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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2页)

“以后约你打球?”

林惜南收回神思,偏了头看他,脸上有些发热:

“你确定要和我打球?”

陈乾看她认真的样子,迟疑了一下:

“不可能什么球都不会吧?”

林惜南笑了,不过陈乾看着她那笑,却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小白兔遇到笑着面皮的大灰狼。

“那倒不至于……羽毛球,只会这个!”

陈乾吁了口气,说:

“奉陪到底。”

第二十章(中)

这一年中秋和国庆连得紧,C中大发慈悲,慷慨地给了高三七天假期,三天在十一,四天在十一前。林惜南现在越来越不把规矩放眼里了,翘班都不带打个招呼的,所以一到时间就溜回家去了。

从J市到小河镇那一路上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秋收景象,林惜南坐在车上看着割稻的人们汗水直流,稻穗触到皮肤上那种刺刺毛毛的难受感觉仿佛就在身边了,只待她一扭身就能把她扎个天翻地覆。今年老林一个人收稻子,估计已经累得只剩喘气的份儿了吧。

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老林晃荡着两只箩筐把新收的稻谷挑进了堂屋。林惜南走进门时,老林正把扁担竖在右手边,左手狠狠抹了把脸,黑黝黝的面孔在昏暗的屋子里也似乎闪着光。空气中弥漫着米饭的香味,厨房忽然传出一声炸油的“哧啦啦——”的响声,赵南刚把作料放进油锅里了吧。父女俩傻乎乎地看了对方两秒,又不约而同傻乎乎地笑了。林惜南挠挠头,道:

“壮劳力回来了!”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边儿去!”

“再怎么四体不勤也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呀,有脸这样羞我?”

“……”

隔日中秋,月亮还没出来显摆,太阳倒先耀武扬威了。

林惜南起了个大早,穿上昨儿晚上缠着赵南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衣裤,拉开窗帘,越过开花正盛的月季花丛看到早被收得濯濯然的稻田,深深吸口气,对着闪光贼卖力的太阳晃了晃拳头,精神大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回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乐了。这衣裤是在街边裁缝店里定做的,蓝底白碎花棉布,长袖长裤。她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衣服的,赵南虽然不怎么添置衣裳,却也决不会太落伍。这样村姑的装扮,想来赵南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玩过的吧。心念飞转着,林惜南想起以前收藏手帕来着。开了柜子,在最小的一格里寻到一方印着小花图样的水蓝色帕子,对角折成个等腰直角三角形,把长边对着发迹线一绕,两端在颈后系上。拉着直角尖朝后扯了扯,露出一点黑发来。手帕质地不错,直角尖垂下的重量,把软软的边压出两个柔和的方形角度。林惜南欣赏了一会儿自制的头巾,满意极了。

出了房门就撞见老林,老林本端着碗炒青菜的,一看见她险些将碗扔了,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先前还是惊讶,后来竟是越看越满意,自己也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问:

“你妈这么跟你说的?”

林惜南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猜中了,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抽空郁闷了老林一把:

“不告诉你!”

赵南进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转眼瞥见林运鸿炯炯的目光,红了脸话也说不出。整个早餐时间,林惜南为了能好好吃饭,憋笑几乎憋出内伤来。

出门前老林寻了张中间已黑漆漆一团的白色围裙硬围在了林惜南身上。这么热的天,本来她是有些不爽的,但想起其中的缘由,乐呵呵地便跟着老林去了。

等她下了地就笑不出来了。看着老林弯着腰一手握着稻杆一手舞着镰刀割韭菜似的就开出条大道来,林惜南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信心还是蛮足的。可真到自己动手时,那镰刀倒变了锯子,非得她来回地拉上好几个回合才割下一小把。林惜南瞅着老林运刀如飞的样子,郁闷之极:难道这镰刀还和燕南天的锈铁剑一般道理?老林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挑衅地笑笑,继续干活了。林惜南蹲在田埂上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那弯镰刀,看着微微扭曲的刀身,灵光一现,立即卷土重来。刀身的平面并非完全在一个水平上,略微有些扭,于是她顺着扭曲的方向施力,果然顺利许多。几把稻谷割下来,手感越来越好,很快便追上了老林的速度。

刚会一样新玩意儿,总是兴致勃勃的,不知觉间就晌午了。吃过午饭后,再拿起镰刀,林惜南就发觉不妙了,手臂又酸又沉,叫嚣着要罢工呢。可无论如何,这稻子,还是要继续收下去的。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割完了,隔壁的刘叔说等割完就开打稻机来帮忙脱粒,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林惜南一边抹着汗,一边给自己打气。末了,又十分悲哀地想到,这个地方,连一台联合收割机也没有!

还剩最后一垄的时候,本该在厨房里烧开水的赵南急匆匆地跑了来,一把把晒得有些晕乎的林惜南拉起来,塞给她一个凉凉的东西。林惜南眨眨眼,看清是自己手机,欢快地唱着歌呢。

号码是座机的,看数字,倒像是这个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