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师学神掌3（第1页）
众人一惊，齐齐瞧向殿外，只见丐帮数百人涌将进来，救出受伤丐帮弟子，昆仑弟子纷纷后退，有几名昆仑弟子已被打倒在地，嗷嗷叫唤。
左聪子长叹一声：“天不助我！众弟子围拢过来，结阵御敌。”说着与左青子走出大殿，众弟子纷纷聚拢。双方横眉怒对，剑拔弩张，眼看血拼在即。
吴长风提气叫道：“丐帮弟子听着，今日之事，皆因误会而起，错在老朽一人。大家让开一条路，恭送各位真人回山吧。”众人大愕不解。一人躬身说道：“吴帮主，昆仑派血口喷人，寻衅我帮，致使帮中弟子死伤多人。眼下我帮大援已至，正是报仇良机。如何要放走敌人，致误良机？”吴长风转头一看，正是副帮主吕章。此时丐帮诸位前辈长老仅有吴长风与吕章在世，余人皆已凋逝。吕章位望甚尊，已升任副帮主。
吕章此话一出，丐帮弟子纷纷点头，更有人叫了出来：“师兄惨死昆仑派之手，此仇焉能不报？”吴长风道：“吕帮主有所不知。昆仑派玉灵道长仙逝，个中原由有诸多不解之处。不论是否我帮弟子所为，还是有人意图嫁祸我帮，总而言之我帮已陷入其中。昆仑派查证之下，大举来袭，也在情理之中。详情容后再叙。当此真相未明之际，不能擅开战端，以免屠害无辜。”他中气充沛，声音远远传出，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见他白须飘飘，神威凛凛，无不骇然。
一人打个哈哈，说道：“帮主言之有理，大家谨依所命。今日之事，暂作罢论。待他日查证无误，再找昆仑派算帐。”众弟子一看，正是传功长老安世全。
玉聪子眼珠一转，心想：“这老儿武功在我之上，单我一人实难抵敌。眼下丐帮强援陡至，我派局面凶险万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老儿这番说辞，实是给我派留了莫大面子，不如顺坡下驴。报仇之事，只能徐图后举了。”当下说道：“敝派掌门横遭惨死，此仇不报，昆仑派颜面何存？吴帮主既如此说，敝派当找到少林峨嵋主持作证，看贵帮还有何话说？”言下口气松了，不再一口咬定乃丐帮所为。
吴长风拱手道：“吴某愿随时恭候，当面分剖明白。”左聪子道：“大家随我来。”长袖一摆，昂然而出，丐帮弟子纷纷避让，瞠目怒视，昆仑弟子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安世全拱手道：“禀报帮主，今日我帮弟兄多有死伤，请帮主下令先行救治，安置妥当后再回帮不迟。”吴长风道：“安长老所言甚是。”便安排人手，寻觅死伤者，加以救治。忙碌一阵后，众人回到丐帮，萧永宁甚是疲累，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萧永宁用罢早膳，忽闻师父传见，急忙来到师父房间。吴长风屏退左右，问起别来情形。萧永宁将如何到得大理，如何见得西夏王子，如何遇到游坦之受伤，如何遇到爷爷等情说了一遍。
萧永宁说到爷爷之事，心中含悲，问道：“师父，我真的是契丹人么？”其实他心中早已确知自己是契丹人，只是想听师父再说一下来龙去脉。
吴长风叹口气，正色道：“宁儿，当年乔帮主因为契丹人身份，不得已辞去帮主之位，与中原武林人士大打出手，血流成河，可谓一大惨案，因之结下的仇家着实不少。后来乔帮主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力阻辽帝出兵，不失英雄豪杰本色。中原武林甚感其德，纷纷释仇化怨，歌功颂德，成就一段佳话。可见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心存良善，舍己为民，都是大英雄大豪杰。至于是汉人，还是契丹人，甚而至于西夏人、大理人，又有什么重要了？”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令人动容。他对萧峰毕恭毕敬，尊若天神，称呼萧峰“乔帮主”已成习惯，是以开口闭口仍是以“乔帮主”相称。
萧永宁心中激动，道：“师父教训的是。”吴长风说道：“乔帮主故逝之后，我和少林派玄寂大师、昆仑派玉灵道长，感念他的身世，冒死潜入南院大王府，救出他的孤儿。当时约定，由我抚养成人，传授武功。这个孤儿，就是你了。”
萧永宁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师父教养深恩，无以为报，请受徒儿一拜！”
吴长风伸手扶起，道：“当时辽宋仍时有纷争，天下并不太平，契丹身份依然相当敏感。乔帮主虽然德传天下，有口皆碑，但难免有器量褊侠之徒挟私报复，乔帮主后裔之名并不能维护你的周全。考量之下，我和玄寂大师、玉灵道长商定，暂时隐瞒你的身份，待你长大成人，再行告知。是以从小到大，我们从未对外提起你的身世。现下你知道了，你的父亲是契丹人，母亲却是汉人，所以你既是契丹人，也是汉人！”
萧永宁泪如泉涌，抑止不住，心中忽地一惊：“怎地我身上不冷了？”原来他修习已久，内力蓄积到一定程度，寒气时时受到压制，寻常悲喜便兴不起风浪，已不像初受伤时那么弱不禁风。只是他一直慒慒懂懂，不自知而已。
吴长风悠悠说道：“一直到大理段皇爷来访，提起当年婚约之事，我才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为避免重蹈乔帮主当年的覆辙，应当告诉你身世了。只是此事关涉甚大，当年参与之人非我一人。本帮中还有一件要事急需解决，为慎重起见，我让吕帮主留下代为勾当帮务，径去拜访玉灵道长，与他商量这两件事。哪成想在我走后，玉灵竟然仙逝。昆仑派误以为是为师所为，所以兴师动众，大举来袭。”说着不住摇头，甚是苦恼。
萧永宁甚感惊讶，道：“什么婚约之事？”吴长风道：“乔帮主和段皇爷年轻时即结拜为兄弟，二人脾性相投，曾有过儿女之约。段皇爷的女儿段芮，正处芳龄，该当婚配。段皇爷正是为此而来。”
萧永宁长吸了一口气，大理诸事浮上脑海，一一印证，心中恍然，原来此事早有征兆，只是自己慒慒懂懂不觉罢了，但心中隐隐觉得大大地不妥，但到底有何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吴长风道：“宁儿，数月不见，你内力大有精进，可是为何？”萧永宁道：“徒儿也不甚明白。自从受伤之后，日日依照爷爷所授之法练习，所受寒伤渐渐缓解，身子也日日舒泰。”接着将练习的法门演试一番。
吴长风未待其演试完，便说道：“别动！”右手扣住萧永宁脉搏，沉吟半晌，道：“你所受寒伤，本来以浑厚内力亦能冲解。只是游坦之报仇心切，全力施为，寒伤至为沉重不说，毒伤亦穿胸而过，沁入心脾。寒气毒气一相结合，厉害数倍，内力只能压制对抗，却无法消融。”
吴长风又扣住萧永宁左手脉搏，沉思良久，缓缓道：“你脉象沉迟，寒紧收引，寒气深入脏腑，然而却又洪大中实，粗而有力，应是对抗寒毒之故。然有间歇，应是寒毒涌动发作之故，此乃大危之象，一旦发作，全身如堕冰窖，终致身毁人亡，不可大意。此症为师也是束手无策。了尘大师佛法渊深，无名大师更是玄学通神，或许会有解救之道。”
吴长风皱了皱眉，又道：“你体内有股内力，目下虽谈不上浑厚，却是缓缓生发，绵绵不绝，从头到脚，贯通全身，游转周天，隐隐有王者之象，假以时日，必有大成。只是此功甚为奇怪，不知是什么功夫？”萧永宁一愣，道：“我只是依照爷爷传授的法门练习，爷爷并未说明这是什么。”吴长风道：“少林派上乘内功，非本门弟子不传。你不是少林弟子，了尘大师岂能传你？想必了尘大师已知不久于人世，无法替你医治，不欲看你命丧寒毒，是以传授你一些练功的法门，让你抵御寒毒而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慈悲之举。”萧永宁想起爷爷生前情状，心中生起一股孺慕之意，道：“爷爷爱护之心，我定当永远铭记。”
吴长风看了他一眼，转而言道：“我已垂垂老矣，不中用啦。乔帮主在世时，丐帮名扬天下，众所钦服，如今也不能在我手上毁了。玉灵道长生前是我老友。他不幸仙逝，于公于私，我都得查明真相，给他在天之灵一个交代。我身上有伤，一时之间难以复原，无法陪你去少林疗伤了。此行山遥水远，吉凶难料，你内力虽有精进，武技尚属平庸，降龙十八掌威振天下，你已学会了不少。今日我正式传授于你，你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当有所成。路上若有凶险，有此技傍身，那也可以应付了。”萧永宁连忙拜倒，叩谢师恩。吴长风道：“此功是乔帮主自虚竹子先生转授于我，虽非乔帮主亲授，却也如同亲授一般。我此番传授于你，一半是为你防身之用，另一半也是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萧永宁闻言潸然泪下，磕头不已，吴长风伸手扶起。
吴长风自口诀开始，至呼吸之法、行气之道、招式之窍，一一详加指点。箫永宁悟性本佳，学得甚快，数日间已大得秘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