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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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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第2页)

“那到不是,只是那和尚说的不错,如果真的潦倒到了要到寺庙偷钱的地步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到是他用了一个拿字而非偷也非抢,到也贴切。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到是落了下乘。”赵虎臣摇摇头,平静道。

“我带你再走走吧,虽然这寺不大,但却处处都是精华,想必你也懂得了看事务不看表面,许多东西越是不起眼到越是发人深省,总有些经典是足以让人留在肚子里头琢磨回味的,而且这就像是老酒,越回味越香。”苏媚娘带着赵虎臣走向了偏殿,想着寺庙的后院走去。

后院是和尚们平日或讲经或休息或者讲禅的地方,树影绰绰,花草荷塘小桥流水到也一应俱全,未必就有别处大寺大庙的光鲜,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走到回廊桥上,向下瞧去,水影清浅,清澈见底的小河塘里零零散散地散布着硬币,几只老龟趴在水里,偶尔会爬上河岸躺在一旁。

再过去少许,一块大石矗立在荷塘中央,原本小家碧玉式的精巧被这块颇有几分其实的巨石横插了一笔,最引人入胜的还是那面巨石上的一个占据了正面石面的佛字。

这佛字写的有学问。

“这是一笔写成的,怎么样,看出一点门道来了吧?那单人旁便代表着人,佛字的另一侧一半象征人生迂回曲折大起大落,而中央一竖则代笔了人的一生终究是由那个走向终点的不变过程,这个佛字的精髓便在最后一竖上,力灌千钧,说的也就是这了,不是没人模仿过,只是大抵上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了笑话,而我认识一名书法界的大师来到这里之后足足在寺里住了半个月惹的他那群徒弟还以为师父人间蒸发了,最后却摇头叹息着离开,其中有七八分就是为了这个佛字。”苏媚娘站在赵虎臣身边,陪他瞧着那佛字,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道。

第108章 有老半仙名纳兰

“写的好。”赵虎臣给出了一个虽然平庸却最正确不过的答案。

“写的的确好,其实你从门口到这里的见过几个字,只是出自两个人之手,门口木匾上的字是这寺一百年前的一位主持写的,现在人已西去,化作一抔尘土。而揭去了第三块木匾的人和写大雄宝殿门口那几个字的人是同一个人。”苏媚娘的语气有几分缅怀,像她这样在尘世中可谓翻手云覆手雨的人大多对这种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抱以几分憧憬和敬畏,因为她比常人更有机会接触那个属于世俗之外的飘渺世界。

“三十年前,他揭去了第三块木匾,笑佛不渡人却以慈悲自谓。二十年前,他写下了小天小地小众生,大喜大悲大酒色,只叹众生皆醉。十年之前他写下了这佛字。这样一个满身都是传奇的男人拥有怎么样的过往从中也能瞧出几分。”苏媚娘用一种罕有的憧憬的语气道。

赵虎臣未开口,从小到大接触到他觉得最高深的人也就是韩书画的爷爷,那种可谓称之为曾今站在中国权力核心的老人尚且带着几分和寻常人不同的久居高位才有的严正气息,他有限的想象中的确勾勒不出来苏媚娘所说的那种男人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顶天立地英俊伟岸?还是其貌不扬但出手便石破天惊?这样的模板在现实里都能找到,但苏媚娘所说的这样的人,的确找不出来。

在赵家村的时候为自己和爷爷的生计而在大山里摸爬滚打,出了那破落的小村子到城市里头赵虎臣又要为了生存而过上尔虞我诈的日子,不好矫情地说累不累,只能说这一切都是赵虎臣需要活下去而必然要做的事情,这样的赵虎臣的确没有太多的机会和理由去接触苏媚娘口中这样神仙般的人物。

“他是不是复姓纳兰?”在两人身后,一直充当着一个旁听者角色的漠河忽然开口。

苏媚娘诧异地瞧了漠河一眼,点点头,淡淡道:“不错,是复姓纳兰。”

“小河,你怎么知道的?”赵虎臣饶有兴趣道。

“师父偶尔教了几套拳之后便会给我讲一些故事,他说明珠有一位纳兰老人,大智近妖,堪称半仙。”漠河挠挠头,道。

“那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老头而已,仗着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米饭说了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做了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就敢妄称半仙?那这世道上的神仙也太不值钱了。”一把苍老的声线从上方传来,赵虎臣仰头望去,却见荷塘尽头,石阶最上方站着一个老头,和韩书画爷爷的清瘦不同,这位老人由始至终便给人一种魁梧的感觉,虽然苍老却并不老迈的身板挺得笔直,一头银发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中格外醒目,笑容缓和,一双瞧不出半点出奇的眸子中沧桑如历史。

“纳兰老爷子。”在赵虎臣的身侧,苏媚娘的神情竟然罕见地激动起来,虽然仅是一星半点的波澜但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发生这么一点的情绪波动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就是苏媚娘口中宛若神人就连陈太极也称之为半仙的人物?

说实话,除了比较魁梧的身板和那双眸子之外赵虎臣没瞧出什么特别来,没有传说中神仙中人那飘渺如仙的气质,也没有隐士高手该有的强大气场,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头。

只是这疑惑他只会放在心里,不会放在脸上更不会说出来。

“来者是客,上来喝杯茶吧。”老人微笑道。

苏媚娘抬起脚不走上前,却见赵虎臣还站在原地,连忙伸出手拉住赵虎臣的手腕,朝老人道:“谢过纳兰老爷子了,这杯茶一定要喝。”

赵虎臣就这样被苏媚娘半拉着上了石阶上,上了这石阶,赵虎臣眼前便仿佛是到了一番新天地一般,小林,木屋,一方小菜圃,干净清爽。

小木屋的前头,摆着一方石桌,四面各摆放着一个小石凳,正好供四个人坐下。

三人上来时老人已经不知所踪,想必是沏茶去了,自然地在小石凳上坐下,苏媚娘压低声音对赵虎臣吩咐道:“今天算是走了鸿运恰好赶上了老爷子心情不错,本来他是不愿意见外人的,就是我也只能在每年固定的时间里过来两趟,到不是这位老爷子自视甚高,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实在不好过多地打扰老人清修。你待会少说话,多听多看,收起你那些个腹黑心思,在这样的老人面前玩弄心机是大大要不得的,反倒淳朴些更容得博得好感,人家大起大落一辈子什么浮浮沉沉没见过,说实话你那些个小心思在人家面前实在不足为道。”

赵虎臣到真是第一次见到苏媚娘这么煞有其事的模样,下意识地点点头,那老人却拿了几杯茶出来,三人面前各一杯。

赵虎臣端起了茶喝了一口,不是龙井,不是铁观音,不是大红袍,赵虎臣认知中能够辨别出来的几种茶都想了一个遍,却并没有一种附和这种从入口到下肚都是苦味的茶。

“这是正宗的野山茶,在深山老林里头采的野树,因为极难得而品种又驳杂,一般市面上是没的卖的,只有那些真正的老茶农手上才会有一些。”瞧见赵虎臣皱着眉头的样子,苏媚娘便开口道。

“不好喝。”赵虎臣想到了苏媚娘之前的吩咐,便老实地道。

这话才一出,苏媚娘的脸色便有些奇怪。

漠河放下茶杯,明智地闭嘴。

到是那老人,哈哈大笑道:“所以我自己才不喝。这位小友到率真。”

赵虎臣轻笑一声,这老头到也真有意思。

“他是杨霆的女婿。”苏媚娘见老人大笑出声,原本怪异的脸色便一点一滴地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埋怨赵虎臣的不知轻重,让他不带腹黑诡计的意思是不要在老人面前太有功利心,不是没头没脑地说话。

老人点点头,打量了赵虎臣一眼,便转过头去,朝苏媚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