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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来者不善23(第1页)

征集处就设在乾诚大厅的一角,常年有工作人员值班,负责初始接待,向客人解释送拍流程、拍卖时间、征集范围。。。。。。以及回答各种奇葩问题。

一只硕大的军绿色旅行箱亮亮敞着,征集处台桌上堆满了长长短短的卷轴,目测至少二十几幅,卷轴外面都有明显的水渍和黄印,轴头许多已经掉漆。

“唉唉唉,上周我打电话,没人搭理我,今天就拿来给你们见识见识,啥叫好东西!”

送货之人正是大力水手。

画轴堆在台子上,铺天铺地,一副陈列兵谁何的架势。

祁霁只得叫接待处同事再搬一张边桌,将卷轴放在边桌上,又从服务台要来了纸抽,抽出纸巾擦净手,去够卷轴。

大力水手喝止:“慢着!”

祁霁顿住,不明所以望向他。

但见其从皮箱夹层里掏出一沓白手套,甩在案桌上:“还大拍行呢,不过如此!看画都不戴手套的吗?行不行啊,忒不专业了吧?”边说边取一副自己戴上,又递给祁霁一副,很赏脸的样子。

祁霁没接,道:“不需要。”

大力水手一脸尽在掌握:“别以为我不懂啊,人手都是有指纹和汗液的,蹭到画上抹不掉,对书画伤害老大了。”

祁霁拿起放在一旁的纸抽:“下来之前我刚刚洗过手,又用纸巾擦过,很干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力水手本就来者不善,见对方又不用自己递过去的手套,语气愈加挑衅:“看低我是不是?觉得我这些都是大路货,你知道我这都duó钱收来的?整埋汰了,你赔得起吗?”

展厅开始有人朝这边张望。

“与多少钱没关系,确实不需要。”祁霁解释。

“姑娘新来的吧,今年几岁呀?唉唉唉,这么大的拍卖公司,人是都死光了咋地?就叫一丫头片子搁这儿糊弄事儿。”

这话太难听!

接待处工作人员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伙子,一直好言好语,里里外外忙活,又搬又挪,听见这么说,血气方刚想上前理论,祁霁按住他,摇摇头,眼神示意没问题。

“先生您好,我是中国书画部业务员。”祁霁指了指别在衣服上的徽标,又亮出员工证。

徽标,就是拍卖公司的logo,胸针样式。

拍卖毕竟是个文雅行当,每家拍卖行的logo都别具匠心,有流霓散花、有江黄夏碧、有钟蔡秀文、有秦篆汉隶,有的禅机清雅,有的金石铿锵。。。。。。透显出各个公司的理念与气质。

乾诚徽标设计十分简洁:金色、圆形、直径2。7cm,比一元硬币略大,上面只透雕着三道直直的杠。

预展现场,遇到突发状况或是有人咨询,老藏家们都会说:“就找胸前带三道杠的,三好学生,他们是乾诚自家的人。”

大力水手看着工牌,一字一念:““中国书画部,书画专家,祁霁”。”

重重一哼:“你就是上礼拜撂我电话那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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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中旬的帝都,阳光与西伯利亚冷空气较力拔河,0℃被扯来扯去,像绑在绳子中间的红布条。

室外冰冷,透着一股众生平等的气质。

室内中央空调给的足,午后办公室一片百无聊赖,所有人都在伏案工作,有的在工作,有的在伏案。

平等,特别平,没一个支棱的。

座机响起。祁霁刚巧从茶水间回来,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乾诚拍卖中国书画部。”

“喂喂喂,我家里有一百来张唐宋元明清,上面都盖着乾隆皇帝的戳儿,还有齐白石黄宾虹。。。。。。你们那里管卖不?”对方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

唐宋元明清?一百来张?

国博都没这个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