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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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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第1页)

“对。就那个。”

“好啊,我去联系几个乐队问问,这种事儿大伙肯定有兴趣。”

我点点头:“没关系,官方也会宣传,得明年六月才能搞,你们先去搞游戏吧,说不定将来还能去日本搞电子乐。”

王易对日本的电子乐嗤之以鼻:“妈的,除了器材好没别的能耐。”

“那就去搞器材。”我说,“明天我给你们介绍太阳电子的负责人,让他带你们过去。”

安排好邵科他们的事,我和张小桐也该动身了,坐的是北航的飞机,95年那会,北航掉落率还没那么高。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临行前几天我妈天天给我念叨,在南方要注意安全,要小心不能抽别人敬的烟,别逞强……我听得连连点头,同时心里也有种亲情重新洋溢的感动。

那一天跟他们说的那番话还是有点效果,虽然我的说法很自私,他们也还是接受了。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爸后来跟我说的一句话。

“随便闯吧,把裤子输没了,回来还有个家。”

当时我听了就很想哭。

以前,我是没家可回的。

那天晚上,我给张小桐打电话。

“你知道幸福的感觉么?”

“我知道。”

“我也知道了。”

1995年12月20日,我、鲁薇、张小桐和不原意上学非要同行的鲁倩一道,从大连周水子机场出发,飞往广州白云机场。

第六十七章

张小桐有曾经跟我提过,她有轻微的晕机,我挨着她坐,递给她两块薄荷糖。张小桐含了一块,跟我一起眺望窗外。

由于是早晨的航班,很容易看到厚厚积云被太阳照得金光四射的景象。张小桐看着窗外远处仿佛从中央喷薄出金色光芒的巨大云朵,脸上满是兴奋神情。我在她旁边举目眺望,顺着滚滚云海看过去,一如当年在cg电影里所见的那些气势磅礴的场面,却又比那更真实美丽。

张小桐看看窗外,又看看我,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仿佛她和这客机一起飞起来一般。

坐在另一边的鲁薇在低头看一本哲学类的书,这是我给她的建议。在这之前,鲁薇已经从我这里借走了心理学、商业心理学和世界经典情书摘抄等书籍,我让她看的每一套书都不是没有道理的,鲁薇每次看完书都与之前所学的东西和个人经验对比,也每次都能得到欣喜的发现,譬如情书摘抄让她知道了许多商业经典创意的来历,看的书愈多,她愈信任我。

鲁倩显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拿起随身携带的电子宠物地头自顾玩起来,我冷眼看了一下,是旧版的。在张小桐包里有一个新版,依然我送给她的,《with》第二代全世界第一台成品,贴了标签的。当然,这种礼物也就是个意思,我和张小桐经常在这种小细节上互相表示着自己的心意,就像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游戏,永不疲倦。当然,没过多久,空中小姐过来要求鲁倩关掉游戏机。

张小桐看了一会窗外美景,就把头靠在我肩上昏昏欲睡,显是薄荷糖也不能抵挡晕机的骠悍实力。我没法跟她聊天,只能在下边偷偷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围城》,不知道第多少遍地翻看。

尽管我因为记忆力变得超乎现象能完全背下《围城》,还是喜欢闲暇时翻开看看,钱钟书所用的那些精妙比喻在中文使用者们看来就是一种无比的享受。以前看过什么杂志评价日本某作家比喻生动而奇妙,但我就不能明白“宛如掏空了内脏的动物”这种比喻哪里生动奇妙了。当然,对待不同类型的小说应该有不一样的标准,不过我觉得既然人都是挑剔的,他们看过好的之后肯定会自动放弃差的,因为不自觉间标准已经被提高了。

翻完《围城》,翻完扬杨绛写的后记,我觉得自己也有了一丝倦意,靠着张小桐的头慢慢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降落,白云机场在望。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白云机场,因为这里也曾经承载了我不少欢笑和悲伤。在这里曾经跟一些人汇聚、分别。95年的时候它看起来还不像我印象中那么老,大厅里卖的水果和特产也还都不是很贵,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也少一些。

从国内通道出来,12月底广州依然让北方人觉得挥汗如雨的天气告诉我,我又来到这个记忆中的城市了。

来接机的人是太阳电子广州分公司的经理,鲁薇从理论上来说跟刘明耀是齐名的,这边自然不敢怠慢。这位经理从外貌来看一点特色也没有,西装领带短平头金丝眼镜,仿佛100家贸易公司里的第1001个员工,只有目光里透着精明。

跟在我们后面一起走出国际通道的一个胖子看见那位经理向我们打招呼,哈哈大笑露出一嘴金牙:“鲁小姐原来是太阳电子的人,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哈哈……”

我皱眉:“**,还真是满嘴金牙——什么来头?”

鲁倩低下头小声道:“飞机上跟我姐套近乎的傻冒,你睡着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