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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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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

刚走进临仙斋,正巧碰上二太太高氏也在院外下轿。阿离和清娘垂手侧立于一旁,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二婶”,高氏笑嘻嘻地一左一右牵了她俩的手,姑侄几个含着笑悄没声地先进了西次间的宴息处,见葛氏领着几个姨娘,冰娘带着几位姑娘已先到了。

先拜见过了葛氏,阿离仍安安静静地在地下一排檀木椅上坐了,葛氏和高氏在上手对坐了,高氏便指着东间,悄声笑道:“老太太今儿可是起迟了,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回。”

葛氏微喟一声,“到底上了几岁年纪,精神不如从前健旺了也是有的……”

话音未落,便见东间出来一个细眉长目身材高挑的俊俏丫头,一径走到西次间门口,先蹲身给两位太太请了个安,这才垂了眼皮,抿嘴微笑道:

“老太太刚让我原话说给太太们——“我再长上二十岁,精神也和从前一样好,就不劳太太们操心了。”

葛氏脸上变色,连忙站起身,迸了半晌,方尴尬地强笑道:“原来老太太早就起了……老人家还是那样耳聪目明,这真是儿孙们的福气呢”

那身材高挑的俊俏丫头名叫宝珠,乃是老太太房中最得宠的大丫头,此时便含笑摆手,指了指东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将食指竖在唇边向葛氏高氏作了个“噤声”的手示,方高声道:“太太姑娘们稍坐,待奴婢先去请老爷们过来。”

曾氏兄弟正带着两府少爷们候在厢房,见宝珠过来传唤,忙起身正了正衣冠,由曾雪槐领头,往东次间去给老太太请安。

曾老太太年近七旬,精神健烁,头发还是黑漆漆的不过零星白了几根而已;牙口又好,最喜吃铁蚕豆,榛子这些零嘴儿,没事坐着时就嚼一把。后来不知听谁说“女人牙口太好克夫”,骇怒之余忙把这些零嘴儿统统戒了。但其时曾老太爷已去世两年了,就算此说法属实,此时再戒未免也太晚了些。

此时曾老太太端端正正坐在东次间临窗的一张红木圈椅上,两个大丫头一前一后站着,一个拿了把小牙梳小心翼翼地替老太太梳头;另一个拿了面小靶镜在前头照着。

“这边头发毛了”,老太太犀利的眼神直盯着镜中在背后梳头的丫头宝翠,将嘴向右边一努。

宝翠大气也不敢出,慌忙拿梳子把右耳边两根几不可见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抿好,曾老太太这才移开视线,冲外间屋道:“是谁来啦?”

宝珠打起帘子,笑嘻嘻地进来说:“老爷带着少爷们给老太太请安来了”。

曾雪槐和曾雪松当先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伏地给老太太叩了头,起身笑道:“母亲夜里睡得可好?”

“好,好着哪”,曾老太太只要一看见自己这两个儿子,立刻就眉开眼笑,从心底直乐出来,因觑着眼往曾雪槐脸上端详了半天,惊诧地说:“才一个多月没见,老大怎么这样黑瘦了?就操心公务也要自己知道保养才是啊——定是宝琳服侍得不用心”

宝琳是曾老太太四个大丫头之一,两个月前由老太太作主给曾雪槐收了房。

曾雪槐笑了笑,只随意说了句“她倒是很尽心尽力的”,也就一笔带过了。

曾老太太又望向曾雪松,皱眉道:“老2眼睛下面都青了,怎么回事?你又不上朝,不剿匪,做什么也熬得乌眼鸡似的?”

曾雪松新得一小妾,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难免有些身子吃不住劲儿,听见母亲问,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因干笑两声,嗫嚅道:“因见雪后园子里红梅怒放,忍不住想胡诌两句诗,苦思冥想到后半夜竟再也睡不着了……”

曾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半嗔半喜地说他“你又没读过两本书,会做哪门子的诗呢”,便叫丫头“给老爷看座”,又对宝珠道:“我那儿还有牛乳没吃完,热了端来给老爷吃——去腥的姜汁少搁些,刚才都把我辣死了。”

接着便是葛氏高氏进来给婆母请安,也赏了座;再下面是品南带着念北及二房里四位少爷进来给祖母磕头;冰娘带着几个妹妹也依次进来行礼。最后才轮到几位姨娘。

阿离单独给曾老太太磕了头,恭恭敬敬地说:“孙女给祖母请安,祝祖母岁岁平安,福寿绵长。”

曾老太太鼻子里“嗯”了一声,只随意扫了阿离一眼,努嘴示意丫头们把她扶到一边。没有见面礼,连句旁的话也没有。

贞娘站在一旁,脸上便有两分幸灾乐祸之色。

品南是长房长孙,素来极得曾老太太的看重,当下笑嘻嘻地招手让他上前,摸了摸他身上穿的一件绛红团花箭袖,宠溺地嗔道:“怎么等不及地连衣裳都先换好了,穿得这样伶俐,这是要出去跑马呀?”

品南有些心虚地瞄了曾雪槐一眼,轻笑道:“是,约了织造家三少爷出城溜达一圈……”

曾雪槐听了,立刻拉长了脸,瞪着眼睛才要说话,曾老太太连忙抬起枯瘦的手指,在品南面颊上摩挲着,呵呵笑道:“南哥儿这么打扮着,跟他爷爷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他爷爷没南哥俊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