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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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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第1页)

季秋阳应当也是被季秋白的话感动了的,若不然,不会追上了也任她离去,也不会将她的话记得那么清楚,复述得一字不差、如此生动。

而桑榆,早已听得泪眼模糊了。恍惚间,她仿佛能看到季秋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坚毅之色,能听到她一字一句吐出斩钉截铁的话语:“先生若是困顿,我就给他当丫鬟;先生若是获罪,我就给他送牢饭;先生若是问斩,我就给他收尸身!先生已无国无家,举目无亲,我不能让他孤身一人!”

桑榆觉得一直以来,她都小看了季秋白的爱情。或许是溪河先生的人品贵重、地位崇然,与季秋白平平凡凡一个村姑的身份相差太大;或许是季秋白在明知溪河先生并非属意于她之后,还做出投河、纠缠等行为让桑榆觉得她有失女儿家的体面。一直以来,桑榆对这段爱情都不是很看好的,觉得结果大概会不太美好。

但谁说爱情就一定要得到美好的结果才是爱情呢!爱情之所以动人,不就是因为就算结果不美好,仍会叫人奋不顾身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二月二,龙抬头。

三嫂小吃店焕然一新。店门大窗户前的空地上,连着屋檐搭起了一个三面合围的棚子,就面向街道的那面是敞开的。棚里一大早就坐了四位剃头师傅,各自带着自己的家伙什儿。前面一块木展板,贴着两张大红纸,一张写着:二月二龙抬头,本店前一百名顾客,免费剪发。带小孩儿的顾客送炒豆子。一张写着:本店推出节日特色食品:龙头三吃。

这龙头三吃,所谓龙头,其实就是猪头。在二月二这天,人们都把各种吃食加上龙字,吃馄饨叫吃龙耳,吃面条叫吃龙筋等。这龙头三吃,就是现代的扒猪脸这道菜。将猪头清洗、烘烤、酱制,大约要五个时辰才能做好,可原汁原味吃、蘸酱吃、卷饼吃,叫做“龙头三吃”。桑榆她们昨儿个一天酱出二十个猪头来,应该够卖了。

细心的客人们还注意到,三嫂小吃店新换了一对楹联。这楹联不甚工整,却口气很大,正是桑榆抄自现代的一句有名的广告语。上联:一直被模仿;下联:从未被超越。

早市街开街不久,三嫂小吃店便宾客盈门。吃完朝饭的还在外头棚子那儿排队等着剃头,好不热闹。这人呢,就是有个从众心理,今天这一天啊,三嫂小吃店门口的队伍就没少于二十米长过。

对面的李氏老面馆,派出了六个小伙计在门口吆喝客人,可说也奇了怪了,是越吆喝人越不去,后来几个小伙计都来硬拉了,被拉的客人喊道:“哎,我说你放手,放手!这还有强买强卖的啊?我都吃完饭了!我这儿等着剃头呢!你拉我作甚!”

梨花嫂注意着店外的动静呢,她要恨死李氏老面馆了,见此情形马上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吆,我说对面的,做生意还带这样儿的?这都动手抢上了,还要不要脸了?!哦,我忘了,你们早就不要脸了,我们这边做什么,你们跟着学什么,教徒弟都没学得这么快的!怎么样,是不是明儿个也要支个棚子请几位师傅剃头发啊?哦对了,我忘了,这明天就是二月三了,不是二月二了啊,学也不赶趟了啊,哈哈,哈哈!有能耐你就一直跟屁股后头学!看咱们这联儿了没?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梨花嫂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对面店里的注意,一个管事模样的小胡子中年人出来了,先把小伙计们都叫回了店里,又对梨花嫂道:“这位大嫂,说话忒刻薄了。那几个小伙计,还是些孩子呢,见店里不进客人,难免着急,举止失当,你说两句就说两句,何必拉拉杂杂、指桑骂槐的?”

梨花嫂乃是吵架中的战斗机,哪能被他顶住?马上冷笑一声道:“孩子?哪家孩子做错了事儿,大人还得管教两句呢,你们就知道包庇?欺负人还不许人呛声,这就是你家的道理?有胆做没胆认,什么东西!”

这边一吵吵,两边店里都知道了,桑榆出来说了一句话劝住了梨花嫂,那边也来人把那小胡子管事叫了进去,总算没有在大过节的再闹起来。

桑榆跟梨花嫂说的是:“你傻啊,那边没生意,咱这里火着呢,有钱不赚陪他打什么嘴仗!”梨花嫂恨恨地呸了一声,跟着桑榆回了店去。

第九十四章 各路纷争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白天的时候,梨花嫂跟对面儿骂起来了,夜里的时候季南山与季连水便不敢睡死,后来干脆一人半夜地值班,拎着灯笼绕着店面四处转转。

可这也不是办法,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这么过了不成?

到了第二日,忙过了朝饭饭口,桑榆与季南山带了些礼品,首次登了福来茶馆的门。一来是有事儿想找陈彻帮忙,二来是陈彻这个小吃店的常客年后就没怎么登门,特别还是小吃店遭了火灾之后,这实在反常,桑榆一个已婚女人,单独来找陈彻毕竟不好,便特意拉了季南山一起来看看。

桑榆提了柳条编的筐,这里面装的是田野里新冒头的荠菜。这晴雨谷虽然冬天会下雪,河会封冻,但春天来得也早,封河期不长。一般正月里河水解冻,二月初就野菜冒头了。季南山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桑榆做的鸡汁荠菜豆腐皮素蒸饺。

陈彻家的福来茶馆是三层的小楼做门面,一楼是散座,二楼是用竹帘、盆栽、屏风等半隔断开的雅间,三楼就是常年的贵宾包房了。陈彻一家就住在后院,不算前面的三层楼的门面,后院还有两进宅院与左右厢房。最后面正中线上是陈彻父母的住处,东西两个跨院,分别住了陈彻与他大哥陈诚一家。陈诚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字雪青的,因着家族生意的缘故,陈彻这辈儿人的名字都跟茶叶有关。

福来茶馆店面小楼与后院头进房屋中间有个挺大的院子,另开的有门,亲朋往来的都走这边的门。桑榆与季南山来到门前,发现陈家还有门人看门,询问桑榆他们是否带了名帖,可帮忙递交进去。桑榆、季南山都愣了,他们乡下人家,串个门而已,还需要名帖?他们从来没准备过这玩意儿。

桑榆只好直说未备名帖,是府上二少的朋友,请门人帮忙传话一见。两个门人有点儿古怪地对看了一眼,倒也给传话去了。

不多时,大门开了,陈彻戴了一顶斗笠式帏帽迎出来了,看得桑榆与季南山皆是一愣。

陈彻领着他们往院子里走,边道:“你们第一次登我家的门,我该当来迎,只是面上有伤,有碍观瞻,戴帽遮丑,勿怪勿怪。”

等进了西跨院陈彻的居处,他一把就将帏帽摘了下来。他下巴与脖颈处很有几道子伤口,一见就是女人指甲抓伤的,桑榆见了不禁也有些愕然,只是院中有仆人来来往往,便忍着没有动问。

待到了厅中,三人落了座,丫头奉了茶,陈彻挥手将人都赶了出去,这才三言两语解释道:“表嫂送了俩丫头给我娘,我娘把她们给了我,二丫不高兴,要卖了她们,事先没与我说。年前人伢子来领人,她们不肯走,哭着来求我,我将人留下了。二丫知道了,与我闹了起来,抓了我一把。我娘生气了,抬举她们给我做了妾,还说二丫没用,生不出孩子来。二丫哭着回娘家了,我娘不让我去接她。伤好之前,也不让我出门。”

陈彻简单将情况说完又解释道:“原本我家没那多劳什子规矩,逢客临门先要名帖什么的,都是听说阳关城那里大户人家这样做,也跟着学了起来。”

说完看到桑榆放到竖几上的篮子与食盒,眼睛亮了起来。桑榆笑着将食盒推给他道:“这是我做的鸡汁荠菜豆腐皮素蒸饺,还热着呢,你尝尝。”

陈彻接过筷子,盘子也没往外拿,直接夹起来吃,蒸饺刚出锅,桑榆就给装了来,这会儿温度正好,陈彻一口一个,吃了两盘子才停下来,摸着肚皮道:“要配着你家酸辣酸辣的热汤吃,就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