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两种可能性（第1页）

“你说的在理。

“但是，那也是如果的情况。

“……倒是多谢你提醒我这一点了，巫师先生。

“不过，今天我已经累了，所以明日再谈吧。”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元448年，列拉金王廷，维吉尼亚花园，“涅墨西斯”

目送公主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于门扉之中，巫师方才像一瞬之间被抽去全身的筋骨般，瘫软下来，失了气势，但又见他的嘴唇在洁白的胡须下飞速地蠕动着，自言自语，喃喃有词。

“加班……哼！现在倒好了，如了你自己的愿。自作自受就是这么说的。加班！去占卜那位该死的少爷究竟怎么了！她真是把我想得那样全能。逞一时之嘴快倒如了你的心意了，安托瓦内特已经生了气。想想后果吧，如果再拖上上十年半个月，你还怎么在这个时代里找到……”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正在盯着他，他闭上了嘴，面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盯着我看干什么？想跟上就跟上。今晚我有的忙了。”

我紧紧跟随着巫师的步伐，穿行于阴暗的古堡走廊间。

“刚才多谢了。”

我小心地低着头，不去看对方身上泛出的色彩。

我的眼睛经过巴力西卜改造，能看见奇异的颜色。

尽管我仍然不理解这究竟代表什么，仅仅只会萌生厌恶感而已。

但也多亏了如此，我能笃定他绝非单纯的骗子。

关于自东方而来的巫师——桃色长发的垂暮老者，塞巴斯蒂安·侯莫斯之事，我在此之前仅仅只听闻些许传说。

也就是说，我先前的行动完全就是在赌博。赌确有巫师其人，赌这位有名的暴君公主不会心血来潮，要了我的性命——而后者实际上我已经赌输了。

如果这位巫师当时不加以出手，我恐怕就得靠自己的力量逃走了。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无法成功出逃，只是害怕会进一步激怒这位声名狼藉的公主陛下，让她如传闻中所言那样，做出一些真正不可挽回之事。

我的这辈子，几乎一直都在钢丝上走路。

因为无能，我只能像头无头苍蝇般随处乱撞，以图找到一条出路。

未来会走向何方，我并不能知晓。

我只能知道一件事：

在原地畏缩不前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

“口头感谢就罢了。你要是真的谢谢我，还是帮我干点实际的事情吧。”年轻的巫师摸着自己长长的假胡子，回头对我说。

“如果是我能帮上忙的，我很乐意。”

我仍然没有卸下对这位巫师的防戒心。对于他，我还是知道的太少。倒不如说，我本就不求他能使马修恢复原样。——我原本的计划，只是试图引起安托瓦内特公主的注意，将希望寄托她对马修的感情而已，谁知她竟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从那些地下的传言里，我只听说过三个有关塞巴斯蒂安·侯莫斯的信息：一是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二是他来自东方，拥有异于常人的桃色长发，而三则是他已经老的不能再老了。

显然，我前面这戴着劣质假胡须的男人已经把第三点彻底推翻，前面两点也因此变得愈发不可信起来。

不过，他是侯莫斯本人这点倒是没什么可怀疑：因为从来没有骗子敢欺骗安托瓦内特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