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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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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勾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他习惯了,这么多年,她似乎总能比他起得早,他六点醒,她绝对是五点半就在客厅里了,他甚至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他三点钟醒,她也能在三点钟之前离开床,静静地在客厅用餐?

是他们真的没有默契,还是上天总是能不着痕迹地惩罚曾经犯过错的人?

每每当他想第一眼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妻子睡在自己身旁的面容,他看到的永远是一室湿冷虚无的空气。

他无数次地想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紧闭却安然地双眸,细数的长长浅柔的睫毛,想在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的时候,在她的娇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可是,他做不到,他们在早晨总是错过,夫妻间最平常的动作对他来说尽成了一种苦涩的奢望。

他曾想让她晚点起床,等等他一起,她却总是笑笑,神色自若地回答他:睡多了我会做噩梦的。

他爱她更愿意疼她,这么多年来,他一一天比一天更舍不得她有一丝的难过,至此他没在要求过她,但他心里总抱着一丝期盼,期盼她会刚好和他一起睁眼,或者在他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她还安然柔静地睡着,等着让他给她一个眷恋的早安吻。

可惜,一直没有,多年来,他一直都没等到。

不过,他总想着会等到的,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

虽然,在午夜梦里,他总忐忑地想他们的婚姻会不会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知道了那年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事,然后现在他所小心翼翼珍惜的一切顷刻间崩塌?

尽管,那件事对那些同一个圈子里逢场作戏的人来说都是过去式,都只是一段尘封的过往。

或许,在所有人心里,那不过是我们这对夫妻的小插曲,多年来,早已无人会提起,也无人敢提起。

这么多年来,对你势在必得的心依然会时不时地安慰我,但那种挥之不去的忐忑不安的心情却总在梦中惊碎了我所有的自信。

苏子,我的苏子……尉行云在心里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试着平复内心的不安。

也许,命中注定,她一直是他的意外,当年是苦的,如今是甜中带涩的,涩的只是曾经那段过往他错误的一切。

这么多年来,他多少次地在心里揪心,叹息,百转千回。

冉苏,冉苏,为什么你从没有发现我身边有过了另一个女人,为什么当年你不及时地拉着我告诉我不准接近任何一个女人,告诉我你才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表现得有一点点的在乎和痛苦,如果你当初放下所有的淡薄和冷清,抱着我宣告你的主权,我会不会放弃我心中所谓的爱情毫不犹豫地只抱着你,只选择爱着你?

我该怪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该怪自己没有及时悔悟?!

可是,我能怪你吗?我不能,我明明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的性子冷淡凉薄只不过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而我呢,那时,我也恐怕也不会为了你改变自己内心羁傲不驯,自我专制的本性。

冉苏,如果不是我总习惯性地将你推远,总习惯性地不承认内心对你积压的感情,那么,这么多年来,我的内心是不是会比较好过一点?我的心理负担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重,那么沉,那么让我多年都喘不过气来!

如今,我已经愿意为你改变,愿意只爱着你,这么多年,如果你知道那件事,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真的,我比你更痛恨我们之间有另一个女人曾经存在过的事实,比这更痛苦的是,我还更恨当年的自己,为何对感情如此自负,对婚姻如此鄙薄,如果当初没有我的自以为是的爱情,今天的我是不是会更轻松地爱着你,更无所挂怀地寻求着你对我的回应?

这么多年的隐瞒,总在忽然之间袭来忐忑惶恐的心情几乎快压垮了我,可是如果这样能换来你一辈子的“不知道”,我是甘愿的。

其实,我是不愿让你知道的,我庆幸的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更愿意,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我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即使你还没有爱上我也罢,只要你还是我的妻子,就够了。

够了,他还能奢望些什么,他只奢望,她的永远“不知”。

然后,一切甚好。

一缕晨光轻现,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精美绝伦的天花板,不自觉地轻启薄唇呢喃道:“……苏子,苏子,冉苏……”

他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不觉疲倦。

忽然一张年轻朝气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年轻时他的俊美的轮廓,一副金边镜框显得意气风发又儒雅俊朗。

“爸!你真不害臊,多大年纪了还直唤着妈的名字,也不怕人笑话集团的董事长竟是个多情种!呵呵……不过,我看着觉得我爸还真帅,四十多岁的人了依然魅力不减啊,前几天我还听说,来招聘您秘书空缺的人都是一群二十多岁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爸,你都不怕我妈吃醋?”亲切的调侃出自他们出色性格明朗的儿子,尉至一身的休闲米色装显得俊逸非凡。

尉至说得没错,如今已四十多岁的尉行云比年轻时显得更魅力非凡,俊美分明的轮廓散发着更加沉稳内敛的气质,没有了形于外的丝丝羁傲反而平添不怒而威的气势,优雅绝伦的高贵在他成熟俊美的外形上更显得逼人得完美。

闻言,他薄唇轻抿,瞥了眼客厅静坐着的单薄身影,自嘲浅笑:“儿子,你妈要是真吃醋摔碗跟我吵架,说不定我会更高兴。”

拍拍父亲的肩,尉至朗笑出声:“爸,你别开玩笑了,我妈的性子你怎么会不了解,她哪能这样啊!不过不吃醋不代表不在乎你啊,在我眼里你们可是商界的模范夫妻啊!看起来多恩爱啊!”

“真的?”尉行云眉一挑,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显然,儿子的话他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