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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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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她帮我缠上纱布,忽然说了一句将我吓得不轻的话来。

第9章 第○○七章 受伤

玉容定定看着我,说道:“我一定要选中,我要当妃子,当贵妃,我不会再让这帮人欺负你。”

那一刻,我拼命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势如决堤,我的玉容,我何德何能,竟让你愿意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来保护我?

我紧紧抱着她,轻声道:“傻姑娘,我只要你平安,我会保护你,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她怔怔地看着我,轻叹了口气,“我们进到这里,不就是最傻的事吗?”

我为她的去处已经有所打算,只是现在还不是长谈的时机,只淡淡一句带过,“别担心,事情总会有转机。”

她相信我这么说总有道理,也不再多说。我从秋丹拿来的那百花膏中挖去一块,包在纸里扔了。

玉容惊讶地看着我,正要问,秋丹已经端着一盆水到了门口,她瞧着我已经缠上纱布的手,目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小主还没洗伤口上药,怎就包扎了呀?”

我指着身边那百花膏淡淡一笑,“方才伤口疼得厉害,容姐就帮我涂了这百花膏了,让你白走一趟打水来,真是过意不去。”

她拿起百花膏看了一眼,慌忙说:“小主千万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我微微点了点头,她又试探着问:“小主上了药之后,感觉怎样?”

我皱了皱眉,按着纱布下的伤口,“有些痒痒的,麻麻的,又有些痛,说不上来,很奇怪的感觉。”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只好痒痛酸麻全都说上,总有一个中的,实在不中,那就是我神经受损,感觉失灵了。

她脸色变了变,随即又乖巧地一笑,“这就表示伤口在愈合了,小主也不必太勤换药,坚持三日一换,很快就会好了。”

我本想看着她微笑一下,再感谢她的关心,但是实在有些笑不出来,只淡淡说了一句,“劳烦你给李嬷嬷说一声,我不舒服,今日的训练就不再去了。”我都已经光荣负伤了,要追究起来,这些嬷嬷公公也脱不了干系,她们这时候应该也不敢再来找事。

打发走了小丹,我让玉容出去训练,她不放心我,坚持要陪着我,我费了半天唇舌,她才终于乖乖走了。

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种难得清静的感觉很好,我静如止水的心已经被搅得巨浪滔天,再不压制可能会发生海啸。我现在急需一个人静一静。

拿出文房四宝来放到桌上,缓缓研着墨,将进宫后所有事一件一件仔细想了,仍是没什么决断,我又开始写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写这样大气磅礴一点的词,心胸也容易开朗起来。写完后一看,这字实在写得太丑,书法最戒浮躁,我想通过写字来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反而透过这字更看到了自己心乱如麻。

有些生气地将那张纸一团,扔在地上,然后又开始写辛弃疾有名的《破阵子》,写完破阵子,又写岳飞的《满江红》,再写范仲淹的《渔家傲》,转瞬已经写了十多篇词,越写心中越乱,地上已经被我扔满了纸团。我长长叹了口气,叶赫那拉得月,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影响到我的心情了。

索性放下笔,去床上小睡一会儿,当然也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从前在现代,我最有效的减压方式就是写小说,不管有多不开心多难受,只要躲入自己的世界,那就什么都能忘了,虽是有一些逃避的意味,不过适时的逃避是为了不疯狂,不冲动做错事,冷静下来脑子才好使。深宫中往后这样的事不知还有多少呢,看来真是十分有必要构思一部小说。

我就开始幻想起来,大致有了一个思路,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正要提笔而书,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用毛笔写小说,那可要写几屋子还写不完了,再一想,还是写剧本吧,一来节约纸张,二来也顺便提升一下我写戏剧的水平。

我就改换了体裁,开始写第一场,故事的时间背景定在我最深爱的大唐,上场的男主角叫仇诺,女主角叫孟清。习惯了林芷陌这个名字和身份后,我反而觉得孟清、仇诺开始变得虚无起来,似乎那只是还停在我思想里的两个虚幻的人。仇诺,那一世无缘,可知我有多少彷徨失措,多少无奈挣扎,都留待这一部名为《因缘劫》的戏剧,画上我们永远不能亲自完成的句点吧。

我慢慢写着,渐渐地心情就平静下来。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我放下笔去开门,竟是佟佳静璃站在门外。

自从秀女初选那天在城墙外与她聊过几句,之后进宫来这十多天,我们再也未说过话,她忽然来找我,倒令我猜不出她的来意。

将她让进屋,又将桌上的纸笔收到一边,准备倒茶招待她,顺便也等着她说来意。她看着我忙这忙那,微微一笑,捡起地上一个纸团,展开细细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赞叹:“芷陌姐姐的字写得真好,揉烂了未免可惜。”

我也不知她是真心还是随口找话,请她坐下,给她倒了茶,终是忍不住问道:“静璃小主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她浅尝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看着我的手,轻声说:“来看看姐姐手上的伤,应是不碍事吧?”

她几时关心起我来的?我满脑子狐疑,还是笑着,“不碍事,不碍事,劳小主挂心了。”

她又拿起桌子上秋丹留下的百花膏,打开盒子放到鼻前闻了闻,然后放下,看着我笑起来,“姐姐应该没用这东西的哦?”

我头皮发麻,始终猜不出她到底想干嘛,只好装傻微笑。她又看着那一地纸团,捡了两个来看,“姐姐原本的字应当比这写得更好,只是急躁了些,失了水准。”

好好好,你是大书法家,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仍是在那不急不慢地欣赏我写的字,我终于忍不住了,佟佳静璃,大家都是明白人,那说话应该很简单才对,我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芷陌自知人缘淡薄,不敢与静璃小主攀交情,小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温柔地一笑,深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静璃就只是想与姐姐攀交情来着,姐姐一句话将人挡在门外,那教静璃还怎么说下去?”

我微微苦笑,“承蒙静璃小主看得起,芷陌愧不敢当。”我想了想,又说,“况且芷陌正招惹了祸事……”

“姐姐是说叶赫那拉得月么?”她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丝轻嘲的笑容,“我可还没将她放在眼里,姐姐要是不高兴见着她,当也有办法让她滚得远远的,是么?”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答,我一笑带过,“大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皇上英明,一定会为每个人的去留作出公正的决定的。”

她也看出了我的谨慎,淡淡笑了笑,“静璃当然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只是为了向姐姐证明诚意,静璃敢说这样的话,就不信姐姐会去告发我。”

我当然不会去告发你,我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我还会再去找些麻烦上身么。我叹了口气,“你为何要找到我?”