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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不是别人 是自己

一个人在害怕什么

不是寒冷 是孤寂

一个人走向 冷冷的街

一个人走向长长的夜

一个人想追求什么

不是真实 是幻影

一个人想征服什么

不是世界 是爱情

………”

她无声的哭泣着……

花了血本买了这个该死的惹事手机,却没有和刘飞真正说上三句话,第一次打给他,第一次听他对她大吼起来,朱蕊拿着崭新铮亮的手机心一下子被撕裂破碎,甚至想将2000多元的手机摔个粉碎,她决定为了自尊不给他电话,可不过上两天,朱蕊又找出千般理由为刘飞解脱,这一次他算是耐心的接了她的电话,问了是谁就再也不说话,沉默得让朱蕊窒息,再后来,电话里便只有铃声响到无人接听,朱蕊终于彻底的绝望……

1388………56…朱蕊默念着这串数字,她心酸得连鼻子也酸得流鼻涕,眼睛早被泪水淹没变得模糊,她听着音乐开始狠命的抽着烟,直到麻木,刘飞的影子却始终清晰,她不时把眼睛呆滞的放到大街上,看着过往晃动着的人影,在眼前像鬼魂一样飘动着,她感到自己的灵魂也在晃动着。

没有人愿意她留下来来,就连女儿也在这个时候被前夫送到外地读书失去了联系,她的人生要漂泊,命里刘飞注定不会为她停留,她只想走,走,走得越远越好,正如小妹所说别在亲人面前丢人现眼。

她一直枯坐着,焦黄的手握着秋天早晨冰冷的空气,直到在她的迷惘、伤感里洞开了一扇大门,阳光像醉汉一样从浓雾中钻出来,在行道树叶间晃了晃很快就枯萎了,天还是一片灰色,广场上行色匆匆的人群,穿戴多整齐也是灰色,她的眼里全都变成了灰色,就连那白色的口罩也灰了,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被遮得严严实实,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慌慌张张,像逃难般的凄然神色,就好笑,她这样的苍然的冷笑,似乎全中国人就只有她不怕死,在瘟疫来临之前,她不用防病也不用着惊慌,麻木得失去知觉。

巨大的广告牌上全天候的开始播放全国各地非典死亡和蔓延的讯息,她不时抬头看看,又不时扫过火车站出口处,“远方的游子回家了,而我朱蕊却要逆向而行”,她苦笑着自言自语到,“该买票了。”说着站了起来缓慢的向火车站售票处走去。

售票口俨然比过去多了很多手续,查身份证、量体温,甚至出行证明,朱蕊顺利通过了,直到手里拿着那玫瑰红的火车票时,心底又嘀咕起来。她想着父母、兄妹、、想着女儿,想着刘飞,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能否再回来?一切是个未知数。

广场临时候车棚里,人来了一茬又走一茬,车站勤务员把地扫了一次又一次,消毒药水撒了一遍又一遍,她就像个瘟神一样不走,“哎,查票—查票…”终于她被看不惯了,她狐疑地把票递过去,勤务员冷漠的瞅瞅,从厚重的白纱布下冷冰冰的蹦出一句话:“量体温,”她无可奈何的伸过手。“大家都很怕,尤其像她这样赖着半天不走的,又是一个不怕死的盲流!”勤务员远去了,她听见他们回头对她不客气的评价着,她却笑了,全世界都侵泡在焦虑、紧张、慌乱、恐惧的水缸里,等待着死亡的检阅,上苍决定了,想逃逃也逃不掉,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面对着这场瘟疫,我该会怎样的下场?

她神思恍惚起来,想到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说不准真的染病了,出了昆明,料不准就要死在在火车上,再晚点到了北京就会死,运气好一点可以熬到北京好几天这一次真的没有人知道亲人自己死了,她想着想着心底异常的悲哀。

她想到无论是死还是活着离开,走之前没有听到刘飞的声音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公,便又开始茫然的拨打刘飞的手机号,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她原本想给他短信,但又为不能听到他的声音而遗憾,她便不顾一切的给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彻底的失望了,看来非得发短信,她这样想着,却又不忍和他别离,心想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放弃,哪怕火车开前5分钟,我也要听他亲口对我说:“朱蕊,回来!”

她这样的苦熬着,看着身边的旅客一个个离去,天色又渐渐的黯淡了,火车站传出播音员最后的通知:“前往北京西的旅客,请进站候车!”进了查票口,无疑他和她今生注定无缘了,朱蕊泪水像开闸的河水流出来,她紧紧捏住手中的火车票,死死地盯着那道门,后悔当时不因该如此鲁莽买票,她爱他,今生今世只爱他,为什么非要离开呢?难道真的远走他乡就可以忘记所有一切?就可以将他从记忆里全部删除?

可留下来会有什么结果?朱蕊害怕!

走吧,反正他不在乎,也没有人在乎,走吧朱蕊伤心、失落的拖着包裹向查票口走去,拇指绝望的回拨着刘飞的电话,“喂,你好!”电话里传来刘飞亲切熟悉的声音,朱蕊一下子惊呆了,她停住脚步,迫不及待、如饥似渴的听着几百里外的声音,所有的话全盘哽塞在喉咙里。

“喂,朱蕊………什么事?”他居然叫着她的名字,朱蕊哽咽着半天说不上话来,许久………只听到刘飞关了机。

她笑了,所以沉重的包袱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她抹抹泪大踏步的向售票处走去,上北京是一场赌博,回去,这也是一场赌博!在上火车前能听到他的声音,我朱蕊一定要赌一把!

作者题外话:支持我的朋友们,我满腔热诚的感谢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0

赌博,一生在赌!这一次筹码是刘飞,为了他,朱蕊决定返回学校,即使发生天大的事她也愿意扛下来,等待咸鱼翻身的机会,她固执的相信只要真心付出总会有回报,努力就会有结果,刘飞会回到她的身边,MBA一定能考上,也这有这样他和她的地位才会平等,她才会有安全感。

上车、下车,出站、进站……一切跟梦境惊人的相似,没有目的、没有终点、没完没了的奔波,当朱蕊拧着沉重的旅行再次出现在文山某车站时,这种感觉在人流如织的场景里异乎寻常的强烈。

天灰暗着,云层像一张又湿又重的破棉絮压得透不过气,满地的泥泞,让人找不到落脚处,下车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如同突然掉进冰窖,手捂住裸露的手臂瑟瑟发抖。

朱蕊来不及细想就被大雨赶进了候车室,小小的候车室早已是人山人海了,想找个座位根本不可能的事,她挤到柜台前的一个角落下,蹲下来加一件厚衣服,冰冷麻木的肌肤有了温暖的感觉,风刺啦啦的从窗口吹来,把候车室里杂七杂八的怪味不断地往鼻腔里送,让又冷又饿的朱蕊一阵作呕,那些疏离的、漠然的、神色不一的面孔还在不停的往她身边挤,她被迫的跟着晃动着,远处一个戴着红袖套的中年勤务员拿着喇叭没完没了的叫喊着,外边的人还在一波又一波海浪似的涌进来,车站快要爆炸了!

玻璃上隐隐可见雨滴从迷雾中流下来,秋天的雨,她的本乡人称作是烂黄土天气,雨一下就像男人的前列腺炎嘀嘀嗒嗒,要持续很久,气温也跟着急速的下降,该不该马上去见刘飞呢?她犹豫着,沉重的行李也不知道往哪里搁,她曾几次想挤出去,但东西多、人更多,雨大着,只得滞留在这里,她的心十二分的焦虑起来。

人声如潮,焦躁中最吸引人注目的还是候车室后面巨大的液晶电视,热播着某省某市抗击非典的情形,她不由得感慨,昆明火车站四周惊惧的旅客戴着白口罩,像是被描述的扁平面孔的外星人,人与人本能的疏离着,而这里,挤在一堆的人们,居然有人悠然的磕着瓜子,说着家事,高声阔论着买卖、收成,眼睛盯着电视画面,神色异乎寻常的平静,一切是老样子,一起跟自己毫无相干,顶多不过多了门口几个量体温、消毒的勤务员。

她也在消毒吗?当她看到一个背着喷雾器、年龄和朱蕊十分接近的女勤务员在门边张望着是否挤进人群时,朱蕊突然地想到了芊,尽管这个声音甜美、监察部门副局长朱蕊从未谋面,但她副局长的头衔身价远大于朱蕊这样穷酸的乡下教书匠,她会像他们一样奔赴现场做这样又脏又累的活吗?她突然地同情起芊来,如果刘飞在这时候离开芊跟她约会,朱蕊会感到罪孽深重,再如果,他和她在这时候做出出格的事,芊知道会不会引起社会公愤?刘飞和朱蕊不但名声扫地,刘飞会不会从此潦倒一蹶不振?

朱蕊害怕起来,恍惚中似乎明了刘飞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许多与感情有关的恩怨情仇,正被良知、社会伦理道德和法律死死纠缠着,朱蕊火热的心一下子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