人的岁月。

我关上灯,立刻觉得像是死了一回。努力睁开的眼睛却不能容忍空无一物的虚无。其实,满眼的黑暗是我魂牵梦绕的光明。就这样,静听着夜的心跳……

“死猪,睁开眼!”巨大的辉煌逼入眼帘。

()

被愤怒撕裂的风琳的脸,柔和的最适合Zuo爱的灯光,一把剁肉切菜的明晃晃的刀,还有横躺在菜板上的我的悲哀与平静。

风琳和众多女人一样老是摆出一副“若为出气故,两者皆可抛”的高蹈姿态。

“你站起来!”风琳敏捷的飘过来,刀覆盖了我,无处可逃。

“你……你……”

“快点!”风琳的刀气明显的刺破了我的安全与自尊。

我坐了起来,按惯例我只能妥协一半。风琳默许了。

“脱!”

看样子风琳不是和我的脖子过不去,她另有图谋。我颇感安慰又难免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太善于脱衣服。我还是按惯例,脱光了上身。胸膛坦露出来后,面对贪婪的钢刀,似乎有点不对。但后悔已来不及了。钢刀迅速下沉,我想到了古龙小说中的傅红雪用的刀,但绝不是菜刀。就在我要出手时,刀停止了。我惊愕,瞬间出神。狡猾的刀终于贴上了胸膛,像是夏日的冰镇可乐,透彻心扉。

“快脱!”刀的躯体传来了遥远的力量。我意识到了风琳是在和什么做对了,它真是太无辜了。我不能没有它,很多人还需要它。要是没有它,该怎么样生机勃勃的活下去呢!风琳对它的爱远远胜过除此之外的那个我。在她的心目中我的那个东西老是惹事生非,喝了酒与办了女人是一样的,而风琳又遵循了热爱冲动的天性。为了不让风琳日后后悔的翻江倒海,我决定要帮助她。

我伸出手,如同逐渐青翠小心翼翼的藤蔓。快要触摸到那冷酷的刀锋时,从遥远的彼岸传来了一阵冷笑,就是寒夜里的星星。我的手戛然而止,心与神都凝滞了。光辉的时刻就要由一丝轰的一下绽放了,这滋味就像是在千忍万忍之后的竭尽全力的狂射,兴奋像巨大的夜色来临覆盖了我。肉体的痛苦以至死都蕴含着巨大的快感的。你像是要过年的孩子一样欢欣雀跃的等待着。

许久,许久,我的兴奋按捺不住了,睁开了因快乐而燃尽的双眼。禁不住我又失望了。风琳已收手了。行将结束的苦难又将延伸。我估摸着深夜也失了神叹息着死去了吧。

那未完成任务的女侠手持菜刀退却了。

世界又恢复了的死亡。

我静想着菜刀撤退的道路,忽然意识到我又错了。滴着热血的菜刀还在尽情飞舞着。不可避免的热血温润了我的手,像是我的热泪湿润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用力捂着风琳的伤口,捋着她疯狂的乱发,然后莫明其妙的让泪湿润了整个世界。世界在沉默着舞动着,我不知道快乐还是痛苦。

男人流泪是男人的可悲,女人流泪是女人的可爱。在生活的缝隙里艰难的寻求活的空间,我们都是一个失败者。

“风琳,何必呢?”她的手已不再滴血,幸好她没有痛下决心。

如果说这就是众多善男信女所信仰的爱情,我只有敬畏而又敬仰了。

“你这是何苦?”

“操你妈!”

“好好的,这是干什么?”

“狗娘养的!”

在所谓爱情的房子里,在所说的爱情的双人床上,我的心逐渐荒芜。在失却了信心之后,又把失望丢失了,所以无奈像是无边的网,网住了我能看到,听到,闻到,触摸到,感觉到,以至梦想到的全部。

知冷(5)

我们又联袂上了荒凉的双人床,同样的苦瓜脸朝天。遥远的天际涌动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睡着。我可怜的肉体,它跟随我这么多年,没有让它真正快乐几天,却让它承受了太多的创伤。这么晚了它还陪我经历喧哗与骚动。为了让它快乐点,我决定放弃我仅有的一点自尊。轻轻抓住风琳的手,她没有回避,也没有回应,又是冗长的等待。在我行将失去所有的感觉时,我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决。

“我要……”

我像是看到了朝我飞来的巡航导弹,清醒的难以自持。又一种别开生面的苦难来临了。

男人虽然长时间的以女人为生命,但并非能满足女人的不时之需。男人不像是水龙头,想拧的时候就有水。它只有在水龙头想有水的时候才会有水。但女人不能不理解。在平时,我们想做饭,一拧水龙头没水,轻则咒骂,重则拿水龙头出气,所以此时的女人大为光火合乎情理。“我要!”,像是要我的命?

我担心我不能如期而硬,特别是在已经点燃炸弹引信后。我的意识全都集中在那东西的感应上,它却像是冬眠的蛇悠闲的等待春天。这符合“床下矛盾床上解决”的基本夫妻原理。我也对它寄予厚望,希望它能是个能干的和平大使。但我一直还想着风琳刚才恐怖的样子,挥之不去。她分明是张开了巨大的黑洞,像是要了我的命。风琳在短暂的矜持之后,悄悄的围了上来,像是贪婪的乌云覆盖了阳光。如果我还不能如期而竖的话会生不如死。女人总是以为男人浪得不可救药,见了女人就恨不得马上上床,而实际上男人有时也挑剔的恨人。在我和风琳抗争的几年时间里,虽然还能应付,但早已是捉襟见肘。我自己明白,很多时候它都是在敷衍,硬度大不如从前,而且有时它也很会偷赖,摆出一副随时完事撤离的姿态。所以和风琳的许多床上戏都搀杂了太多的责任与无奈。每当风琳不顾一切的嗷嗷叫唤时,我才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吐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