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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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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听到父亲被侮辱的刘月娥本身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脾气,正要反唇相讥时,她身边的少女又一次抓紧她手腕。

摇头示意她最好不要冲动,要不然光是冲撞宫妃一项的罪名就不小,何况那人亦是个鼠肚鸡肠的性子。

远的不说,单独拿年前的宫宴上,一个贵女不小心抱了她养的猫,结果那只猫被她当众给活生生摔死,还掐着被吓傻了贵女的下巴威胁,“本宫的东西从不喜欢被人碰,你哪只手碰了,做好被砍下来的准备。”

结果第二天那位贵女全家被贬出上京。

要知道那只猫可是由小国上贡,以示两国交好的象征。

还有宫女不小心摔入陛下怀中,因宫女的手生得肤如凝脂,玉指芊芊,结果竟引得那疯子的不满,派人把宫女的手给活生生砍下来。

可怜那宫女才入宫不到三月,便香消玉殒。

诸如此类的事件罄竹难书,怪哉的是那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依旧高坐贵妃之位多年。

被扼住手腕的刘月娥死死地回瞪过去,这口气她今天要是出不了,往后哪儿还有脸以将门虎女的身份自居!

“月娥。”罗衣容生怕她真的会意气上头不管不顾,急得都快要忘记礼节了,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入宫,现在实在不适和她交恶。

被疯狗咬了一口,你总不能也回咬疯狗一口吧。

勇气如同愤怒一样,总是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刘月娥亦是如此,只不过她不甘的磨了磨后槽牙,用沉默的捏紧拳头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怎么,不说话,是认为本宫说的话不对。”宋嘉荣扬唇冷笑。

“臣女不敢。”短短四字硬是从咬得嘴唇泛青的刘月娥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呵,是不敢还是不敢说。”对方屈服了,不代表宋嘉荣会轻易放过,刚才她可是隔着那么远的人群都能瞧见她那不甘又鄙夷的眼神。

远的不说他们刘家的现任家主曾联合其他文臣参她祸乱朝纲,心肠歹毒,言明下令要处死她,近的撺掇陛下选秀,广开后宫。

连他们刘家的女儿进宫也穿上一拢鲜艳至极的红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又是什么。

明白她不会那么轻易揭过此事的罗衣容犹豫了一下,终是双唇翕动,轻声道,“回贵妃………”

她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被宋嘉荣厉声打断,“本宫问她话,何时要你开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没有本宫的命令就擅自开口说话,入了宫却连规矩都不懂,难道不知道面见本宫时要行礼,果真是个没教养的,水桃,你上前教下她什么叫做规矩。”

“臣女,臣女………”闻言,罗衣容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如一张薄纸,本就胆小怯懦的人刚才为好友发声已经用了莫大的勇气,此时更是双唇翕动,溃不成声。

再也忍不下去的刘月娥瞪圆了愤怒的眼,一把甩开罗衣容的手,梗着脖子,“对,没错,臣女是认为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不对,我们是粗人,若是没有我们这些所谓的粗人保家卫国,哪里有贵妃娘娘如今的安生日子,臣女自认规矩学得不是很好,但也知道什么叫做出言无状!”

“你是在指责本宫说得不对,还是做得不对。”指尖抚唇的宋嘉荣冷笑,眼底铺满寒霜。

她以为刘家的女儿会是个聪明的,谁知道居然是个蠢货。

刘月娥自小也是娇养长大的,毫无惧意的瞪圆眼珠子与她直视。

罗衣容急得想要拦住她,就听见她先一步落下,“先前贵妃说的话都不妥,贵妃说这句话,就不担心被天底下的将士们听了后会寒心吗。”

“寒心?”宋嘉荣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刘家除了先祖外。后面的子子孙孙可曾有真正上阵杀过敌,保家卫国过,一家子靠女人裙带关系上位的人,真以为被别人喊上两声将军,就以为洗脱了吃女人的丑恶嘴脸,变成高人一等的大英雄吧。”

她的嗓音又清又甜,偏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刺耳,尖利,像刀子划过粗糙的草纸。

原本离刘月娥近的人,此刻也下意识的远离。

刘家的遮羞布一旦扯下,能看见里头哪儿有什么洒头颅抛热血,有的只是蝇营狗苟的利益算计。

刘家最开始发家是追随高祖一同打天下,随后奉为镇国大将军,后面不知是被上京城里的精米白面美人乡泡软了一身英雄骨,连带着他的后代都不在往战场上钻,而是学着文臣往女人裙底下钻。

亦连家中的女子男子都成为刘家往上爬的工具,女子嫁给六十高旬的高官做填房,为妾,男子亦是汲汲营营。

此番撺掇其他群臣让陛下选秀,不过是他们刘家还未出过一个皇后,外边的姻亲再好,又哪里比得过皇亲国戚,还是国舅爷来得威风。

宋嘉荣那句话可着实不好接,因为事实往往最不好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