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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老谋深算 青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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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你这小毛孩又是谁?……哼,这京城书坊也真是不怎么样,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街头卖艺,还有一个奶娃娃,还最好书坊,真是……”

此话一出口,这边坐着京城人士毛了。舟作为他们最主要一个据点,不但为他们学术交流提供了便利,更为他们提供了尽可能多资料和书籍,就某种程度上是他们京城读书人士骄傲,因为别地方都不曾出现这么一个书坊,这不知是哪里跑出来不知天高地厚井底之蛙也敢嘲笑他们骄傲?

他千辛万苦花巨资建成舟不怎么样?墨琮抬起眼,灿烂笑,“我说呢,怎么今儿这书坊里藏也藏不住异味……哪里来这一根朽木?那么大一尊杵在这。可怜锦绣罗纱,竟裹了这么一根腐朽枯木,肚里无墨水,腹内无乾坤,纵使书香修饰,亦难掩其臭。少不得回去之后还要拿着熏香去去这酸味儿。”说着,真提起袖子来低头嗅了嗅,众人看了,不禁莞尔。

然而那青衣书生顾惜朝依旧笑得嘲讽,孤独站在众人之外,冷眼观看着周围发生一切,那是一种不愿低头遗世独立姿态,眉间微皱着,似乎生来就带着满怀愁绪,可是他嘴角是弯弯,天生应该笑脸。这个人,就像一个谜,墨琮没有错过方才他脸上一瞬间阴狠,他毫不怀疑若有机会,这个青衣书生不会放过这个嘲讽他人。但……墨琮依旧欣赏,连他狠一起欣赏。

顾惜朝,一个拥有魔性男子……

“我姓林,名墨琮。《七略》主人,我要如何称呼?”既然已经找到理由过来,那这块踏脚石也就没有必要留着。墨琮用着最快速度解决掉那个没眼色书生,一转身,对着顾惜朝微微一笑,虽然远没有刚才灿烂,然而暖得让人无法忽略其中诚意。顾惜朝正猜测着这人目,一抬眼却对上了对方善意微笑,心中诧异,又听到对方称他为《七略》主人,疑惑愈盛,心头更是警铃大作。这个世界上付出而得不到收获事很多,但不付出却收获却一个也没有,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怀着什么目……

“不过是一本无甚出奇之处兵书,倒叫小公子入了眼,在下荣幸。”

这人,可不是一般口是心非,说是无甚出奇之处兵书,可眼中是不容忽视骄傲,而说到荣幸时候,他脸带着微妙嘲讽之意,但不是针对墨琮,反而像是针对那些说他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愚昧人。他总想,能写出《七略》人,又这样心机智谋,应该比一般人都要善于运用世俗论理,可这顾惜朝,却是意外干净,就如同一个孩子,喜欢,不喜欢,清清楚楚摆在脸上,透露在身上,宁折不弯。

“不,我不那么认为。能写出《七略》这样兵书,一定是当世之奇才,今儿我亲眼看到你,越发肯定这一点,顾惜朝,你不鸣则已,一鸣必当惊人。至于那些没有见识人……难道凤被一群山鸡嘲笑,它就不是凤了?”

顾惜朝一愣,不敢确定对方话语中真假,也不去回应墨琮话,只说,“抱歉,在下还有事。”说完,拿起桌上黄布包转身就走。

被晾下墨琮脸上没有恼怒,只是心里默默念着: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要你正视我。

然后,顾惜朝就发现这个名叫做林墨琮人自那天之后就开始阴魂不散出现在他四周,无论他怎样冷颜相对,第二天,这人都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他旁边。

这一日,他盘缠用尽了,不得不出来卖艺赚钱,这人又出现了,站在人群中对着他微笑,但更让顾惜朝没有想到是,当他需要一个人配合,却无人愿意出列,场面有些冷场时候,这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富贵公子样人站了出来。

他究竟知不知道危险?顾惜朝眉头一皱,但没阻止。

一道刀风擦过墨琮脸,冰冷危险感觉,身体不自觉冷战,怕吗?当然怕,他只有一条命,血肉之躯,怎么能不怕那飞射而来冷冽刀锋?可是,墨琮自负,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对于自己眼光,他有绝对自信,可以拿命去赌自信。顾惜朝是他选择人,那么顾惜朝相信他自己手艺,林墨琮就愿意相信顾惜朝刀不会伤到他。

所以,墨琮一直微笑着,无论周围人为他怎样一阵阵惊呼,他脸上笑容,永远淡然而温和。顾惜朝摘下眼罩,看到就是他微笑,在众人欢呼鼓掌声中,如孤寒雪夜里一盏明亮灯火。

我,真可以拥有这样朋友?……他想到自己出身,眼中刚刚染上温柔一下被现实扑灭。与其走到最后得一个不堪下场,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热闹完了,人群散了,墨琮依旧站在顾惜朝身边,看着他整理这些道具,不动手帮忙,也不因为顾惜朝冷着脸离开。对于自己在意人,如黛玉,墨琮总是惊人有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当一切东西都整理完,顾惜朝发现墨琮依旧站着,脸上微笑依旧和煦。走近看,他发现了他额角细微汗,原来,他不是不怕,那,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怕我故意失手?即便不能杀了你,伤你一处两处却没有任何问题。”

墨琮抬起头,颇为自负笑,“我只相信我自己眼光。你我既无怨又无仇,伤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那么聪明人,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买卖。再者,你若真是厌恶我至此,何以每次都耐心听我说完全部话才赶我走?若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哪有资格做你顾惜朝朋友?”

顾惜朝看着墨琮脸上自负——对于自己选择人自信,他心里有些复杂,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人这样相信自己人品,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见了几次面,却拿性命去赌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人……未免自信过了头。

不愿意承认这个自来熟朋友,亦不想否认,顾惜朝拿起他放着小道具箱子,转身,任由墨琮一副了然表情跟上去,更是放任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自己旁边,如朋友该有姿态。

一旦心里容下了某个人,那么从陌生人到朋友就成了顺理成章事,只是惜朝还是不明白,为何他那样拒绝了,到最后仍旧被这个冒出来新朋友从客栈拖到了林府,这休闲所用天海楼?是自己拒绝得不够强硬,还是此人脸皮绝非一般刻薄语言可以损伤?不过,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海楼这个名字,他很喜欢。

转眼看,四周挂着木刻诗章,像是女孩子手笔,却意外不甜腻缠绵,反而颇有孤高自赏之态,别人需要无数华丽辞藻堆砌东西,这些诗章仿佛是信手拈来,别人视若圣典世俗伦理,这些诗章或冷眼观之,或借物暗讽,竟比一般男子都要清高些……写出这样诗作人,该是怎样一个目下无尘女子?“这些诗是?”

“乃是家姐所作。”墨琮没有错过他脸上欣赏,自己引以为傲姐姐诗章要挂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墨琮对自己姐姐诗作喜爱,他相信惜朝这样有才华人也一定能找到这些诗章闪光处,果然没叫他失望。

“冷极,艳绝。”下了两个评语,他没有停留,转身走上楼梯,同墨琮一起去向二楼。

此时二楼已经坐了两个人,水淳和水溶。水溶刚刚在家中吃了团圆酒过来,因为母亲说林家姐弟二人独自在京,恐怕会因为想念家人而觉着寂寞,所以一挥手帕就把他丢了过来。而水淳,则是一开始就坐在这。

其实墨琮根本不曾想到一之君会突然出现,所以当时听到来报说上次来过那个客人求见,墨琮一瞬间不可置信,直到亲眼见到他。他也说不明白为何看到他会难掩喜悦,只是刚刚和黛玉说了一会儿话,回来路上看到头顶圆月,难免就寂寞了,思念之情愈盛,恨不得飞身前往扬州,见一见父母,见一见新添弟弟。

后边,水溶也过来,三人便在天海楼上准备了一桌酒菜,一盘月饼,几盘菜肴,一坛应景桂花酒。墨琮忽然想到了顾惜朝,便说要出去带一个人过来,引进给身为朋友水淳。所以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等着,等了约有一刻钟。

这人就是顾惜朝了?水淳低头喝酒,借余光打量了一眼墨琮带上来男子,俊秀风雅,只是眼神里没有隐藏冷傲已经足以说明这个男子绝非献媚小人,不怪墨琮会想要引进。这个人,墨琮几天前就和他提过了,说想要介绍他认识,这是墨琮第一次想要介绍自己朋友给他认识,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一个会想让墨琮迫不及待引进给自己朋友,应当是特殊吧,可是会迫不及待将这个朋友引进给自己,是否,自己也是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