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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文解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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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时候的情感31(第1页)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拿出一个钟头买午饭和晚饭,我可以自豪地拥有二十三个小时,独自呆在三个平米的小屋里畅想、参悟和回忆,就这样充实着我所度过的一个月零十六天。只是因为,我讨厌见到街上来往的行人,讨厌他们自以为是的谈论,更讨厌自己的左脚百依百顺的跟随着右脚,践踏自己的影子。

我更喜欢回忆,想想过去的日子,那些开心的,悲伤的,爱的,恨的……总是要总结一番,参悟一番,才算没有对不起这些活过的日子。

我想,那些爱随着时间,会像气球一样,吹得越大,便越觉得空虚。只有等到不再爱的时候,才能心胸坦然的去告诉你,我曾经深爱过的那些东西。

六岁那年的冬天,大雪整整酝酿了一个下午,到黄昏时,才恋恋不舍的飘落在院子里,挂在树梢上。没有风,雪只是静静的沉落,曾想到谢道韫咏雪的典故,而在此时,雪不似柳絮纷飞,恰恰像洒落的盐粉,覆盖了灰色的水泥地,覆盖了暗红的瓦。下着的雪像随着时间流淌的沙漏,飘落在即将被夜幕包裹的世界里,渐渐地沾染成暗淡的银灰,在暖色的灯影里飘摇。

第二天起来,一个用白玉砌成的世界,在太阳下显得格外刺眼。雪积了一尺多深,竟没过了我的膝盖,吃完早饭,父亲用铁锨清出一条小道,从屋门直通到院门外,道旁高高耸起的雪崖,随着黄狗的脚印不住的崩塌。妈妈给我系上围巾,好同哥哥去大街上玩,自知街上定不会冷清,孩子们哪会放过这样的雪景。早年间,下了大雪最有得玩,先是滚雪球,顺着河沿往下滚,雪球随着地势越滚越大,滚到被冰封的河面上,高出了我的头顶,像是一枚硕大的汤圆,恨不得咬上一口,能品尝到甜甜的糯米香。把爆竹塞到雪球里,点了芯子,等待爆炸的刹那,我紧紧捂住耳朵,好像要回忆些什么。

我家门前有个用干柴攒起的草垛,被雪覆了,像一个完整的奶油蛋糕,舔一舔,甜甜的凉意,拭去鼻尖上粘住的雪花。草垛旁长着棵老槐树,树枝上挂了毛绒绒的雪绦,像松鼠的尾巴。风一吹,窸窸窣窣的落下,落在头顶上,脖子里,凉嗖嗖、湿漉漉的,仰头看它时,倒像在无忧的荡着秋千。在被雪覆盖的世界里,那屋顶徐徐升起的炊烟,更显得有了色彩,变成了紫蓝的雾。除去清晨啁啾的鸟鸣,并没有什么噪音,周围显得寂静而明快。

父亲说,雪地里最易捉到麻雀,下了雪,谷物草种皆被埋在雪底,鸟雀无处觅食,只要用竹筛支在大门口,筛底下撒上米粮,用绳子牵拉在支起竹筛的木棍上,等麻雀贪食,误入筛底,便拉倒支棍,将麻雀扣在竹筛里,再难飞走。当时我小,不懂这些,哥哥却谙熟此道,跟着他玩最有趣的。

就是那天除雪,父亲在院门外的草垛旁,捡到一枚银元,我们混称他为“袁大头”,上面似镌着袁世凯的头像吧,泥迹斑斑,手指甲掐着一吹嗡嗡作响,父亲悄悄地给了我,我当宝贝似的,藏在衣橱子里,藏在墙根的瓦罐子里,装在玻璃瓶埋在坑子里,或藏在奶奶的针线筐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它竟不知去向了。有时候恨自己,怨自己藏忘了方向,有时候怨哥哥,或许偷走了自己的宝贝。父亲见我伤心,答应在奶奶生日上送我一个碰碰球,这才了事。

现在觉得,那时候的爱恨情仇更具体些,不似现在,不知为何而愁,也不知为何而喜。辛弃疾有一首《丑奴儿》,上阕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下阕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也许,正是这般因由吧。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拿出一个钟头买午饭和晚饭,我可以自豪地拥有二十三个小时,独自呆在三个平米的小屋里畅想、参悟和回忆,就这样充实着我所度过的一个月零十六天。只是因为,我讨厌见到街上来往的行人,讨厌他们自以为是的谈论,更讨厌自己的左脚百依百顺的跟随着右脚,践踏自己的影子。

我更喜欢回忆,想想过去的日子,那些开心的,悲伤的,爱的,恨的……总是要总结一番,参悟一番,才算没有对不起这些活过的日子。

我想,那些爱随着时间,会像气球一样,吹得越大,便越觉得空虚。只有等到不再爱的时候,才能心胸坦然的去告诉你,我曾经深爱过的那些东西。

六岁那年的冬天,大雪整整酝酿了一个下午,到黄昏时,才恋恋不舍的飘落在院子里,挂在树梢上。没有风,雪只是静静的沉落,曾想到谢道韫咏雪的典故,而在此时,雪不似柳絮纷飞,恰恰像洒落的盐粉,覆盖了灰色的水泥地,覆盖了暗红的瓦。下着的雪像随着时间流淌的沙漏,飘落在即将被夜幕包裹的世界里,渐渐地沾染成暗淡的银灰,在暖色的灯影里飘摇。

第二天起来,一个用白玉砌成的世界,在太阳下显得格外刺眼。雪积了一尺多深,竟没过了我的膝盖,吃完早饭,父亲用铁锨清出一条小道,从屋门直通到院门外,道旁高高耸起的雪崖,随着黄狗的脚印不住的崩塌。妈妈给我系上围巾,好同哥哥去大街上玩,自知街上定不会冷清,孩子们哪会放过这样的雪景。早年间,下了大雪最有得玩,先是滚雪球,顺着河沿往下滚,雪球随着地势越滚越大,滚到被冰封的河面上,高出了我的头顶,像是一枚硕大的汤圆,恨不得咬上一口,能品尝到甜甜的糯米香。把爆竹塞到雪球里,点了芯子,等待爆炸的刹那,我紧紧捂住耳朵,好像要回忆些什么。

我家门前有个用干柴攒起的草垛,被雪覆了,像一个完整的奶油蛋糕,舔一舔,甜甜的凉意,拭去鼻尖上粘住的雪花。草垛旁长着棵老槐树,树枝上挂了毛绒绒的雪绦,像松鼠的尾巴。风一吹,窸窸窣窣的落下,落在头顶上,脖子里,凉嗖嗖、湿漉漉的,仰头看它时,倒像在无忧的荡着秋千。在被雪覆盖的世界里,那屋顶徐徐升起的炊烟,更显得有了色彩,变成了紫蓝的雾。除去清晨啁啾的鸟鸣,并没有什么噪音,周围显得寂静而明快。

父亲说,雪地里最易捉到麻雀,下了雪,谷物草种皆被埋在雪底,鸟雀无处觅食,只要用竹筛支在大门口,筛底下撒上米粮,用绳子牵拉在支起竹筛的木棍上,等麻雀贪食,误入筛底,便拉倒支棍,将麻雀扣在竹筛里,再难飞走。当时我小,不懂这些,哥哥却谙熟此道,跟着他玩最有趣的。

就是那天除雪,父亲在院门外的草垛旁,捡到一枚银元,我们混称他为“袁大头”,上面似镌着袁世凯的头像吧,泥迹斑斑,手指甲掐着一吹嗡嗡作响,父亲悄悄地给了我,我当宝贝似的,藏在衣橱子里,藏在墙根的瓦罐子里,装在玻璃瓶埋在坑子里,或藏在奶奶的针线筐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它竟不知去向了。有时候恨自己,怨自己藏忘了方向,有时候怨哥哥,或许偷走了自己的宝贝。父亲见我伤心,答应在奶奶生日上送我一个碰碰球,这才了事。

现在觉得,那时候的爱恨情仇更具体些,不似现在,不知为何而愁,也不知为何而喜。辛弃疾有一首《丑奴儿》,上阕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下阕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也许,正是这般因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